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混乱
他们现在这个情况要是一开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催促声越来越急促,门上挂着的锁随着外面人大力拍打的动静咚咚发出笨重的铜响声,江静水看了眼状况额角冷汗止不住地流,怎么办……
白愿拔下江静水束发的木簪,青丝如瀑布般顺着她腰身垂下,江静水怔愣看着他。
白愿示意她别说话,剥下她月白色的男子外衫,白玉腰带随即应声落地,江静水身上只一件白色里裙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曲线。
白愿漆眸情绪翻涌,喉结上下滚了滚,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声音暗哑地贴在她耳边:“一会儿别说话。”
江静水脸被他大手按着埋在他胸膛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在那里看到的事,又是一阵脸红心跳,索性直接闭上眼睛。
白愿一手环住她细腰另一只手掌抚上她后脑,头埋在她颈边,温热的气息喷洒萦绕在江静水耳廓,做出暧昧的姿势。他的薄唇蹭到她的耳朵,激得她浑身酥麻一阵战栗。
江静水又羞又臊,死死扣着白愿胸前的衣料。他们现在远远看去像是在调情,好似接下来就要倒在榻上做些没羞没臊的事。
下一秒,门开了。三两个男子原本气势汹汹的气势再开门见到这副情景脸一红,停在门槛的脚一时竟不知该不该进。
江静水整张脸缩在白愿怀里看不清外面什么状况,只明显感觉到气氛一滞,随后她听到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都出去都出去,大男人看什么看,我进去和秋姐姐说便好了。”
她听到门被关上,女子迈步的声响:“秋姐姐,这姑娘我怎么之前没见过?是咱们春香楼的人吗?”
女人似乎对江静水很好奇,一直试图凑上去看清她长什么样。白愿搂紧江静水,侧身把她遮严实,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刀子。
女人被白愿的眼神吓一跳,害怕之余又惊叹他生的如此俊俏:“小郎君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对奴家这么凶。”
江静水听着她能掐出水的矫揉造作语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春香楼里这么多姑娘你又不能全认识,大晚上到我这里干什么?”
女人想起正事,忙把从白愿身上的视线撤回:“秋姐姐难道没听到吗?方才那么大的声响。
”她后怕地捂脸,声音里满是惊恐:”不知哪个毛贼闯入春香楼杀了柳枝姐姐,我一推开门就看到柳枝倒在血泊里吓死人了……”
“所以我们才一间一间的排查,秋姐姐你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白愿袖中的短刃悄悄抵在秋娘后颈,秋娘顿了顿,面色如常道:“我怎么可能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我一直待在房中没出去过。”
出口抑制不住的颤抖声音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慌张。
好在女人并没有在意,她狐疑地环顾四周发现一切如常后皱着眉准备离开,却在快出大门时顿住。
江静水以为她走了忙从白愿怀里钻出,却被他又一把扯进自己领域,她的唇不小心蹭到白愿脸侧,忍不住惊呼出声。
猫叫似的又娇又糯,嗓音像一滩春水,听的人心痒痒。
女子回头:“秋姐姐,她俩怎么会在你房间?”
秋娘面色不改:“她路过我房间闲来无事进来找我说话,正巧遇到她这位恩客寻到这相见,怎么了?”
女子挑不出毛病,转身离开,嘴里嘟囔地话不偏不倚传到江静水耳朵里:“羞成这样看不出来玩这么花,我一走就开始叫,得多急啊……”
门被带上,外面三三两两的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江静水慢慢探出头,整张脸憋的通红。沈文极也从衣柜后出来,白愿收了抵在秋娘后颈上的短剑,替江静水穿上外衣,系好腰带。
秋娘长长舒出一口气,全身瘫软伏在桌上。沈文极猛地朝他们扔去剑刃,再踢翻桌椅制造混乱,拉着秋娘跳窗逃离。白愿闪身打掉剑,护着江静水躲开危险。
秋娘惊惶的声音回荡在夜晚天幕下,桌椅器具晃晃荡荡又是一阵刺耳作响,窗外下方的人群爆发阵阵骚乱尖叫声。
江静水急匆匆跑下楼查看情况,跑得太匆忙与一同寻来的谢淮安撞了个满怀:“谢淮安?你找到他们了吗?”
谢淮安见到她也是一惊,喘着粗气道:“别提了,我一路追到这,这人跑得跟兔子一样又是撞倒人又是踹翻路边摊点,愣是没让我追上。”
江静水泄气般地屈膝喘气:“现在怎么办?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谢淮安道:“我寻着声响在北侧的房里看到一个女人,满脸都是血心口还被刺了一刀,不过我探了探她的气息,若是及时就医还能保命。”
他顿了顿:“房间有打斗过的痕迹,门边还有脚步印,看上去是个男人。”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那间屋子是芙蓉阁!”
江静水瞪大眼睛:“秋娘的房间?”
她突然想到沈文极衣尾和鞋子处的灰尘,那把带血的匕首还有秋娘慌张的神情:“是沈文极,他带着秋娘伤害了人并且逃了。”
谢淮安这才注意到江静水头发是披散着的,身上衣服也松松垮垮看起来有些狼狈。
一个明丽漂亮的女子散着头发穿着男装立在街道上,即使四下都是惊惶流窜的人群也总有几个大胆的眼睛时不时瞄到江静水的方向,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谢淮安见状把江静水拉到边上,抬眼狠狠剜向那群人。
“你见到他们了?他们没伤害你吧?”
江静水摇头:“没有,是白愿救了我。”
谢淮安皱眉:“他?他怎么会在这?”
他把江静水上上下下从头到脚仔细观察一遍,确定她没有受一点伤后别扭地开口:“要是我在当然我保护你,哪轮得到他。”
“你离他远一点,阿水,他不是什么好人。”
江静水整理衣服的动作一滞:“怎么了?你不喜欢他?”
谢淮安想起昨晚的事,撇撇嘴:“他总是一个人神神秘秘的,顶着一张冷漠脸拒人千里之外,再说我昨晚还听到他和一个人说话他还不承认。”
“大晚上约人出来一定没干好事,而且他还总缠着你,阿水你相信我,白愿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谢淮安其实一开始对白愿并没有多深的敌意,毕竟他是白羽门温文尔雅的大师兄,待人素有温和之名。
直到白愿总在江静水面前晃悠他从一开始的醋意到如今的碍眼,莹月和锦绣说得对,要想追到心上人就得杜绝她身边一切另有企图的异性。
在他看来白愿就是那个对江静水有企图的人,他一个成日独来独往的人怎么就偏偏上赶着往江静水身边凑。
时不时找机会和她相处还像今天这样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他要是再不扼制任由他们发展下去那事情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江静水没吭声,小声说了句:“他其实挺好的。”
谢淮安一说到这情绪激动上来张嘴说个没完,他还想再说什么江静水先他一步开口:“现在线索断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谢淮安叹气:“敌在暗我在明,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尽量多去找找消息,我就不信沈文极可以一直躲下去。”
街边仍是一片混乱嘈杂,春香楼里进进出出街道司吏卒,人群中不安的氛围弥漫,不时有大胆的人瞪着眼睛凑到旁边看热闹。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少了那抹月白色和青衣颜色。白愿静静地在一旁待了半晌,看到江静水出现又离开,听到谢淮安让她离自己远点。
还有江静水那句轻轻的“他其实挺好的。”白愿忽然觉得,自己今晚的心情变得没有那么差了。
他伸手摸摸侧脸处,指尖发烫。一个人驻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许久,几乎是含着笑离开的。
江静水第二日一大早便去了城南,找沈夫人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她杵在茅屋前许久,始终不敢抬步进去。
上次那晚的情况她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谢淮安和白愿来得及时…江静水后怕地摸摸脖子,全身打了个寒颤。
“进来吧。”
苍老的声音倏忽响起,王云荷望着驻足门边的江静水出声:“我吃了药,现在很清醒,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江静水被她吓一跳,迟疑半晌慢慢抬步进门,见她没有太大动静才束手束脚地坐下。
“沈夫人,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问您怎么会和李林认识?是这样的,李林他是白羽门的弟子,前段时间出了一些事情他死了,案子疑点重重所以我就想来问您知不知道些线索。”
她慢慢抬头看她,手情不自禁覆上江静水的脸,嘴里念叨:“真好……”
江静水僵在原地不敢当,勉强挤出一丝笑:“夫人……您……做什么?”
她木然松手:“想起我从前罢了。”
江静水怔愣看着她,这才注意到她相比同龄人苍老不少,眼尾面庞稍一用力便布满细纹,特别是那双眼睛,不复清明满是混浊的伤痛。
粗哑的声音慢慢道:“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