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和雨女约会
“也就是说，一个一级咒灵的祓除任务，去了三个一级术师，一个四级术师”
“硝子也去了”
身着红白巫女服的女性听到自己同伴的话，张大嘴巴，神情惊异。
“一年级都去了，久违的大阵仗。”
“马上就是高专的繁忙期了哎!!”
“第一次正式进行祓除任务的学生必须有班主任的陪同。”
“只能说仓桥同学转学的时机确实有点紧张。”
“等等。”
歌姬摸了摸下巴。
“那去两个人不就行了，最多带上硝子进行治疗。”
冥冥闻言，浅笑一声:“因为他们要去的是静冈县。”
“现在应该正是旅游的好季节。”
热衷攒钱的一级术师在思考伊豆半岛购买一栋私人住宅日后会不会升值。
“可恶，两个悠闲的家伙！”
“听说那里有最大的温泉城市热海。”
“温——泉——！”
听到这两个词，歌姬仿佛已经感觉到蒸腾的雾气，和泡完温泉后把热牛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的快乐。
“不过我觉得不用羡慕他们。”
冥冥漫不经心的划看手机，撤出天气预报的界面，回到和硝子的邮件记录。
“嗯为什么”
歌姬用木棍戳了戳被冥冥用斧子定在地面上的咒灵。
“【吃■吃■吃了你■■■】”
布满尖牙的大嘴，流下黄色口水。
“呀。”
被恶心到了。
“一个人在和咒灵约会，四个人在等待时机。”
“谁”
“雨女。”
冥冥合上手机。
歌姬抬头看了看冥冥，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又回头看了看咒灵在地面上留下的污浊口水。
“啊”
一个看起来是男生的人和一个看起来是人的咒灵，共同走在细雨纷飞的小路上。
【雨女向你露出柔弱的微笑并发问:『哥哥，你今年多少岁呀？』】
【选择a:『我刚成年。』】
【选项b:『我还未成年。』】
【选项c:『你猜。』】
“刚上高中。”
仓桥唯僵硬地回答。
【——雨女对你的好感度+10——】
【雨女突然紧紧抱住了你的手臂，此时你的反应是】
【选项a:『妹妹，你力气挺大啊（笑）。』】
【选项b:『男女授受不亲。』】
【选项c:『你想掰手腕』
“那个你是不是发烧了？体温好低。”
冰冷的手臂把仓桥唯冻了一个激灵，她不动声色地拉了拉校服袖子。
“是天生的，可能还有点着凉了。”
雨女虚咳一声，看起来就像真的病了一样。
【——雨女对你的好感度+15——】
【雨女开始有意无意地碰你的腰，摸你的手，你的反应是】
【选项a:『别摸了，人类和咒灵是没有结果的。』】
【选项b:『别摸了，我不是男生。』】
【选项c:『别摸了，我没带钱包。』】
“雨下大就不好了，我们走快点吧！！”
仓桥唯硬着头皮，抓住那双冰冷的手，向着旅馆的方向健步如飞。
【——雨女陷入了困惑——】
雨女困惑不困惑仓桥唯不知道，她只知道咒灵再摸下去她就要露馅了。
高专借出的武器此刻被她背在身上，因为戒指的效果，咒灵目前看不见那把刀。
根据五条悟的描述，咒具的原理是将特殊的咒力覆盖全身，从而将变身者变成类似于手机一样的东西，形成外表和声音上的改变。
也就是说，她本身没有任何变化。
经过咒具扭曲过的只有视觉和听觉上的信息，身高、体重、力量这些基础能力和性质不会有根本改变。一旦咒灵发动攻击，破坏掉戒指在她身体表面构成的咒力层，咒具就会失效。
从而被咒灵察觉到咒术师的身份。
“——嗡——”
“——嗡——”
手机连续的振动声让咒灵投来视线，仓桥唯强装镇定地说:“是我的同伴，他们可能想问我走到哪里了。”
“同伴”
咒灵空洞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阴毒，再看已然是错觉。
是杀意吧！
她感觉到杀意了！
“对，高中同学，老师也在，我们是来”
“来做修学旅行调查的！”
迅速编了一个理由。
“他们会来找你吗？”
“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汇合也得在晚上了。”
“晚上的雨应该停不了，你们可以等明天再汇合。”
仓桥唯注意到雨女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她的手机。
得看好手机了。
不清楚夜蛾老师他们在短信里发了些什么，如果短信内容和雨女有关，被看到就会暴露。
直接和一级咒灵单挑，那些失踪的人就找不着了，她打不打得过一级咒灵也是个问题。
“那我们先进旅馆吧，雨好像要变大了。”
仓桥唯观察了一下这个小路尽头的旅馆。
“”
收伞时，她发现手上多了一些肉色的粉末。
是不小心粘到的吗？
墙面上有许多水缸，里面是活着的鱼蟹，标好了价格。如果有人在菜单上点了海鲜，这些鱼蟹大概马上就会进铁锅的“温泉”里变成一道菜。
正中央是木制的大型桌面，有人喝着清酒欣赏窗外的雨景，有人看着旅馆里的电视在吃三文鱼刺身。
她向柜台的老爷爷出声询问:“您好，有毛巾吗？她的伞坏了，我们淋了一些雨，想擦一下头发。”
“有。”
老爷爷从柜台后拿出两条毛巾，始终没有抬头。
虽然有点疑惑，仓桥唯还是接过了那两条毛巾，把其中一条给了雨女，试探性地发问:“你有同行的人吗？我联系一下他们吧”
周围的旅客听到她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喝酒的喝酒，吃鱼的吃鱼。
穿着黄色裙子的咒灵咧嘴一笑，用毛巾随便擦了两下头发，一边擦一边盯着她:“我家里人都出海了，只有我一个人待着比较无聊，所以就出来走一走。”
笑出了一个相当完美的“u”形。
“”
这怎么看都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表情。
雨女擦完头发之后不再盯着她，扭头望着窗外的雨，神色不明:“雨下大了，只能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了呢，哥哥。”
“希望明天能放晴吧，我跟老师他们说一声。”
“好。”
仓桥唯拿出手机查看之前的消息。
————
【14：35】
【夜蛾老师:1点钟的时候。】
【14:35】
【夜蛾老师:是不是有个女孩子。】
【14:35】
【夜蛾老师:丢了把红伞我们捡到了。】
【15:16】
【夜蛾老师:别进去！那是幻觉。】
【15:16】
【夜蛾老师:果然不能指望你这家伙的诅咒感知力，咒灵发动了术式都没察觉吗？】
————
短信的前面三条在暗指雨女的身份和特征，后面两条是进旅馆前收到的。
显然，后面两条并不是夜蛾发的短信，看语气是五条悟拿夜蛾老师手机发送的质问。
————
【15:25】
【:五条同学，你说的幻觉是指旅馆吗？】
【15:25】
【夜蛾老师:是啊，那个咒灵的术式把废弃的渔村变成了旅馆，属于幻觉制造系的，杰就有一个类似的咒灵。】
————
仓桥唯突然发觉了这间旅馆诡异的地方在哪里。
吃三文鱼的人过了2分钟还是在吃同一片三文鱼，仔细回忆每个旅客动作都在机械地重复。只有旅馆的老板的动作不一样，老爷爷一开始在擦东西，过了一会又翻起了柜台的相册。
“”
仓桥唯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雨女，人类外表的咒灵依旧穿着那条黄色裙子，盯着窗外发呆。
确实，非术师应该看不见咒灵才对，但是从花圃到旅馆，路上的游客都能看见雨女。
感觉和她戒指的作用有点像？
————
【15:26】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15:26】
【夜蛾老师:对，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15:27】
【:就是坐着，我想点餐拖延一下时间。】
【15:27】
【夜蛾老师:】
【15:27】
【夜蛾老师:你和咒灵？两个人？吃饭？】
【15:27】
【:是。】
【15:28】
【夜蛾老师:那你就继续和咒灵约会，杰他说有点奇怪，村子里面亮着灯，按理说里面应该没有任何人才对。】
【15:28】
【夜蛾老师:就像悟说的那样，唯，我们推测失踪的人可能就在你看见的旅馆里，先不要暴露自己术师的身份，调查一下这个村子，我们在能看见这个渔村的商店里。】
【15:28】
【:老师，幻觉生成的人好像只会重复做一件事，我发现这个旅馆，不，应该是渔村的老板，他可能不是幻觉，现在在看相册一样的东西。】
【15:28】
【夜蛾老师:能形容一下那个人的外貌特征吗？我联系『窗』进行调查，之后就不用再回短信，不然会引起咒灵的警惕。】
————
有一个特别显眼的特征。
接毛巾时，仓桥唯注意到老人右手的小拇指缺少了一节。
将这个细节和记忆里大致的样貌特征编辑成短信发给夜蛾正道，她关掉手机屏幕。
“身体没事了吗？”
显然是忘记自己在装病了，雨女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道:“已经好多了，只有淋雨的时候会有点难受。”
“那我们要不要吃点什么？还是等晚饭时间”
“我没有带钱”
雨女眨眨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没事，我有现金。”
哪个咒术师第一次进行的任务是请咒灵吃饭啊！
仓桥唯叹了口气:“我有点想吃榴莲蒙布朗。”
“有这个吗？”
“有，我之前在京都的甜品店吃过，很好吃哦，用了很甜很新鲜的榴莲。”
只是随便说了一个来试探对方的术式。
“但菜单上应该没有吧。”
雨女几乎是笃定的语气。
仓桥唯假装惊讶地问道:“真的没有哎，你经常来吗？”
“是，这家旅馆存在很长时间了，要不吃鳗鱼饭吧？我比较推荐这个，这个很好吃。”
“好。”
这下她基本可以确定了，就算是幻觉，雨女也不能变出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您好，两份鳗鱼饭。”
她向疑似人类的旅馆老板进行点餐，对方还是低着头应了一声。
“你经常来的话应该比我这个游客了解的多吧，这个旅馆的环境怎么样附近有浴池吗？”
“我想给修学旅行提供一些参考。”
“环境后面有个池塘，池塘旁边是水井和山丘。这个旅馆的房间有限，人太多的话会有点挤。”
有点挤
她只是随便问问，雨女话里的漏洞却越来越多。
这么想着，仓桥唯站了起来:“我想去转转，做好饭之前还要等一段时间吧，你可以坐在这里等一会。”
“那我也去，旅馆后面很容易迷路，哥哥你可能会走错路。”
“好。”
两人穿过旅馆的走廊，走到了后院的池塘附近。
“”
话说这不就完全变成约会了么。
仓桥唯看了看穿着黄色长裙的咒灵，又看了看落雨的屋檐。
雨声淅淅沥沥，廊下安静无声。
远方青山环绕，近处流水潺潺。
油画一样的氛围，一位英俊的少年和一名美丽的少女同行。
按照电影的发展，下一秒，男女主人公就会坐在屋檐下，在这独处的时间里互相表明心迹，一人感叹『月色真美啊』，一人回应『风也温柔』。
才怪，现在是白天。
仓桥唯撑伞看向走廊之外。
人造的池塘景观，池中树立着石灯笼，周围是冷杉雪松，小水池依靠石山而建形成了自然式的驳岸。
“呱。”
水中一只绿色的青蛙叫了起来。
“呱呱。”
一只，两只，三只，成群的青蛙蹲在岸边，发出此次彼伏的叫声，所有青蛙都只有一只眼睛。
“呱呱呱呱呱呱。”
对上了视线，青蛙的叫声更加强烈。
“啪。”
雨女将伞撑开。
一瞬间，所有的青蛙噤声。
“这是爷爷养的青蛙吗？”
仓桥唯蹲下来看着这些青蛙。
“”
咒灵并未回答。
而青蛙们还在盯着她，整齐划一的黑色眼睛，莫名令人头皮发麻。
“哥哥。”
“嗯？”
“你好像认识我？”
“？没有吧，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名字呢？■■】”
话音刚落，雨女的脸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皮肤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