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张艳红成了主厨
所有人都是一愣，王连贵脸色铁青：“马经理，这是怎么回事，学徒的没有份，到让一个打杂的赚取了。”
顺昌集团考察家常菜馆的菜肴，就是别出心裁的广告，第三天一早，张艳红的玉照就上了《扬州生活报》的头版头条。标题是：一颗烹饪界的明星悄然崛起。正文引用了著名美食家钱海的话：能把普通的一道家常菜做得如此美味可口，几十年来难得一见。
萧雅插言道：“那么，张艳红不做主厨，也不用专门的厨房间，那道天下第一菜不上桌岂不就都解决了。”
风小雨想起翠云居，那里的人相互团结，气氛温和，要是和方宝儿说一声，多少给点面子，一定会留下张艳红。
“是她。”风小雨得意地一指张艳红：“张艳红现在也是大厨，离开她一切免谈。”
萧雅微笑着对马如龙点点头：“下面就由我来宣布一下，公司决定明年开春送一个人到天艺烹调学校进修。名额下来了，是风小雨。”
张艳红气喘嘘嘘地跑进来：“吴师傅，你知不知道我上报纸的事。”
丰胸阿玉撇了撇嘴：“你才没长脑袋，还有一位大厨没表态知道不。”
“我当不了厨师长。”张艳红摇着辫子说道：“王连贵十几年的功底，我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
几位大厨的目光一起对准王连贵。张艳红提升为主厨，对大厨毫无影响，惟一担心地位不保的是王连贵，他和马如龙平常勾肩搭背，不用说这次也是王连贵的主意。
王连贵把目光扫向张艳红，凌厉异常，张艳红立即低下头。
“谁。”萧雅等几人一起问。
风小雨兴奋地吹了声口哨，张艳红的成功就是他的成功，怎能不高兴，他站起身：“你们继续开会，我去打扫厨房间。”
“等一下。”萧雅嫣然一笑：“下面就是关于你的事。”
张艳红一怔，旋即回答：“不能。”
他在扬州举目无亲，离开家常菜馆再入烹调界又要费一番周折。只好暂且隐忍，平日嘻嘻哈哈只是掩盖，暗地里不放过每一个学习的机会，各位厨师的拿手菜他基本铭记于心，差的只是实践经验。
马如龙，王连贵，吴浩还有几位大厨坐在一张圆桌边，学徒的和跑堂的服务生聚集一起交头接耳，萧雅和荷花带着女孩子规规矩矩地端坐着。
从学徒一下子变成大厨，有了固定的工作和更高的收入，张艳红心满意足，店里经理最大，她可不愿得罪，站起身：“我……”
马如龙话被萧雅打断，不悦地说道：“萧雅，你让我说完好不好。”
张艳红见牵连到风小雨，慌忙站起来：“我年少识浅，要不大伙表决一下。”
吴浩上班最早，一个人坐在厨房间，翘着二郎腿，得意地把报纸看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露出一脸胜利的诡笑。
萧雅和马如龙面面相觑，这如何评判。
吴浩眉头一皱，冷着脸说道：“你不能说出来，第一，公司还没给你奖励，第二，风小雨只是个打杂的，他也领不到功劳，对他反而不好，其他厨师一定对他提防，担心他学到别人的绝活。他也就难以在家常菜馆待下去，还白白耽误了你的前程。”
马如龙架势还没摆开，他瞪了吴浩一眼：“昨天公司传达了对张艳红的表彰，要求提升她为主厨，可以拥有单独厨房间，方便她创新更加美味可口的佳肴。”
张艳红一脸焦急：“那都是风小雨的功劳，公司如果给我好处，我一定要说明真相。”
王连贵满脸肥肉动了动：“我也只是提个建议，具体还是大伙说了算，当然还是张艳红自己的主张最重要。”
话说得很清楚也很张狂，对付一个风小雨还不是手到擒来，找个理由开除他，公司找不到人，那个名额当然落在厨师长的高徒王三身上。
王连贵疑惑地问：“不是由经理向上汇报的吗？”
马如龙望了望面色灰暗的王连贵：“只能这样了，张艳红你要努力，别辜负了公司对你的信任。”
“你别这样看着我。”吴浩对眼中堆满疑问的张艳红说道：“抓住机会，只有你立稳脚跟才能帮助风小雨，你的水平本来就不错，缺少的正是这种机会。”
王连贵又把目光投向吴浩，吴浩不屑地咧了咧嘴：“我就是关系再好，也不会替风小雨说话，我差点就要被他气死了。”
平常有什么事，只是萧雅和马如龙，王连贵等几人碰个面，协商一下，全体出息的会议，在家常菜馆是第一遭。
马如龙还是偏袒王连贵，王连贵是厨师长，大厨们当然绝大多数听从他的。
马如龙无奈地摊开手：“我也是早晨刚接到通知。”
风小雨忽然说道：“张艳红这边人多，她胜了。”
马如龙尴尬地笑了笑，瘦长的脸颊上挂着一丝无奈：“萧雅你说笑了，公司打算把这道菜作为品牌打响，岂能不挂牌热卖。”
吴浩一瞪眼：“风小雨你给我闭嘴，先想想你自己到哪里去，再添乱我第一个让你滚蛋。”
马如龙情绪有点糟，面无笑容：“只是我们觉得张艳红年纪太小，需要磨练，还是在大厨房间一起做菜比较合适，当然了，以后她就是大厨了，不知张艳红小姐是否接受我的提议，另外大伙商量一下，如果一致赞成我就上报请公司批准。”
王连贵对王三说道：“反正到明年还有一段时间，慢慢想方法。”
拥有单独的厨房间是厨师的荣耀，上次吴浩因为做鳝鱼宴进了小厨房间，可是没呆多久，就被王连贵找借口赶了出来，吴浩表面上满不在乎，心里恨得牙都痒痒，王连贵和经理马如龙过往甚密，明知串通，吴浩也无计可施。
天艺烹调技校，淮扬菜的摇篮，风小雨当然神往，对于他一个不起眼的杂工，那只是遥不可及的神话。如今神话发生了，风小雨心中忽然忐忑不安起来。
“我！”风小雨指着自己的鼻尖呆若木鸡。
所谓关心则乱，眼见前方出现一线曙光，谁都会莫名地兴奋激动，风小雨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自然不例外。
“好了。”萧雅站起身：“开始工作，风小雨的事以后再讨论。”
“别的饭店是，这里却例外。”马如龙莫名其妙地说：“让我选择，无论怎样也不会轮到一个打杂的。”
“对。”萧雅回过神：“马经理，就这样吧，反正有现成的厨房间，如果张艳红表现不好再让她退出就是，别伤了和气。”
大伙表决，是个两不得罪的好方法，马如龙首先赞同：“这样吧，这是厨房间的事情，就由厨房间的几个厨师选择。”
如今张艳红声名大震，一定会拥有自己的小厨房间，自己是师傅跟徒弟沾光，可以大摇大摆地坐镇小厨房，王连贵一定会气歪了鼻子。
风小雨疑惑地站立着：“关我打杂的什么事？”
吴浩把手中的报纸一摊：“这不，正看呢。”
马如龙猜测道：“：有可能，他对风小雨印象深刻，说不定在顺昌集团那个高层面前美言了几句。”
“这样不好吧。”张艳红觉得吴浩有点阴险，抢了风小雨的功劳成全师徒两，对风小雨来说未免太损。
王三殷勤地给马如龙那一桌倒完茶，提着茶壶立在王连贵旁边。马如龙喝口茶润一下嗓子：“各位，今天宣布的都是好消息，有一些细节必要和大伙探讨一下。”
吴浩懊恼地摇摇头：“大家举手表决。”
大事一向和风小雨无关，他也乐得清闲，思绪翩跹，已经过了好几天，方宝儿那里的情况不知如何，那几道菜还算过得去吧，那张床睡上去确实是一种享受，不知方宝儿从哪里搞来的，有钱以后一定要买一张……
风小雨整个上午有点魂不守舍，招聘那天他曾经夸下海口，三年超过当场所有厨师。那些厨师都是功力深厚经验老道，尤其是秦天柱还是祖传御膳，要超越谈何容易。
萧雅语气平和，侃侃而谈：“厨师凭手艺吃饭，这是众所周知，张艳红也不例外，别怪我没提醒大家，张艳红如果一怒之下，跳槽到别的饭店，损失和后果不是几句话就能掩饰过去的。”
“有点自信好不好。”吴浩生气地说：“事在人为，厨艺各有不同，你要记住必须冲上去，否则你我都要卷铺盖走人，包刮风小雨和荷花。”
唯有风小雨例外，打杂的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位今天还请假缺席，风小雨代表打杂的一类孤零零坐在靠门的一张桌边，一手托腮，眼睛瞄着门外不时走过的男男女女。
萧雅秀丽的柳眉一动：“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公司既然下达指示，照做就是。”
语气干脆，脱口而出，她确实不能。那道菜的关键是汤，而汤的口味是风小雨掌握，这是不能公开的秘密。
吴浩翻了一下眼：“马经理，有话快点说，别绕弯子。”
萧雅温和地笑了笑：“对不起，马经理，您继续。”
张艳红一直低调地活着，忽然成了名人，平添许多烦恼，她犹豫着说道：“我再想一想。”
萧雅最后的语气凌厉了许多，一下子把风小雨从沉思中惊醒，有热闹。他低声寻问了服务员小刘姑娘，知道个大概，不由得对王连贵怒上心头，嬉皮笑脸地说道：“艳红大师傅，现在你是窗户口吹喇叭——名声在外。不愿意在这里干，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去处。”
话刚开头，吴浩用力咳嗽一声，张艳红一哆嗦：“我考虑一下。”
王三在一旁怒道：“风小雨，你没长眼睛，明摆着四比四，凭什么说张艳红胜出。”
吴浩哼了一声：“张艳红，你老实说，能在大厨房公开做那道天下第一菜吗？”
事情说来就来容不得张艳红多想，人刚刚到齐，经理马如龙立即通知大家到前面大厅集合。
吴浩不紧不慢的说：“马经理，你刚才说：我们觉得张艳红年纪太小，不知是你和谁一起称为我们。”
吴浩顿了一下：“当然我也没有亏待风小雨，家常菜馆有一个进入天艺烹调学校进修的名额，我向马云龙提起过风小雨，不过希望不会太大，王连贵一定会压制你，你如果成为有单独厨房间的主厨，那样就会威胁他的厨师长地位。”
厨房间大厨共六位，加上吴浩和王连贵是八位。结果出人意料，夏清华和乔羽举手支持张艳红，另外一位年轻一点的厨师犹豫了一下，他和风小雨要好，风小雨狠狠一瞪眼，他也慢慢举起手，这样加上吴浩，四比四，打平。
吴浩平时尽找风小雨的麻烦，也不像帮助风小雨的人。王连贵紧皱着眉头：“会不会是那个老华侨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