第18章 上钩
这一连数十日,总能在定北王府看见白煜的身影,要么是在园中同白溯一同饮茶,要么是在府上校场练习枪剑之法,要么便是能在书房中能看见他和洛子翊下棋。
府上的侍卫都在腹诽:这府上多了位瑾清小女郎,王爷也不急着去军营,也不是几天不见人影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侍卫们也都知道了这苻瑾清的来历,他们虽是府上侍卫,但都是白煜亲兵,自是知道沙场征战苦,也对这位未见过面的女郎父亲起了敬意,人人心感敬佩。
也不知是谁开始传的,也都清楚这位在苻府是个受气的,看苻瑾清又乖巧可爱,知书达理,不免都对这位新来的小女郎上了心。
……
白煜如此清闲,而苻瑾清则十分头疼,是因白煜从宫中请了几位侍奉过先贵妃的老媪教习,又请了在京都城中知名的先生教授经书典籍。
虽说白煜在府上待了数十日,可苻瑾清见过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她基础薄弱,有时因着功课没学好,便要被先生留上一会,往往会误了晚膳。
书房内,二人正在下棋,洛子翊饮了口茶才慢慢道:“这鱼儿上钩了。”
闻言,白煜只“嗯”了一声,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洛子翊放了茶盏,道:“他似乎有所行动了,你在府上也当心一些。”
“我府上暗里都是亲卫,他要是来,是不能活着出去的。”
“你如此自信,如此便好。”
下了一子,洛子翊又接着问道:“不过,我听闻那毒是无色无味的,当初你是怎么得知自己中了毒?”
“有段时间,我时感无力,有时还心悸的厉害,做事得不应手,一开始是以为自己太过疲乏,可时间长了,这状况便是愈加严重,后来赵拓见我白日犯困,替我把了脉,这才知是中毒之象,幸而赵拓医术精湛,便替我解了这毒,这毒大概是从半年前开始,你也知那人,是半年前来到我身边的。”
“看他一副忠心耿耿之模样,倒是没想到竟会做这种事。”
“人心不可测。”
他最恨这种人。
谈话间,洛子翊又输了。
他饮完了那茶,便向他告辞:“你棋术精湛,和你下棋没赢过几次,你也不让让我,我可不跟你玩了,没意思极了。”
说完便要走,白煜也未挽留。
这洛子翊出了门就和这白溯碰了面。
白溯向他行了礼,洛子翊见是他,便眯起眼笑道:“小逸群,在这做什么呢?”
他毕恭毕敬地回道:“我最近整理了府上的账本,来给王爷过过目。”
洛子翊看了一眼书房,回道:“他正巧在书房,那你快些去吧。”
话题又一转,手也不老实,上去掐了掐他的小脸,贱兮兮地笑道:“小逸群,这么久没见了,还是那么乖,就是老气横秋的,没以前可爱了,肯定是在子成那家伙身边待久了,叫我们的逸群带成这副模样。”
白溯的脸明显地红了些,行为上有些无措,语气也乱了些,回道:“那逸群就先进去了。”
“去吧,去吧。”他点点头,扇着扇子走了。
白溯并未立马敲门,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才转身进了屋。
……
这几日宫中老媪教她绣花,她也跟着学,老媪绣了一只鸳鸯,苻瑾清的却怎么看都是一只野鸭。
她叹气:“这绣花可真是难极了。”
老媪笑道:“世间之事必然先难后易,女郎以前又没学过,这刚没绣几天,日后多加练习,熟稔后便不觉得难了。”
她放下东西,抬头又是叹气:“慕媪,这做女子真难,要仪容端正,要行事规矩不可逾矩,要知书达理腹中有墨,这还要会绣花,男子便可不拘小节,日日潇洒。”
“若你是在市井之家,无德无才也罢,礼仪不正又如何,是没人要问的;倒是你,你既身在定北王府,定会和宫里扯上关系的,皇室最讲究礼仪教养,你若没有礼,定会被别人笑话为‘粗鄙之人的’;你和定北王同住一府,你看我们定北王整日不也行坐得端正,仪态大方吗?”
苻瑾清点头,心里想到了:定北叔父是用膳也不叫讲话的。
又想起来和他一起用膳时,他总是不疾不徐,坐的板正,自上而下,一种从容淡然。
慕媪瞧着那脸蛋,还是说了心中话:“我和小女郎相处了几日,倒真是觉得小女郎像极了一位故人。”
“故人?”
“对。那位故人是先贵妃,我从前跟着她,在她身边伺候着;前几日刚见时,我便觉得你长得像她,如今相处了一段时间,饶是觉得这性子也像极了。”
苻瑾清想了想,刚要问她,连珠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慕媪,女郎今日之课程可曾学完?管家唤人来问,说是晚膳已备好,可唤女郎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