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入府
到了这王府门前,一众侍卫已等候多时。
这连珠率先下了马车,苻瑾清也紧接着扶着连珠的手踩着那马凳下来。
二人下了马车,有男子上前行礼。
他脸上带着笑意:“女郎一路辛苦了,在下是这定北王府的管事的,姓白明溯字逸群,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今早王爷去了军营,还没赶回来,便命我和众人在此等候;这房间已备好,还请姑娘随我前去。”
他一连把事情都说个明白。
苻瑾清见这男子身着墨色长袍,发用冠束,气质不凡,仪态也是十分得体,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却令人感觉捉摸不透。
二人对视时,她倒是发现这男子的瞳孔颜色之异,是异瞳,一瞳色比常人要浅的许多,是琥珀色,且那眼鼻挺拔五官深邃,不太像是北夙人。
想到眼睛,她又想起来白煜的那双眼睛,很黑,似墨一般,对视时,深不见底,像是潭水般安静。
有光照时,是亮亮的。
意识到自己走了神,苻瑾清忙行了礼,“小女姓苻名瑾清,管家唤我瑾清便好。”
白溯笑了笑:“瑾清,是个好听的名字。”
便由着他带路。
她这一路走来也是被绕了糊涂,不得不说,这定北王府可比苻府大得多,且这花草树木极多,也让她迷了眼,晕了方向。
等到了地方,管家停下来,向她介绍:“这里便是女郎所住之地,这地方清雅,离正厅也近,因着这别院种满了海棠花,故名为‘棠斋’,还望女郎喜欢。”
两人走进了别院,海棠花还未到花期,只绿了叶子。
不知怎么,她倒也有心期待这开花的模样。
她四处看了一番,反正是比她在苻府住的要好上不知多少,心下是满足的,脸上扬了笑:“多谢管家,此处我非常喜欢。”
“那我便放心了,前几日王爷回来的时候,便告知我今后府上要住个女郎,特命我收拾一间别院,吩咐可多些花,我思来想去,也就这‘棠斋’符合了;既然女郎喜欢便是极好的;若是女郎有任何需要,尽管来找我,万不要客气了。”
苻瑾清又是道谢。
……
军营这边,白煜自早上来后就一直处理军务。
洛子翊进来的时候,就见他在那看些折子。
他不慌不忙地扇着扇子走了过来道:“咱的大将军啊,既受了伤,不在你府上休养,还来这军营做什么?这军中大小事务都由我看着呢,不必事事挂心的。”
他未抬头,只翻了下一页:“小伤而已,不足挂碍;这既有你,我自是放心的,只是在府上着实也是闲着,早上起来就来了。”
洛子翊收了扇,为自己倒了杯茶,问道:“你前些日子进宫,可将自己中毒之事告知圣上?”
白煜放下书,皱眉道:“我未禀明此事,想及一来此人既能给我下毒,定是这军中出了奸细;二来,这毒无色无味不易被人察觉,他既不想让我立马暴毙身亡,心思细腻,别有用心,若是告诉皇兄,你也知他性子,若是闹大了,定会打草惊蛇。”
听他这么说,洛子翊回道:“你有法子将那人引出?”
“有,此次回京,我就借着养伤在府上休养,再过几日,军营我便不来了;你找个机会,假装和赵拓密谈,借此将我毒发病重一事说出去,这鱼儿若是急不可耐,自会上钩。”
洛子翊也深思了一番道:“我明白了,不过,你这毒可解了?所受的伤又可好些?”
“毒是赵拓解的,你也应当知道他的本事。当日那南屿统领虽砍了我一刀,血肉外翻,看着可怖,其实也未伤及根本,皮外伤罢了。”
白煜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一脸淡漠,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受伤之人根本不是自己似的。
洛子翊眨眨眼,当初他可看见那伤了,肩胛露骨,后来那黑色披风拿去洗时洗了几盆血水,着实可怖极了。
只有这厮觉得无甚大事,若换做平常人早该活活疼死了。
他忽然转了话题,谄笑道:“听说你收了个女郎在府上?”
白煜没抬头,只回道:“乃怀安将军孤女。”
“我听说人家还没及笄呢,咱的大将军,莫不是好这口?”
“我与怀安将军交情颇深,他于我有恩,他既临终所托,我须得答应,倒是你,收收你那龌龊心思。”
洛子翊撇撇嘴,接着道:“想当初怀安将军,他为了其妻闹得与苻家决绝,有人见过那女子,艳绝四方啊,想必这孤女的容貌定也差不了哪去。”
白煜没回话。
洛子翊接着折腾:“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咱的大将军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啊,毕竟人家可是在你府上啊,况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妻了。”
白煜合了书,看向他:“近逢开春,想必天寒时将身子骨养散了些,不知军师是不是想动动筋骨了?”
洛子翊拿扇子挡住了脸:“不想,不曾想过。”
白煜是什么人,别看他表面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那心可黑了,还记仇的很,小气男人。
但嘴上还又忍不住嘟囔,没个正经:“天天个老气横秋,不懂,不懂这人间风月是多么快活之事啊,活该你没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