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
那二十人行动敏捷,训练有素,迅速靠近着四人。
指挥使说:“殿下,您带安定王先走,臣与同知来断后。”
白逸徵丝毫不为所动:“你们可挡不住他们。”
指挥使咬牙,她自然知道她们挡不住,但大皇子不仅是男子没有灵力,还养尊处优,只会些花拳绣腿,安定王又是个废人,只能由她和同知二人作战,虽然她们二人都是高手,但对方实力也不弱,且人数众多,只希望能挡上一时片刻,助两位贵人逃脱。
“此处距离立城城门还有十里地,逃是逃不掉的,不如留在原地,拼死一搏,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白逸徵冷静分析到,然后将腰带解下,里面竟有把软剑。
说话间的功夫,对方已经到指挥使的灵力可攻击范围了,指挥使运起灵力,那二十人瞬间感到头晕目眩,脑海中一阵刺痛,灵力也开始运转不畅。
指挥同知则手持武器,站在指挥使旁警惕四周,以防有人近身。
敌方首领做了个手势,其中十人全部运起灵力,将灵力连结在一起,抵御指挥使的攻击,另外十人则迅速靠近四人。
随着灵力输出逐渐增大,指挥使的额头上冒出冷汗,脸色也有些苍白。
白逸徵见状不妙,立马对指挥同知说:“你去帮指挥使。”
同知犹豫一下,但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若是指挥使无法抵挡,她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只得将近身防卫的任务交给白逸徵一人。同知运起灵力,双手结印放在指挥使背后,给她增持。
有了指挥同知的加持,指挥使灵力大增,一时间敌方感觉到头部剧烈疼痛,甚至有五人抵抗不住指挥使二人的灵力攻击,倒地不起。
敌方首领见状,加快了行进的步伐,她也灵力强大,虽比不上指挥使二人,但那二人要限制十五个人,自然无法全力对付她,因此她脑海中也只是略微感到不适,虽然无法动用灵力,但是,她还有武功,眨眼间,她便出现在了白逸徵面前,举起兵刃就要朝白逸徵刺下。
却没想到白逸徵反应极快,抬起软剑直接挡住了她的攻击,首领一惊,但一击不成,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攻击。
此时,敌方又有两人靠近了马车,另外两人想对指挥使二人动手,白逸徵的软剑及时阻止了她们的攻势,一时间,白逸徵牵制了三个人,但他却丝毫未落下风。
打斗时,白逸徵虽已尽力限制,但还是不免波及到马车,马车承担不住这刀光剑影,车身碎裂,露出行千鹭的身形,行千鹭见状,索性脱离马车,站到白逸徵的身后。
行千鹭刚站定,一道剑光就波及到了马儿,马儿嘶鸣一声,拖着破烂的马车就跑远了,三人都是一惊。
“定神。”此时行千鹭开口,声音平静却带自带力量,奇迹般地让三人都立马恢复了心神,重新投入到战斗当中。对抗间,敌方又有五人倒下,人数一下就少了一半,与白逸徵打斗的三人中,也有一人负伤。
与白逸徵缠斗的三人对视一眼,知道不能拖了,于是负伤那人不顾经脉会破损,强行运转起灵力,忍受着剧痛用灵力攻击白逸徵。
白逸徵感觉思维开始变得混沌,眼前也模糊一片,只能凭借本能挥舞招式,护住己身,只是他状态明显不好,身上也多了些血色。
行千鹭暗道不好,偷偷移步靠近那名负伤的刺客,在三人注意到她时,她离那刺客只有一臂之遥,另一名刺客看到她后就向她奔来,行千鹭立马伸手,将手里捏的镇灵符贴到了负伤刺客的身上。早在战斗开始之时,她就将身上的镇灵符撕了下来,拿在手里。
那人惨叫一声,昏迷在地。针对白逸徵的灵力攻击瞬间消失,白逸徵一下就恢复了清明,动作迅速,先是阻挡住了向行千鹭攻击的刺客,转身又把首领踢翻在地。
为防止敌方故技重施,行千鹭将镇灵符从负伤刺客身上揭下,那人强行在指挥使的攻击下动用灵力,早就重伤,就算没镇灵符也无法醒来,然后她大喊了一声白逸徵,将手中的镇灵符抛向他。
白逸徵接过镇灵符,以内力发出,直直飞向首领,但另一名刺客反应极快,立刻伸手阻挡,镇灵符贴在了那名刺客的手臂上。
那刺客从未见过这东西,还想伸手撕下来,发现根本撕不下来。镇灵符只有两种破解之法,一种是由贴符者亲手撕下,一种则是用强大的灵力冲开。
若是平时,以刺客的能力,是可以打坐运转灵力将镇灵符冲开的,但此刻生死之际,她哪来的时间打坐?
就在她慌乱时,突然感觉胸前一阵冰凉,紧接着,剧痛袭来,她望向胸前,一柄软剑将她穿心而过,身子慢慢向后方倒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皎洁的月光。
这个夜晚,没有星星,她迷迷糊糊地想道,然后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首领见状,只剩下她一人,任务肯定失败了,她咬牙,手里捏碎了什么东西,就见仍然在指挥使二人的灵力压制下苦苦挣扎的四人惨叫一声,瞬间毙命,首领也拿起手中的长剑,抹了脖子。
刺客二十人,全军覆没。
指挥使二人收了灵力,向行千鹭、白逸徵走来,她们二人都没有负伤,只是灵力消耗过大,极其疲惫。
两人来到白逸徵的面前,单膝下跪道:“让殿下受了伤,是臣等的失职。”
白逸徵却毫不在意:“起来吧,没事,都是小伤。”说着,席地而坐,将外袍撕成布条来包扎伤口。
二人起身,指挥使赞叹道:“殿下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对战敌方三位高手还占据优势,今日若是没有殿下,我们都要命丧此处。”
那些刺客均为灵武双修,尤其是与白逸徵缠斗的那三名,无论是灵力还是武功都是上乘,单论武功甚至比指挥使与指挥同知还略胜一筹,比起世间的武功高手来说也不遑多让,而白逸徵却能凭一几之力限制三人,当真令人惊叹。
行千鹭此时连站都站不稳了,今日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对她来说都消耗过大了。她轻轻靠着白逸徵坐下,接过白逸徵手中的布条,帮他包扎。
白逸徵看了她一眼,也随她去了。
四人歇息片刻,等白逸徵包扎完,指挥使拱手道:“殿下,城外毕竟不安全,我们还是早些入城吧。”
白逸徵点点头,先去检查了下刺客的尸体,但可惜她们身上十分干净,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物件,不过他对刺客的来源早有猜测,此番搜寻也只是为了看看有没有证物,搜寻不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那人可是不会轻易留下把柄的。
四人准备出发时却犯了难,马车和马都没了,他们三人倒是可以用武功赶路,但行千鹭不行,别说武功了,就正常速度走十里路,她的身体都吃不消。
指挥使思索片刻说道:“不如殿下与臣先赶往立成,然后同知背安定王行走,臣到立城后驾马车来接安定王,如何?”
白逸徵淡淡开口道:“你先前往立城吧,本宫和同知轮流背妻主。”
指挥使先是一惊,然后低头领命道:“是。”
白逸徵半蹲在行千鹭身前:“上来吧。”
行千鹭也不矫情,她确实有些撑不住了,她轻轻地趴在白逸徵的背上,少年身形看着清瘦,但躯体却十分有力量,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没走多久,行千鹭的眼前就开始变种模糊,双手也无力地垂下,从白逸徵颈间滑落,身体也感觉逐渐下沉,最终坠入一片黑暗。
当行千鹭再次醒来说,人已经在城主府了,外面天光大亮,她支起身子,就看到白逸徵坐在窗边,手里拿着几封信。
白逸徵轻轻地瞟了她一眼:“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尚可。”行千鹭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白逸徵闻言放下手中的信,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行千鹭小啜几口,刚想开口,外面黎阳禀报:“殿下,大夫到了。”
白逸徵挑眉看了行千鹭一眼,就在行千鹭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时,白逸徵就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躺,正好躺在行千鹭身边,开口道:“进来吧。”
大夫拎着药箱进来,后面跟着抱着剑的黎阳,两人看着行千鹭和白逸徵在一张床上,皆是一愣。
大夫很快反应过来,收回视线,一边打开药箱,一边开口询问:“殿下哪里不舒服?”
黎阳却按住了大夫打开药箱的手,大夫动作一顿,然后往床上看去。
白逸徵轻飘飘地开口道:“本宫遭遇刺杀,伤到了要害,好在大夫你妙手回春,救回本宫一条性命,只是本宫重伤在身,需要卧床休息一月。”
大夫闻言,也不诧异,点点头,就又合上了药箱。
为了作戏作全套,大夫还在房中呆了许久,时不时叫盆水,然后将血水与带血的绷带送出。
行千鹭沉默地看着黎阳面无表情掏出一卷卷带血的绷带,然后看着大夫舒舒服服坐了快一个时辰之后,面色苍白,浑身冷汗,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有些麻木地问身侧看地图的人:“大夫也是殿下的人?”
“嗯,”白逸徵漫不经心地答道,“既要出行立城,总得先安排些人,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