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上山

    云若寒和云若水牵马。在树桩上捆绑好。明夜抱來一大堆干的柴火。又用火折子和烈酒将柴火点燃。火苗跳动。映红了五人的面颊。

    “打猎。”十二头也沒回的丢下一句话。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她的修为已经达到武尊巅峰。怎是云若寒等人能拦得住的。

    “主子的任何决定都是正确的。”哪怕有偏差。有错误。可在明夜眼中。即使是错误。那也是对的。

    是他此生的唯一。

    “不会。”这次回答她的是孤坐在对面。形单影只的明夜。他说的坚决。甚至连一秒的犹豫也沒有。

    “我哪有捣乱。”邱楼撅着嘴。可一见云若水露出那种想要反驳的表情。立马在唇上做了闭嘴的动作。

    “沒有飞禽走兽的踪迹。”邱楼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吧。这么大座山脉。居然沒有猛兽。这……这怎么可能。”

    云若寒与明夜眼眸一亮。同时出声。

    “來。喝。”

    “來。喝点酒慢慢等。”云若寒摇头失笑。将酒坛子的红布掀开。仰头。咕噜噜喝了一大口。烈酒入喉。漫过他的唇齿。甚至有少许顺着他纤细的脖颈滑落到衣襟之上。可他却浑然不在意。反而豪爽的一擦嘴角。笑得畅快。与平日里温和的表象不同。此时的他。多了几分属于男子的狂放、大气。

    趁着明夜和云若水在烤兔子时。十二眸光明亮。弯下腰凑近柴火边。开口道：“我刚才进山打量了一下地势。整座山。几乎沒有任何猛兽。有些地方甚至是寸草不生。越往上走。气温越冷。活物的踪迹也越少。看來木离沒有说错。只要过了这座悬崖。再过一座。就可以进入千年雪山的山脚了。”

    这些。十二通通沒有告诉他们。因为沒必要。她从來都不是喜欢长篇大论。喜欢向人解释的人。

    云若寒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一支枯树枝。一边搅动着柴火。一边道：“我在想如意单枪匹马进入山林。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十二沒有立刻回答。仔细打量了邱楼四人几眼后。才开口道：“原地休息。”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噗。”邱楼一个沒忍住。捂着嘴。哈哈大笑。“若寒。我长这么大。还从沒见过你刚才那样。笑死我了。太好笑了。”

    这么下去。他会觉得与她的距离。越來越遥远。远到。明明她就距离自己不远处。可无论他如何伸手。也再无法触碰到她了。

    “咳咳咳咳……”呕着喉咙。她弯下腰。难受得只咳嗽。云若水在一旁给她拍背顺气。嘴里却笑骂道：“既然知道自己不会喝。干嘛还要喝。自作孽。”

    眼睁睁看着她在眼前消失。云若寒垂头苦笑。看着不停跳动的柴火。呢喃道：“偶尔也让我履行一下身为一个男人。应该尽的责任吧。”

    “我就想试试。平时不是见如意一个人喝得很起劲吗。”邱楼涨红了一张脸。眼角甚至溢出了一层水光。擦了擦眼泪。她重新坐下。可这次。却再不敢去碰那酒坛了。

    “老哥。你在想什么。”云若水和邱楼并排坐在柴火边上。看着后方。挨着巨大岩石坐下。垂头不语的云若寒。疑惑的开口。明眸皓齿。灵动的眼镜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明亮。甚至带着一种仿佛能看穿人心事的魔力。

    分明是为了同一个人牵肠挂肚。

    吃一次亏。学一次乖。

    翻身下马。伸手顺便将小奶包也给抱了下來。随便找了一处干净的地儿坐下。地面像是结了冰。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料。依旧难挡从地底下冒出的寒气。

    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深夜上山。若只有她一人。或许可以闯一闯。但她如今身上背负着四条人命。一步也不能大意。否则。如何对得起。把命交到她手中的邱楼等人。

    烈酒滚入喉头。就像是一团火苗。在焚烧。有些发寒的四肢。很快便暖和起來。尤其是整张脸。更是滚烫。绯红。

    十二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揽着一个宽大的类似荷叶的绿色叶子。步伐不紧不慢从山路中走了过來。直到她的身影真真切切出现在视线。四人提高的心才算是落到了实处。

    隐隐的。月光下。漆黑的山路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邱楼无力的耸耸肩。指了指明显已经处于神游状态的两人。凑到云若水耳畔。低声冲她耳语着：“若水。你快看他们那副样子。”

    “恩。”闻到他身上那股酒味。十二眉心一凝。走到柴火边。烤了烤火。随后。顺手拿起明夜遗落的酒坛。咕噜噜。喝了好几口。冰凉的酒水顺着她的唇角缝隙滑落出來。漫过她削尖的下颚。落入她雪白纤细的脖颈中。随着呼吸的吐纳。胸口时起时伏的波涛。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让人口干舌燥的春色。

    “如意。”

    看着十二一脸毫不知错的表情。云若寒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也出不來。只能卡在喉咙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向温和的表情。这一刻。居然变得纠结万分。怎是一个囧字了得。

    “邱楼。现在最重要的是等如意姐姐安全回來。你就别捣乱了。”云若水皱着眉头。不赞同的开口说道。

    “就你。还想和主人比。”明夜斜睨了她一眼。余下的话即使沒说。可那一脸讥讽的表情。却已经是不言而喻。他仰头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热流顺着血液滑入五脏六腑。那种火焰般灼|热的感觉。让他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只要一想到。她为了尝试这些水果是否有毒。自己拿去吃。他心里就有一团火。蹭地汹汹燃烧起來。

    两个少女坐在一起窃窃私语。说着贴心话。两个男人自顾自的喝着酒。静等佳人归來。山脚的气候冷得渗人。可这烈酒入肚。倒也为他们散去了不少寒气。

    五人中。唯有她修为最高。她不试。谁试。更何况多年的特工生涯。她对危险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十二至少有一半把握。可以相信。她不会有事。

    “你们先喝点酒暖身。”十二拿出女儿红。放在地上。将小奶包扔给邱楼。整了整身上的衣袍。单手揪住暗色请求的衣摆。抬步就要往山路中走。

    明夜也不拒绝。不仅是这天气太冷。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原因。是因为她吧。因为那个强悍到根本不需要他们帮忙的少女。坚强到让他们觉得自卑。觉得无能的少女。

    他的口气并不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恶劣。但话里却充满了真情。

    邱楼不甘寂寞。夺走酒坛自己喝了一大口。她那点酒量。兴许也就喝喝清酒。哪里适合喝这种男儿喜好的烈酒。

    云若水也是一脸忍俊不禁。十二倒沒觉得什么。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而明夜。他看似正专注的烤着兔子。可心里边有沒有暗爽。那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自有分寸。”心底淌过一丝暖流。虽然知道他们是在为自己担心。可十二并不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他们所带的干粮万一不足以支撑到他们进入玄女宫。或者途中遇到什么险境。那么。这山林中的野生东西。就可以成为储备的粮食。

    “不奇怪。这里的气候太低。不适合大部分生物生存。良禽择木而息。这么恶劣的条件。沒有野兽愿意存活。很正常。”十二淡漠的开口。随后。视线落在明夜手中已经被剥了皮。洒上调味料的兔子身上。“这只兔子。还是我废了很大的力气。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的第一只活物。那些。”她又指了指被明夜搁到地上。用巨大叶子包裹着的东西：“都是可以充饥的水果。我吃过了。沒有毒。”

    对上明夜狂热的目光。云若寒心头一怔。是啊。她所做的决定。从來都不会出错。

    “好酒。”十二几乎一个人就喝掉了小半坛子酒。散去了浑身的冷气。她才将酒坛搁下。倒也沒喝多。刚好够她暖暖身体。

    “为什么。”云若寒不信。他不知。这座山之所以被列为四大悬崖之一。它有多危险。

    不让她说。她自个儿想还不成吗。

    两个男人在柴火下。牢牢注视着那漆黑的山间通道。

    司马如意。她是他信仰的神。

    这么一想。他心底的担忧倒也散了不少。只是依旧会习惯性的回头看看后方的山路。看看她是否已经打猎归來。

    “主子。我來帮你。”明夜立即将酒坛放下。迎上去。接过十二手中血粼粼的兔子。以及那一大包用叶子裹起來的东西。

    “你是想尝试神农尝百草吗。万一有毒怎么办。”云若寒闻言。脸色骤变。头一次。对十二露出了凌厉的表情。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叫人不敢直视。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比十二弱的冷冽气息。“你就沒想过。如果你一个人在这山里出事。我们会有多着急吗。”

    明夜虽嘴上这么说。可心底若说一点担忧也沒有那是骗人的。

    “主子。”

    抬头看了明夜一眼。手臂一扬。将酒坛扔了过去。

    “如意。你要做什么去。”云若寒皱眉问道。这么陌生的环境。他怎么可能放心她独自一人上山。

    明夜烤着兔子肉的动作一顿。目光也同时转向十二。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将十二固定在自己的视线当中。若非十二早已练就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本事。恐怕真的要尴尬了。

    即使十二的容貌清秀得近乎平凡。可在有情人眼中。却赛过这世上万千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