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厨王争霸（十七）
“我在扬州技校比赛时碰到过司马元。”风小雨一边把海参打花刀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侥幸胜了一场。”
“这有什么关系。”三人回到房间重新落座，赵洋洋出去了一会，刚好也回来，给几人倒上茶水，林秀秀继续说道：“风小雨就是人才。”
“你们聊什么呢？”林秀秀从一个角落里忽然转了出来，风小雨吓了一跳：“秀秀，你瞎转悠什么。”
“我愿意在这里多呆几天。”林秀秀撅了撅嘴，满脸可爱：“难道你的比赛比我还重要。”
“好好好，你重要你，让我呆几天就几天还不行吗。”风小雨笑得温柔幸福，他知道林秀秀的心意，厌倦那些商场生活，恨不能在这里永远呆下去。
“以后是一定要来的，如此美味，不来就对不起自己。”另一个人呵呵笑着，脸颊油光滑亮显然是个老食客，指着菜肴赞赏道：“虾仁滑嫩鲜香，黑鱼汤香浓可口，尤其是黑鱼肠更是美妙绝伦，海参软糯腴嫩，长鱼丝更是蒜香浓郁回味无穷。”
方寒惊讶地伸了伸舌头，侥幸胜了一场，说得轻松，在淮安司马家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和司马元比赛，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你们不可能留在这里多久。”孙祥摇了摇头：“风小雨兄弟手艺再好也帮不了忙。”
“放弃的原因有两个。”风小雨竖了竖手指：“第一没人，第二没钱。”
“二十几万。”孙祥脱口而出，显然这笔钱在他心里盘算了很久：“买房子加上装修，眼看就要到期了，催得很紧。”
“算风小雨的吧。”林秀秀目光中闪过一丝忧郁：“就算我给他的一份礼物。”
“你的意思是怎么办？”风小雨没有反对，对于女孩为了营造一个家而做的努力，男人除了配合还能做什么。
“来，为了我们的相识而干杯。”孙祥倒满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上酒，端起杯。
“当然比他们出色得多。”方寒由衷赞叹一句。
“签谁都一样，随便。”风小雨轻松地笑了笑，在他看来，这将是他和林秀秀欢度后半生的地方，当然两个人共同所有，分什么彼此。
“我帮你们还掉债务，并且投资一点装潢，在隔壁再开一个酒吧。”林秀秀看着孙祥，思路清晰：“股份对半，这里还由你们管理，我会安排人手协助，合同签好后我把资金到位。”
“救命恩人谈不上。”林秀秀轻轻摆了摆手：“生意场上谈不上救命，你快点起草一份合同，我们找人公证一下。”
世上有许多人，相识了一辈子交情依旧平平淡淡，还有许多人却是一见如故，如同几十年老友，风小雨和孙祥就是后者。
“现在我们把海参放入开水内焯一下，去掉腥味，再放老母鸡汤内烧开。”风小雨边做边说：“这道清汤大乌参，要点是海参选择肉大且厚，从里面剔花刀要保持完整，再用鸡汤套制入味。”
前面大厅依旧冷冷清清，马处长等人的大笑声在雅间内不断传出，伴随着酒杯清脆的碰撞声。风小雨和孙祥刚经过门口，马处长猛然冲出来，不由分说把他们两拉了进去。
“孙总，没想到你深藏不露。”一位喝得满面红光的中年人大声说道：“到你这边来了无数次，菜肴也都品尝了好几遍，原以为那两位老厨师一走，没什么太好的美味了。没想到今天这几道菜让我大开眼界，不是我夸你，整个林春县城也没有几人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肴。”
“我的姑奶奶，人家都要关门了，你还研究这些干嘛。”风小雨苦笑起来：“说这话也不看看时候。”
“可以教啊。”林秀秀脱口而出：“有十天差不多了吧，你们都是有基础的，掌握几十个特色菜没问题。”
“债务有什么要紧。”林秀秀说得轻描淡写：“哪个企业不欠外债，这很正常，欠多少？”
“别说那两位老厨师，就是司马元见到我们眼前的这位兄弟也要礼让三分。”孙祥把林秀秀的话引用过来，刚才还半信半疑，如今相信了八九分。
“喝，喝，今天难得高兴。”孙祥推开赵洋洋的手，大声对风小雨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将做最后的努力，成不成功就听天由命了。”
“你可以找人合作。”林秀秀冷静地说道：“并股是目前最好的出路。”
“我们还到前面就坐。”孙祥一边和风小雨脱下工作服，一边呵呵笑着：“方寒，再加两道菜，我要和风小雨兄弟喝个痛快。”
世上的事难以预料，论远见风小雨比林秀秀可就差得远了，将来有一天，当风小雨经营着这家酒楼，林秀秀却远在新加坡，想起此时温馨的一刻，风小雨又会怎样地感慨。
“我留不留下无所谓。”风小雨皱了皱眉：“还有第二个难题没有解决，孙祥说还有许多外债，生意一时起不来，债务就是最大问提。”
“你看到没有。”孙祥苦笑了一下：“这些人虽然不是厨师，对菜肴的敏感比起老厨师还要厉害。”
“我没开玩笑。”林秀秀声音柔和了一些：“将来在这个小县城经营一家饭馆多么轻松自在。”
“我。”林秀秀悠闲地喝了一口茶。“你？”风小雨，孙祥和赵洋洋同时惊讶地叫了一声。
菜肴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艺术品，高手烹调出来的每一道菜，从外形上就能给人一种吃的欲望，加上刚出锅热菜飘散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色香味形四个方面，只有味依靠品尝，其他三样第一眼就可以领略到。
“过奖，过奖，这几道菜……”孙祥谦虚地笑了笑，指着风小雨，正想说是风小雨的手笔，风小雨忽然哈哈笑了笑，夸张地拍了拍孙祥的肩膀：“这几道菜是孙总的一点心意，他还有许多绝活等着大家以后品尝呢。”
“是啊，是啊。”孙祥会意过来，打了个哈哈：“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光顾。”
“不是担心，是事实。”孙祥回头望了望马处长等人的房间：“他们如果没有尝到你的手艺，还能再来几次，不过走是迟早的事，现在尝到你的手艺，下次你离开，他们立马就会走人。”
“别看我，我和风小雨兄弟也是萍水相逢。”孙祥得意地笑了笑：“你们用心学吧，这道菜比起在这里走掉的两位老家伙怎么样？”
“这……”孙祥张了张嘴，风小雨向他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你还想不想做生意，我可不能在你这里一辈子。”
“再把海参上笼蒸。”风小雨把竹笋片，火腿片，鸡片排在碗内，上面摆上海参，加少些鸡汤和料酒，上面再摆上葱结姜片和一层肥膘肉，放进蒸笼，转脸扫一眼孙祥等人：“二十分钟后捡去葱姜和猪肥膘肉和汤汁，覆入汤碗，再用鸡清汤和精盐调味就可以了。上桌时带香菜和胡椒粉。”
一道普通的软兜长鱼，长鱼丝外形油亮，色泽诱人，糖醋夹杂蒜香闻起来就满口生津。方寒和方举兄弟两相互看了一眼，满脸诧异地转向孙祥。
“去吧，去吧。”喝完酒，马处长向孙祥挥了挥手，孙祥和风小雨立即退了出来。
“别悲观，方法总会有的。”风小雨安慰地拍了拍孙祥的肩膀。
“时局长真是个行家。”孙祥举起酒杯向大家示意：“来，我敬大家一杯，失陪一下，我和这位风小雨兄弟还有事商量。”
“没有。”孙祥犹豫了一下，脸色痛苦，现实就是这样，不承认也不行，眼看着心爱的酒楼要关门，心爱的女孩又难以保全，唯有以酒浇愁。
“好像是我错了。”风小雨淡淡笑了笑。
每一个要点和细节风小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三次用鸡汤套制，海参怎么能不滋味鲜美。方寒和方举还有孙祥本身手艺就不错，立即心领神会，其他小厨师则面带思索，似乎在慢慢消化，还有一人竟然拿出纸和笔耐心记录。
“太好了。”孙祥激动得声音都有点颤抖：“二位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秀秀，别开玩笑。”风小雨坐正身躯，认真地说道：“你有许多大事要做，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投资。”
“我随便看看。”林秀秀指着大厅：“这里需要装潢一下，挂上一些吸顶灯，辉煌大气，吧台也不够气派，需要改装，另外，旁边一个门面可以经营酒吧，将来生意一定不错。”
“我来写。”赵洋洋应了一声，快速出去拿来纸笔，几人一边说一边签好协议，最后落款赵洋洋犹豫了一下：“林姑娘，这份协议是不是你和风小雨共有。”
“谈何容易。”孙祥叹息一声：“债主和福运饭庄有关系，到期就要用酒楼抵债，明摆着是想独霸县里的餐饮业。”
“当然没问题。”风小雨望着林秀秀：“可是我们急着回去，你别忘了还有厨王大赛等着我呢。”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本来就是个商人。”林秀秀矜持地笑着：“有利可图我干嘛不赚。”
“我也想过。”孙祥笑了笑：“可是明显的一个烂摊子，谁愿意投资。”
“这还差不多。”林秀秀展颜一笑，风情万种。看得孙祥和赵洋洋心情激动，两人的手忍不住悄悄握在一起。
孙祥和赵洋洋刚要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听了风小雨的话，立即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风小雨的意思这点投资只是件小事，林秀秀根本不屑为之。
“有几成把握东山再起。”风小雨平静地看着孙祥。
“不可以通融一点时间吗？”林秀秀处理债务可是老手，毫不犹豫地说道：“过了这个年底，你们的生意上去了，区区二十万算不了什么。”
“为什么关门。”林秀秀疑惑地眨了眨眼：“我来的时候注意过，这里地势很好，县城中心繁华地带，经营酒店最恰当不过，怎么能放弃呢。”
“什么地方都有贪婪的人。”林秀秀幽怨地叹息一声，为了没有一块净土而感慨。
二十万在小县城里算得上一个大数目，可在林秀秀眼里微不足道，言下之意随便通融通融就可以了。
风小雨一边说一边做，转眼又把其他几道菜完成，拍了拍手：“可以上菜了。”
“别喝了。”赵洋洋按住他的手，满脸关切。
“你担心下一次没有今天的味美，失去他们这些客户。”风小雨若有所思。
“你别多心。”孙祥连忙摆了摆手：“我是就事论事，没有好的厨师，我这饭店支持不了多久，何况还欠了一屁股债，就算你留下也未必经营得下去。”
“真的吗？”方寒和方举两人同时羡慕地看着风小雨，不过眼中还是有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