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交代
白煜一早便去了汉瑶。
昨夜苻瑾清睡后，他把她安置好，又陪了一会儿。等回了自己院中来，心中总想着那封信的事情，心静不下来，只浅浅睡了几个时辰，天刚亮就命人备了马车过来了。
而那汉瑶的主人似乎料到了他要来，一大早就命人在楼门处等着他。
马夫停了马车，白煜掀帘下了马车，便有小厮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同他行礼。
白煜把那天的令牌拿了出来，那小厮收了令牌，脸上带着笑：“王爷您这边请，我家楼主早已等候多时了。”
小厮在前头领路，白煜在他身后跟着。
因是早上，汉瑶还没开张，没有客人来，此时也就只有几个女子在打扫着屋子。
内里装横，一看就是用了好价钱去收拾的。
只见屋内四壁皆以紫檀木镶嵌，雕龙画凤，栩栩如生。屋顶高悬，梁上金钩玉饰，流光溢彩，宛若天宫。正中一盏琉璃宫灯，灯火辉煌，照得满室通明。地上铺着锦缎地毯，柔软如云，步履其上，恍若踏于仙境。
各处陈列着珍奇古玩，玉器瓷瓶，琳琅满目，皆为珍宝，价值不菲。墙上挂着名家字画，墨迹淋漓，气韵生动。
这汉瑶是几年前突然兴起的，它的前身本是一过了气的青楼。
要说这青楼本也是在京都城中盛极一时，原是他家花魁锦娘，乃是千古之绝色佳人，在当时在京都城中红极一时，人长得妩媚动人，声音却如山间清泉，婉转悠扬，带着丝丝凄美与哀愁。要说当时，京都城中有钱的公子哥，全是来听她唱曲的。
不过后来，这锦娘不知所去，这青楼也没了生意最终关了门，再后来，不知道是谁花重金买下这地段，开了这汉瑶，如今在京都城中的地位，不可撼动。
这小厮带他穿过前厅，来到后院一阶梯处，这阶梯隐蔽，若不是有人带着，很难找到。
小厮上了楼梯，在楼梯尽头处有一屋门，门上上着锁，他用钥匙打开门锁，开了门，走进去又转了几个弯，才终于到了另外一扇门。
一波三折，小厮终在门口处停下，轻叩三声，听见门内有人喊道：“让客人进来。”
小厮开了门，对着白煜做了个请的姿势，见白煜进去后，他又把门带上了。
白煜向内走了几步，一旁的薰笼上放着上好的银丝炭，隔着一层，放着茉莉花的花瓣，屋内满是茉莉的清香，阵阵幽香袭鼻，白煜却是闻不习惯。
接着再走，入眼的是一红衣男子，他穿着大红色的外袍，露出的肌肤白皙，显得妖冶，像极了开在冰天雪地下的凤凰花，张扬夺目。
在他身后，是无数画作，有梅有鸟有花有也有女子的背景，却也全是红的，红的梅红的鸟红的花，连带着女子的衣服都如他身上的衣服那般一样红艳夺目，在一旁黑墨的衬托下，在画纸上格外刺眼。
他坐在案旁，案上放了一张红木茶几，几上摆着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他正低着头，脸上戴着金边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坐在那捡着茶叶，旁边炉上点着松枝，炉上的壶冒着袅袅白烟。
似乎是听到了白煜的脚步声，于是他放下茶叶起身，未被面具遮住的嘴扬起，笑道：“我等王爷很久了，王爷快快入座。”
白煜掀袍而坐，注视着眼前的男子。
只见男子笑道：“这是外域送来的银针，今日请王爷品鉴品鉴。”
白煜却将未回话，直接将那封信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并用手推到他眼前。
他问道：“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男子看了一眼那信封，他轻轻笑道：“王爷来的辛苦，还是喝口茶润润嗓子，等喝完这茶，再细说也不急。”
他将茶叶置于茶荷之中，并轻轻摇晃，使茶叶舒展，香气愈发浓郁。
他提起水壶，缓缓注入茶壶之中，静候片刻，待茶汤色泽转为淡绿，方才提壶斟茶，茶汤缓缓流入白瓷茶盏之中，先后斟了两杯。
茶香扑鼻，沁人心脾。
男子把茶盏推到白煜眼前，笑道：“这人生如茶，需得细品方知其味，王爷，请。”
白煜双手置于膝上，他搓了搓手指，也拿起来浅尝了一口。
男子也端起来，喝了一口。
等各自饮完茶，白煜开了口：“茶也喝了，现在可以说说这信上的内容是如何得来的？”
男子点头：“王爷给我面子，我可得知无不言。”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汉瑶在京都城中也算出名的，不少达官贵人也都喜欢来我这听曲消遣，可也不乏有些不懂事的总对我这的姑娘动手动脚，又或是强了她们意愿，要让她们回家做妾。我这里，这些姑娘就是人上人，时间久了，定碍眼某些人的眼，于是暗地里去做些小动作，江湖险恶，我也得自保方能保护这些可怜的姑娘们，都是无家可归的，我收留了她们，自然要对她们负责，于是，我也建立了我的关系网，替我四处搜罗他们的把柄。”
“他们拐卖女子一事，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原是某个大臣，在我这喝多了酒水，酒后吐真言，在这说了些大话，说什么，他花多少银钱买了几个小妾养在别院，我楼中在他眼中同她们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自持清高而已。这话被我楼中姑娘听了去，于是我也就知道了，我便顺着他的线，摸索出其他几个人，又顺着他们的线，摸索出更多的人，最后，找到了这些各地组织的背后主使，乃当今的三皇子，霍璇。我不过是个小小汉瑶的楼主，不身在朝堂，又不处于高位，自是不敢冒险去说些杀头的话来。”
他又饮了口茶水：“不过，既然得知王爷知道了此事，知道王爷最是公正廉明，我可怜这些受到了伤害的女子，这才敢把收集到的双手奉上，由王爷定夺。不过，这些消息，全是我去一点点搜集而来的，信不信，还得王爷您自己来决定，我所能做的，不过也是全盘托出，毫不保留的告诉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