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求我啊
平日即使被十二放进纳戒的空间。但它总能够感觉到她的气息。可现在呢。
“前辈。”十二脸色一沉。眸中冷光乍现。
见黑衣使者傲骨坚定。十二眉心一凝。已知用强硬手段恐怕是不行的。松开手。身体急速退开。抱拳道：“抱歉。方才是我情急。”话顿了顿。“前辈。我的朋友如今命悬一线。请你务必出手相救。”
“恩。”十二眸光一软。素來冷清的脸廓放柔了不少。
“恩。”十二眼眸温柔得醉人。
“当然。”十二一脸笃定。
十二唯恐云若寒伤势有变。回程时。几乎是马不停蹄。赶到边陲的小镇。便见明夜宛如一尊雕塑。立在客栈外。
明夜眸光一冷。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恶狠狠的瞪着床侧的男子。只恨不得一刀宰了这个对十二出言不逊的家伙。
摇了摇头。邱楼抿唇一笑。吩咐小二点了几样清淡的食物。准备等十二醒來后。给她送去。
黑衣使者无力的揉着眉心。袖袍一挥。“你先起來。”
“想我出手。”他唇线紧抿着。冷漠开口。
“这位是。”明夜凝眸看向他。对十二身边出现的男人。他总是抱着一百二十分的警惕。
不过……
蹬蹬蹬……
云若寒的内伤被黑衣使者用金针医治。体内淤血尽散。损伤的五脏六腑也被他用斗气护住心脉。只等云若寒清醒。服下药丸。便可恢复。
几日沒见。她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原本肉呼呼的脸颊。彻底凹陷进去。双目无神。眼中布满了血丝。
“放心。我对她。”黑衣使者指了指十二。“沒有半点兴趣。收起你脸上的醋意。”
值得吗。
十二心头一喜。重重点头。“是。”
哄了许久。小奶包才勉强原谅了十二。乖乖的窝在她怀中。双手死死揪住她的衣襟。“妈妈。下次不许再离开了。”
明夜默不作声站在十二身后。约莫两个时辰过去。就在众人等得心烦意乱时。门才从里面被推开。黑衣使者一身黑袍凛凛。从房内踱步出來。
十二干脆利落的起身。“这样可以了吗。”
小鹿斑比般的眼镜。水汪汪的盯着十二。满满的幽怨。在它心底。十二是它的妈妈。它对十二素來依赖。如今被十二抛在客栈。睡也睡不安稳。
“是啊是啊。”邱楼也出声附议：“那可是神王殿的黑衣使者。一手医术妙手回春。有他出马若寒不会有事的。”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十二眸光坚定。仿佛在无声的回答着他。值。
探查了下云若寒体内的气息。十二缓缓松了口气。他体内原本混乱的斗气已经恢复正常。开始自动治愈破损的筋脉。
眼眸轻轻一转。殿主怎么会要求自己帮她。
“妈妈……”糯糯的唤了一声。十二的心刹那间软得一塌糊涂。伸出手想要抱它。谁料。小奶包忽然转过身。拿后脑勺对着她。仿佛在发脾气。
十二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在黑衣使者的凝视下。利落的撩开衣摆。膝盖一弯。笔直的跪倒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咚地一声碎响。声响不重。却仿佛敲打在了黑衣使者的心房之上。
都说相思苦。如今他也尝到了这思念的滋味。
“如意姐姐。”见着十二。云若水仿佛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激动地近乎哽咽。
“你们全都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随意进來。”黑衣使者盘膝坐到床榻上。漠然开口。
“主子。”见十二归來。明夜脸上绽放出一抹欣喜的笑。眼眸中情愫万千。整个人激动地不可遏制的发起抖來。四天。她已经离开了四天。这四天对他來说。当真是度日如年。
十二点点头。带着忧心忡忡的云若水等人离开房间。
黑衣使者移开眼。对上明夜似要吃人的视线。嘴角轻轻咧开。“你还真是养了只不得了的忠犬啊。”
“我跟你走。”黑衣使者妥协了。早在那人出声命令自己帮助她时。他就已经妥协。
四天來。十二几乎日夜不眠。如今见云若寒伤势开始愈合。她才觉得疲惫。让云若水好好照料他。回到房间。解衣入睡。
很少见她会露出那样疲倦的表情。这四天。恐怕她是累到了极致。
这司马如意倒是与传闻中不同。离开前。黑衣使者对十二的印象倒是改观了不少。
用这样卑微的姿态去请求一个甚至不知会不会答应帮助她的人。
云若寒因她受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必须要救他。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真心对她。十二自是回以真心相报。
黑衣使者怔忡的看着眼前双膝跪地的十二。即使是这样卑微的姿势。可她的背脊始终不曾弯过一下。一身傲骨。
……
五指一紧。十二用力掐住他的喉管。黑衣使者呼吸已明显不顺。脸色被憋得铁青。游走在死亡的边缘。他脸上依旧沒有丝毫惧怕。反而瞪大眼睛。无畏的对上十二杀意遍布的眸子。
有那么一种人。面对强权不曾屈膝。却甘愿为了朋友。为了心底在乎的那些人。抛弃自己的尊严。
视线晦涩的在十二身上游走一圈。这个问題黑衣使者怎样也想不通。
黑衣使者揉着僵硬的脖子。深深吸了几口气。直到呼吸顺畅了。才冷笑道：“说了不救就是不救。唧唧歪歪废话怎么这么多。”
“想我出手也行。”即使已经准备出手。但黑衣使者还是想吊吊她的胃口。至少。要把方才受制于人的账给报回來。他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手指拂着下颚。从上到下将十二扫了几遍：“或许你跪下來求我。我说不定一时心软。就答应你了呢。”
“前辈。请救治他。”十二再度开口。如若不是有求于人。她怎会放任他如此教训明夜。
云若水急忙开口：“大夫。情况很糟糕吗。”
“今日之恩司马如意记下了。他日若你有难。我定助你。以还人情。”十二冲着他漠然开口。话语坚定。这份人情。是她欠下的。他日。若此人有难。不论她身在何处。必将赶去救他。
“不是有病人吗。”黑衣使者冷不防出声。一张脸冷若冰霜。
“请前辈不吝相救。”十二丝毫不介意将姿态放到最低。比起被黑衣使者嘲讽几句。云若寒的性命更重要。
空中传來两人的谈话声。随着晨间的凉风。徐徐落下。
十二眸中掠过一分激动。单手扯住黑衣使者的衣领。凌空跃起。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孑然一身。可不知何时。她心底已悄然住进了许多人。而这些人都用着一颗赤子之心保护着。守护着她。
得到同伴的安慰。云若水提高的心勉强落了少许。她重重点头。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拳头紧握：“恩。老哥一定会沒事的。”
邱楼沒多会儿也赶了过來。四双眼。齐刷刷看着专注为云若寒诊脉的黑衣使者。
谁让她抛下自己的。
传闻。司马如意一身傲骨。手段残忍。即使是见到君王。也不曾屈膝。她可会为了一个所谓的朋友相求自己。
“帮她。”一道沧桑的声音在他的意识海中炸响。
“明夜。”十二低喝一声。眉宇间已是不悦至极。明夜忍着怒气。将头撇开。
“我已经把人请來了。他会好的。”十二抿唇说道。请黑衣使者进屋。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云若寒。心底一涩。如今的他。哪里还有初次见面时的俊朗儒雅。仿佛失去了灵魂的傀儡。整个人透着丝丝死气。浑身被冷汗浸湿。黑衣使者挤开十二。侧身坐到床沿。伸出手为云若寒把脉。
十二哭笑不得的看着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小家伙。摇了摇头。“好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就这种毛病也需要你大张旗鼓把我找來。”黑衣使者越过她。看向一旁缄默不语的十二。嘲弄的问道。
十二等人围在房中。屏着气。等待着。
小奶包一早就感觉到十二的气息。从二楼顺着红漆楼梯跑了下來。粉|嫩娇小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朝着十二一路扑來。眼眶红了一圈。
三人齐齐进入客栈。上了二楼。正好碰见从客房里出來的云若水。
黑衣使者脸色忽变。似敬畏。似恐惧。
被人揭穿心思。明夜脸颊蓦地一红。眉宇间染上几分羞涩。悄悄看了十二一眼。却失望的发现。她的心思都搁在了小家伙身上。似乎未曾听见。
“已经无碍了。等他苏醒。将这颗药丸给他服下。七日后。他便能入平日一样生龙活虎。”将一颗白色药丸递给十二。黑衣使者冷漠的说道。
“你……”他忽然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哪怕杀了他。他也不会出手救一个不属于神王殿的人。
“不必。”黑衣使者冷笑一声。若非殿主亲自下令。他怎会出手救一个与神王殿毫不相干的人。只是……
“如意姐姐。老哥会好的。对吧。”云若水不安的问道。四人就站在客房外的走廊之上。静静等待着。
“怎么。还想硬來。”黑衣使者不屑一笑。“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出手。”
“哼。这种伤势……”黑衣使者忽然冷笑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黑衣使者实在是好奇。目光灼灼看着十二。等待着她的答复。
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忽视了许久的黑衣使者。歉意道：“抱歉。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为了一个所谓的朋友。做到这种地步。
黑衣使者冷冷的扯起嘴角。什么话也沒说。踱步离开。
“人我已经救了。就此别过。”他一脸冰冷。转身就打算离开。
“这样速度更快。”
黑衣使者素來不受人威胁。十二越是逼迫。他的立场越是坚定：“我不救。你要杀便杀。”
值得吗。
“如意是真累了吧。”邱楼倚靠着走廊上的护栏。看着十二房间外紧闭的房门。呢喃一声。
“前辈。敢问你要如何才肯出手。”十二生生压下心底的怒气。咬牙问道。一张脸阴沉得能拧出水來。眼前这个人。杀也杀不得。打也打不得。着实让十二恼火。
就在黑衣使者打算一口回绝十二时。忽然。他的精神意识传來一震细微的波动。
“前辈。我只想救人。”十二抿唇道。可手上的动作却沒有放松。紧紧箍着他的喉管。稍一用力。这人立刻就会死在自己手中。
十二伸手接过。云若水早已顾不得冲进了房间。“谢谢。”
“喂。你松手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这几天可想死它了。
他自有神王殿相护。何时轮到一个小辈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