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雨
“花神保佑?”
头家似是知道她疑惑什么,抬头望天,指了指道:“我们这‘花巧节’啊,花是花神的花,巧是巧织的巧。
至于为何会和花神牵扯,这还得从一个故事说起——传说啊,在花神还未修得仙身时,元神是附在一棵神树上的,这神树是栽种在战神宫殿里的;那战神平日里最喜在这棵树下对弈、饮茶、喝酒,也最喜和神树说自己的心事了。
“后来花神修成了仙身,变成了一位绝美仙子,便一直待在这战神身边陪他解闷作乐;花神爱慕战神,每每战神胜仗而归,便为他开满百花相赠,漫天花雨,只为博君一笑;赠予百花,是为表自己的爱意。
“天帝之子,爱慕花神之绝美姿容,但这花神爱慕战神是人尽皆知的事,于是,他用计陷害战神;后来这战神被削了仙骨,受了几道天雷,身陨而去,花神痛苦万分,散了仙身,化作百花,祭奠战神,随之而去。
传说啊,那日人世间处处皆是花香,百花在空中盘旋许久,异象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消失。”
“这结局悲啊,相爱的人却不得善终,可人间的女子敬佩花神敢于求爱,便在花神散去仙身这天采百花,赠情郎,是为求爱。
鲜花易枯,女子们便学编织,用绳子将百花织成,寓意爱意不会消失。如此一来,这习俗流传了百年,延续至今;尤其哪,我朝民间开放,女子更是大胆求爱;所以节日这天,最为热闹。”
她摸了摸那朵红梅,动容道:“原来这节日的背后还有如此动人的故事。”
苻瑾清觉得既然出来了,何不买个算是当过节了,也算是图个乐子。
她付了钱,头家给她包装了,递给了她。
她才将绣花收好,突地人潮涌动,不少人全都往那城门处跑了去,隐隐约约只听见什么‘定北王’,连那商铺老板也忙着盖住商铺,跟着前去。
不过豆蔻年华而已,心中自也是好奇究竟是何人何事引起这般动静。
她心中想着莫不是这节日的庆典?她幼时还在家过节的时候,也是有节目,人们常常打扮成某一大人物,在路上游行接受人们朝拜。
她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些个场面,遂也顺着人群跟了过去。
她随着众人来到了城门口,此时的城门两边已是围满了百姓,她好不容易挤进这人堆,等人群逐渐安分下来时,才发现身边的女子人人都挎着竹篮,竹篮里又是各色的花瓣。
女子脸上个个都雀跃不止,翘首以盼,紧盯着城门口,直勾勾的,眼里尽是溢出的爱慕。
城门大开,百姓们大声高呼:“战神归!战神归!”
一时间竟响彻天地。
苻瑾清被身旁人吓了一跳,那呼声之高,震的她耳朵发疼。
再抬眼的时候,是军队入了城。
随着军队进了城门,女子们便争相挥洒百花,从道路两边,又或是从二楼楼阁处。
一瞬间这花瓣被风刮起,又从那半空落下,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风吹花成雨,大抵便是眼前这副模样。
这定北王便顺着这花雨骑马而来。
战马之上的人,身着黑色玄甲战马之上的人,身着黑色玄甲,头发束于银冠之下,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桃花眼似含了情,鼻梁高挺,薄唇紧闭。
他坐于马上,眼神淡漠,身上笼了一层疏离之感,脊梁挺拔,威风凛凛,带了三分柔和,七分清冷。
漫天飞舞的百花围绕在他身边,不仅消除了他从战场所带来的戾气,反而平添了一份温柔。
他骑马而来,伴着这漫天花雨。
一阵风拂过,掀开了帷帽的一角,无意中的一瞥,两人于人群中四目相对
一眼万年。
帷帽落下的瞬间,白煜有一瞬间的微愣,他扭回偏侧的头,垂眸看向了手中的缰绳。
时不时有花瓣落在他的手背上,然后又飘走,留下的痕迹有些痒痒的。
洛子翊看着这漫天花雨,语气里含满了酸意:“看来我们的定北王还是如此受女子欢迎,今日可真是赶巧了,赶上这‘花巧节’了,这么冷的天,城中女郎们为你置备百花,可真是费心了,
“不过这话说回来,你如今也二十有二了,这何时娶妻啊?我义兄的大侄子不过刚刚弱冠便娶了妻,孩子半月前都过了三岁生辰了,你如今可是连个红颜知己都没有啊,白煜啊白煜,就连我可是也有几位闺中密友呢!”
白煜似是没听见他说什么一样,直等那洛子翊喊了他名字,才敷衍回道:“早些天求和书便被送进宫中,皇兄特地下了旨,要设宴犒赏三军,时候已不早,快些前去吧。”
“得嘞,你这个人又不听我讲话。”
白煜没再理他,踢了踢马肚子,马儿听话地提了速。
洛子翊对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也扬鞭跟上,身后一众士兵也加紧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