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境装甲
“你说没找到尸体是什么意思？”龙沧在通讯中难以置信地看着现场传回来的画面，自己派出的人手就这么摔成了肉酱，却找不到那个收尸人的身影。
“现场只有咱们人的残骸。”画面另一边的人用脚踢开地上的半截腿骨，“找不到那家伙的尸体。”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龙沧一怒之下关闭了影像，转头看向一旁趴在地上求饶的胖子。
龙沧瞥了他一眼，那人就已经浑身颤抖。
“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出息的收尸人？”龙沧站起身来，皮鞋踩在他的脑袋上，“轻而易举看穿我的鬼手，从一百层自由落体毫发无伤？”
“我，我真的不知道，您放了我吧。”胖子全身都在发颤，虚汗不断从他肮脏的褶皱中渗出。
龙沧侧头看向了胖子的腹部。
他伸出手，隔空朝着胖子伸去，一个黑影没入胖子的身体，龙沧再一抓握，胖子瞳孔一缩，立刻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双手捂着自己的肾脏。
“放了我吧，放了我吧。”胖子涕泪横流，声泪俱下地哀求着，“我知道他住在哪儿，你们去找他吧，求你了！”
龙沧松开手，又觉得不解气，一脚踢在胖子的肚子上。
“呕——”胖子发出一个恶心的声音，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来覆去。
龙沧没有再理会这个家伙，转身走出了房间，秋棠在走廊里面等着他。
“怎么样了？”
“派了四个人，都死了。”龙沧叹了口气，他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来，秋棠伸出手顺势接住。
“都死了？”秋棠心中狐疑，“那人绝对不简单，我也派人去调查对家公司最近的动向。”
“不用。”龙沧说着，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今晚会举行黑夜游戏，我会把佐藤老师叫上。”
“一个收尸人，上次不过是咱俩都大意了，用得着请佐藤先生……”
“收尸人？”龙沧忽然瞪了秋棠一眼，“一个收尸人从88层往地上跳会毫发无伤？”
龙沧在秋棠面前自然地脱下衣服，露出健壮的身材，秋棠见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上去。
秋棠从未见过他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她既害怕又无奈，她不能离开眼前这个男人，紫光工业能摆脱苟延残喘的境地，完全靠着龙沧的资源。
自己要是和他分开，她怕自己的家会散。
上层社会真的有所谓的爱情吗？
秋棠不止一次这样想着。
“好了。”龙沧抚摸着怀抱中的女人，终于放缓了语气，“我现在要去见佐藤老师，你在家等我一会儿。”
龙沧换上一身藏蓝色的武术袍，径直来到佐藤所在的房间。
笃笃——
他敲了敲门。
“请进。”
佐藤坐在露台上，细心地擦着刀，从上到下，前前后后，一丝不苟地将武士刀擦的锃亮。
这个传统的日本男人，梳着发髻，皮肤偏黑，精瘦，刀削一般的脸庞却孔武有力。
“佐藤老师，麻烦您今晚出手。”
“嗯。”佐藤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那个人的位置已经查明，还请佐藤老师不要放松警惕。”
“龙沧。”佐藤终于开口，“我从未见过你那么害怕。这是为何？”
龙沧顿了顿，心中不由得再次回想起那晚的发生的一幕。
他不理解，第一次遇见的人，为什么可以直接看穿自己的鬼手，就算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秋棠，也很难在短时间找到自己鬼手的位置。
而那个家伙，竟然用一把手枪，准确击中了自己藏在阴影中的双手。
龙沧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虽然完好无损，但隐约中还是能感觉到一丝阵痛。
“我说过了，鬼手不是你真正的双手，你有两双手，为什么不用起来？”佐藤训斥道，他心念一动，两柄木刀从身后的架子上飞了下来。
啪。
龙沧用手准确接住其中一把，两人心照不宣地站了起来，正手持刀，刀刃碰到一起。
“希望你的剑道没有懈怠。”
“我会让你看到我练习的成果。”龙沧盯着自己的老师，目光冰冷而带有杀气。
龙沧先动了，他左脚箭步上前，进行了一个试探的劈砍，佐藤退刀转防，横刀挡在自己额前，然后以双手为轴，将对手的刀身挡开，直取中路。
踏！
龙沧面对反击，没有后退，反倒是提剑上前，身体顺着老师出刀的方向顺势一转，然后压低身子，朝着对方下路横砍。
佐藤反手转刀，刀尖精准地点在龙沧的刀身上，力道巨大，龙沧手里的刀瞬间一颤，他不由得退后两步，才站稳，他看着佐藤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无法想象他是如何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一回合，两人不分胜负。
“拿出真本事来。”佐藤用语言刺激着龙沧，“如果你面对对手只有这种水平，就算拿回积分，也是死路一条。”
龙沧正手持刀，穿过剑身，盯着佐藤。
“记住你的命名——鬼手，可不仅是用来耍一些简单的把戏的。”
龙沧闭上眼睛，沉心静气。
鬼手-二阶技能-投影。
两个悬浮在空中的黑影合在一起，一柄由黑影凝聚形成的黑刀出现在龙沧的身后。
“不错，让我看看你的长进。”佐藤欣慰地点了点头。
………………
从中城区回来之后，小泠一路扶着k回到出租屋。
“好了，我没事了。”k说道，他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从外面回到家这段路，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要不是因为小泠离自己太近的缘故，刚才把能量释放出去，自己什么事也不会有。
“嗯。”小泠应了一声，她揉了揉太阳穴，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我去洗个脸。”k说道，艰难地站起身来，把围在腰上的披肩拿开，回到自己房间换上了干净衣服。
洗手间的镜子上糊着一层水渍，他伸手在上面抠了抠，抠出一点可以照人的地方。
啊——
他含了口水漱了漱口，吐出一口淡粉色的血水，再张开嘴看着镜子，呲了呲牙。
牙齿不仅黄，还有血迹。
他拿起很久不用的牙杯和已经变得坚硬的牙刷，接上水。
牙膏用完之后他就没有再买，这次只能先用小泠的。
他一手扶着梳洗台，一手机械地刷着牙，来回移动，直到把自己的牙龈刷出血才停下。
身上臭烘烘的，他在镜子前站了一会儿，等到身体里面的不适感彻底消失，才转身走进了洗浴室。
哗——
冷水从顶上浇下来，他调了一会儿，水温不太合适，干脆用冷水洗澡，正好给自己灼热的身体降降温。
站在水中，他伸平手臂，看着自己的血管皮肤下面蔓延，膨胀的血管十分显眼。
落地的时候，没来得及逸散出去的能量将自己皮肤上所有的污垢都震碎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从上到下好好清理一下。
冷水流过每一寸皮肤，自己在冰冷的温度下完全冷静下来。
这才有心思好好回想。
“绝境装甲，明明是决赛才能出现的能力，为什么现在就出现了？”k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系统故障造成的？”
k在心中默念，下一秒，绝境装甲果然再次如他所想的那样，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
视野变成微微的蓝色，他看见冰冷的水呈现出冷色调，他转动开关，热水则呈现出暖色调。
“和上一世的功能没有太大差别。”
既然如此，再试试别的功能。
“真空适应。”k在心中默念，只见从顶上落下的水，忽然间远离了k的身体，水珠在外面流动，形成一个球状，而这个空气球的里面则是完全的真空，绝境装甲调整着k的生理机能，虽然这有点痛苦，但k很快就适应了真空环境。
“辐射……算了。”k还想继续试试，但怕闹出麻烦，就放弃了。
解除装甲之后，k开始清理自己的身体。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擦去镜子上的水垢，感觉站在面前的，完全是另一个人，年轻，英俊，眼中也不再是那颓废淡然的目光。
这一切，都是龙沧和秋棠的积分带来的，应该说，他还得谢谢这俩人呢。
如果没有他们，自己也不会获得排位赛资格，更不可能解锁原本就拥有的绝境能力。
不过……
k捏起自己肚子上的赘肉，晃了晃。
“也是时候注意一下身材了。”他叹了口气，擦干身子，换上衣服，走出了浴室。
小泠仍旧趴在沙发上。
“我说，你还是回屋睡觉吧。”k路过小泠准备回房间了，但听着她沉重的呼吸，感觉她好像不太对劲。
k走过去，给少女翻了个身，小泠脸色通红，满是虚汗，呼吸沉重，双眼痛苦地紧闭着。
“喂，泠？”k晃了晃她的肩膀。
“唔……”泠喘息着，呼吸非常灼热。
看来是发烧了。
也难怪，让一个死宅少女在88层自由落体，不受点惊吓都不正常了。
k叹了口气，弯腰托着泠的后背和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抱歉哦，我要进你的房间了。”k这样想着，顶开房门，走到泠的房间里。
这是禁地，放在平时，泠都不会让k在她房门附近活动。
“哦~原来这么少女。”k看了看房间里的布置，这里面倒是放着很多毛绒玩具，敞开的衣柜里面露出了几套可爱的裙子，完全不像是小泠平常的风格。
他把小泠放在床上，将她的鞋子脱掉，放在床下，k稍稍弯腰，却在她的铁架床下面，看到了一个纸箱子，借着灯光，k看见这里面似乎是一些黑黑的东西，他分辨不清，于是伸手抓了一把。
“羽毛？”凭手感，k判断出了那箱子里的东西，是鸟类的羽毛。
说到鸟，他在上城区的公园里面有见过，是真正的，非仿生的鸟类，它们能借助翅膀在空中飞翔，k挺喜欢这些动物的。
不过，为什么小泠的床下有这么多黑色的鸟类羽毛？
k没有多想，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间，从药箱里拿出特效退烧药，再去厨房接了一杯水，回到小泠的房间。
“吃点药吧？”k试着叫醒小泠，后者却迟迟不醒，只能给出一些呻吟作为回应。
见状，k只好把水和退烧药放在桌上显眼的地方，希望泠醒来之后能看见，及时把药吃了。
忙活完之后，k带上房门，回到客厅。
他坐在沙发里，将故障的系统面板调出来，放在眼前。
他的手无意识地在屏幕上触碰着，打开那些能开启的组件。
“技能树……打不开。”
“积分……打不开。”
有用的信息全都打不开，甚至连系统上的时间也是错误了，k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等待这个系统像今天一样，冷不丁地启动。
“今天就这样了。”k喃喃道，他不想再多动一步，双手伸开，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
“你进去了？”半梦半醒中，他听见小泠的声音。
“别装死，你真进去了？”
睁开眼，发现小泠脸色通红地看着他。
“进去什么？什么进去？”k抬起头问道。
“我的房间。”
“哦，你吃药了吗？”
泠白了他一眼。
“吃了。”
“好点了吗？”
“好多了。”泠点了点头，眼神移开，看着别处，“谢谢，但是……”
“我不是说不让你进我房间吗？！”她低声质问道。
“你在这里又休息不好。”k坐起来，双手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过来，“不就是些女孩子家的衣服嘛，你就算平时穿我也不会说什么。”
k站起身来，走到厨房接了杯水喝下。
“你只看见我的衣服了？”泠继续问道。
“啊，难不成还有啥？”k坏笑道。
“没你事儿。”泠脸色更加红润了，她急忙跑回房间，似乎去确认什么东西。
转眼又睡到了下午，k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今晚是黑夜游戏。
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参加一下排位赛，真刀真枪地跟正经玩家对抗一下，好找回以前的感觉。
正这么想着，有人却敲了敲出租屋的房门。
“谁呀？”k站在厨房喊了一声，“房东？”
“是我，老k。”外面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收尸老板。
k放下水杯，走过去打开门。
“怎么过来找我了？”
老板没有直视他，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他的眼睛稍微看向k的身后，然后很快移了回来。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老板笑着说道，“上次给你的钱够用吗？”
“嗯，还有不少。”k点了点头，“你要喝瓶酒吗？”
“不用了，我来是想告诉你，这几天我不在店里，片区的收尸人我都通知了一遍，告诉他们今晚不用出来。”
“那给我打个电话就得了呗。”
“不用，我正好去电梯塔，顺路过来，跟你说一声。”
“哦，那好，还劳烦您跑一趟。”k笑着说。
老板也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那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好，不送了。”
关上门，回过头来，发现小泠回到客厅盯着自己。
“谁呀？”
“收尸老板。”k说着，眼睛看向了出租屋客厅唯一一扇窗户，“今晚是黑夜游戏，我去检查一下防护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