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兄弟，讲义气
几天后，桑七和沐远之总算到了京城。
这满眼的繁华引得沐远之很是激动，但却难以入桑七的慧眼。
空气里散发的香味倒是引得桑七口水涟涟，一旁的沐远之也是闭上双眼，用力的嗅着空气里的味道。
“喂，你知道这京城里最好吃的东西是哪里吗？”桑七问道。
“知道倒是知道，就是……”沐远之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桑七疑惑不解。
“就是……就是……你怕是吃不起。”沐远之低声应道。
沐远之的话把桑七的心扎得生疼。
“哎……也是，那你看看我兜里的钱能吃什么？”
沐远之往桑七胸口瞅了瞅。
桑七怒不可揭，“你个老色鬼，往哪看呢？死了也不安分。”
沐远之委屈巴巴的看着桑七，“不是你让我看看有多少钱嘛，再说你现在是个男的……”
桑七压抑的撇了一下嘴，沐远之说的也不无道理。
再说人家就算看也只是看自己身体，自己这个鸠占鹊巢的人有啥资格说他，“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你也不能瞎看。”桑七嘴硬的反驳道。
沐远之心里居然有一种欣喜的感觉，在活着的时候，他所见的女人可都是围着他转，事事顺应讨好他。
他原本以为天下女人都是如此，这么蛮不讲理的他还是头一次见，虽然自己被骂了，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快。
“对对对，你说的对。”沐远之笑嘻嘻的应道，一副贱嗖嗖的样子。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失误失误，据我观察……”
“嗯？”桑七皱眉，看向沐远之，还据我观察，这货眼睛是往哪看呢？
沐远之话还没说完，就被桑七打断了。
“啊？咳咳……不不不……不是观察，是推测，推测，你身上银子可以去小酒馆吃一顿不错的。”此时的沐远之，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蜷缩在桑七一旁。
“那就行。”桑七高兴的挺起腰。
“不过……”
“嗯？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是去吃了，晚上估计你就得睡大街了。”
桑七忽的停住脚步，“那你说去吃碗面总是可以的吧！”
“那行，一碗面要不了多少钱。”
一人一鬼急不可耐地朝面摊走去。
桑七要了两碗面，放了一碗在旁边，面摊老板有点不解的看着桑七，可又想到桑七付了钱，也不好说什么。
“这里没有香烛，怎么办？”
“不用，不用那么麻烦，你放那，说是给我的就行了。”
“这么简单？”
“嗯嗯……呵呵……”
“靠，那以前不是白折腾了……给你的，吃吧。”
沐远之尴尬的笑笑，便不客气的用力嗅着，很久没好好吃一顿，桑七也是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
一人一鬼吃饱后，满意的相视而笑。
“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见了你父母，他们能认出是你吗？”桑七抹了一把嘴，问道。
沐远之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桑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几乎每天都待在一块儿，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桑七身体的任何异样。
其实倒也不能怪他眼神不好，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变得有些胆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直接凝视着桑七的眼睛，更多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每当他试图抬起目光与桑七对视时，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和羞涩感。
这种感觉让他十分困扰，因为他明明很想好好看看她，可又害怕自己会失态或者说错话。
于是乎，大部分时间里，他只能默默地跟随着桑七的脚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同时暗自祈祷着不要被发现自己的窘态。
此刻，他从上到下地扫视着桑七，试图寻找过去的痕迹，但却发现，如今的桑七，外貌已经与自己生前的模样大不相同。
曾经圆润笨拙的躯体，现在变得十分精瘦有力，曾经黯淡无光的眼睛，现在明亮闪烁，曾经白而松弛的肌肤，现在紧致黑黄。
过了半晌，沐远之终于缓缓开口：“真是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感慨，又有些许的开心，似乎对桑七的巨大转变有些难以置信。
“喂……喂……”看着出神的沐远之，桑七喊道。
桑七的声音拉回了失神的沐远之，“不好意思，这么细看，你的变化太大了，一时惊讶失了神。”
“这么说，我要是去你家，你爹妈都认不出我是你了？”桑七激动的问道，要是真是如此，这以后的事会好办很多啊。
沐远之笑笑，点点头。
“等等，你再看看，再确认一下，真不一样了？”桑七起身，歪歪左脸，动动右脸，转了个圈。
沐远之被这一套动作逗得笑起来，“真的不一样了。”
“呵呵……那可太好了。”桑七高兴得说道。
“对了，你家谁最没脑子？”
沐远之止住笑容，认真思考起来，“我想应该是我吧，不然也不会死这么早。”
桑七白了沐远之一眼，这货有时候真的是够蠢的，“我问的是没死的那几个。”
“哦……呵呵……那可能是沐莹莹了吧。”
“女的，不太好接触……沐远航怎么样？”
“跟我比，肯定是比较聪明的。”
沐远之一边认真的思考，一边回答，“不过，跟你比，肯定是不如你的。”
随即又不好意思的补了一句。
“啥玩意儿？拿沐远航跟我比？你知道姐姐我没死之前是干啥的吗？”
“干啥的？”
桑七用手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杀猪的？”沐远之瞪着双眼认真的问道。
“你他娘的才杀猪呢。”桑七抬手往沐远之头一拍，沐远之本能往后一躲。
“那猪不就是这么杀的吗？”沐远之问道。
桑七生气的抚了抚胸口，压抑的说道：“老娘是杀人，杀人的。”
“你是杀手？”沐远之惊讶的看着桑七。
“哼哼……知道了吧，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那种杀手。”
“很厉害的那种？”
“嗯哼……”
沐远之坐直了身体，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问道：“这么厉害，那你怎么会死？”
桑七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吓了沐远之一跳。
看着一脸无辜的沐远之，桑七心里的怒火呼之欲出，“沐远之，你这种人要是搁我们那个年代，肯定连女朋友都没有。”
“女朋友？男女有别，我就算再混账，也不会私底下和女子往来，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做出如此没有道德的事。”沐远之拂袖一甩，腾的站起来，别开脸。
桑七瞪大眼睛，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现在总算是体验了一把，啥叫对牛弹琴了。
“是是是，你是君子……”桑七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敷衍道。
“那就从沐远航下手吧，这初来乍到的，总得先解决温饱问题。”
“不行……”没想到沐远之立马反驳道。
“为啥不行？”
“你……你一个女孩子接近沐远航，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不？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我不同意。”
“哈哈哈哈……”桑七忍不住笑起来，“大哥，你看我现在像个女的吗？”
沐远之听到这话，也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刚刚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了，“那也不行。”沐远之看了一眼桑七，“沐远航那人手段阴辣，我怕你吃亏。”
“这不还有你保护我吗？”桑七双手靠在桌子上，一脸天真的看着沐远之。
沐远之“唰”的红了脸，别过身，“那也……那也不行，我不……不能拿你冒险。”
“呵呵……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你放心，干杀手这么多年，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那你……”沐远之急急的，又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我能自保怎么会死是吧？”
沐远之重重的点点头。
“我死，不是因为我无法自保，而是被自己人算计了，所以……”
沐远之同情的看着桑七，眼里满是心疼。
“所以，你不会背叛我吧？”桑七出声问道。
沐远之立即举手发誓，“我绝对不会背叛你，否则不得好死。”
想到自己已经死了，这誓言有点敷衍，又补充道：“我要背叛桑七，就魂飞魄散。”
“呵呵……好兄弟，讲义气。”桑七乐呵呵的说道。
沐远之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走吧，找一个实惠的客栈住一晚，明儿个去会会你那兄弟。”说完，一人一鬼快速的离去。
不远处酒楼窗户口，“主子，你确定是那人吗？”
“要不是他体内的东西，我都认不出眼前这人与那日的是同一个人。”
“没想到，千足这般厉害，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容貌。”
“不全是因为千足，可能这其中有人为的因素！”
“您是说除了您还有人懂千足的……”
“我都能知道，为什么别人就一定不知道？”
“是，主子说的有道理。”红叶应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看那人有点神神叨叨的，一个人坐那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像是在跟空气说话。”
“呵呵……不着急，贸然接近，他不一定为我所用，先观察观察再说。”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看看，主子休息一下。”说完，红叶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