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投石问路
一夜无话，晨风托起朝阳，若玲辗转反侧一夜，起床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熊猫眼，若玲无心理会，只觉得胸口仍闷闷的，好像被人打了一拳，牙根有些酸痛。
“有人吗？老娘要喝水！”卧室中传来如瑄的叫声。
若玲端着水杯，轻敲两下，推门而入。若玲看着床上蓬头垢面的如瑄，吊带脱落、酥胸半露、脸颊仍微微发红，躺在床上手脚仍在不安分地动着。
如瑄接过水杯，心中虽有不少话要问，还是先解决民生问题，否则自己就要渴死了。放下水杯，如瑄整理了一下自己，对若玲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梳洗完毕，咱们在客厅聊一聊。”
若玲看着恢复常态的如瑄，本来要质问的那些话，统统没了影踪，讷讷道：“哦哦，好的。”转身就出去了。看着如瑄屋里屋外，进进出出，终于收拾完毕了，怎么会如此眼熟？原来自己和如瑄如此相像！若玲看着袅袅婷婷走来的如瑄，此女如仙娥飞下九重天，想到自己和如瑄虽然长得相似，可如瑄更有媚态，自己更有书香气，平分秋色，各有千秋，怪不得程游无法做出选择！呸，自己竟然替程游找借口。
“美人儿，昨日你救了我，我还没感谢你呢！”如瑄坐在了若玲身旁，双瞳锁住若玲。
“我们是朋友，听到你要死了，我自然要来救你，结果你只是喝多了在说胡话。”若玲淡淡地说道。
“不是胡话，当时我感觉烈火焚身，真是生不如死啊，还有你的香津配合萝卜帮我解酒，说实话还真是让人回味无穷，说心里话，我还想再醉一次，再让你救我一次。”说罢，如瑄还调皮地眨眨眼睛，看着若玲的俏脸变得绯红，心中乐开了花。
“昨天发生了什么啊？”若玲问道。
“我从良了！”如瑄毫不遮掩。
“从良？”若玲了解如瑄的故事，知道她所受的苦，熬到花魁了，竟然要从良，遇到如意郎君了？难道是程游？瞬间瞳孔收缩，双手不住颤抖，心跳也跟着加速了。
“我以后不去夜色夜总会上班了，老板不想放，我也只好断臂疗伤了，但是绝情酒不能不喝，喝完酒醉得不省人事咯！”如瑄没有丝毫隐瞒。
“如瑄，你认识程游吗？”若玲单刀直入地问。
“他是我的金主，以前在夜色他是我的客人。”如瑄也不隐瞒。
“那昨天你说‘像以前那样喂你’是什么意思？”若玲踌躇再三还是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
“很重要吗？我离开夜色了，这些事儿江湖规矩不能过问的，你为什么要问？”说着，如瑄沉下了脸。
“我爱程游！”若玲并未退缩，双眼锁定如瑄，不逃脱任何一个细节。
如瑄是风月场的老手，逢场作戏自然是家常便饭，可是当听到若玲喜欢程游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酸楚，自己竟然吃醋了？
“那很好啊，喜欢就去追，去表白，何必在这追问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呢？”如瑄四两拨千斤，化解了若玲的话。
“不是喜欢，那是爱，刻骨铭心的那种。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我可以用生命去爱他。但是我却没法忍受他不专一！”若玲如向如瑄敞开心扉，这些话连妈妈都不曾听到。
若玲不知道为什么会向如瑄说这些！难道因为自己心里把如瑄当做朋友？或者意识到如瑄能够威胁自己和程游的感情？
听着若玲不断表达着她自己对程游的爱意，如瑄心如刀绞，好像不是因为有了竞争对手，而是对面的美人已经心有所属，自己没有机会了！如瑄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的天！怪不得，我对男人都这么薄情，和他们虚与委蛇只是为了生活。明白了自己的心，如瑄感觉事情有些复杂，把对面自己的真命天女从刚对自己表白不久的男人手里抢来，是个难题！如瑄有些无语，这是什么世道！自己竟然成了“拉拉”，自己中意的女孩子，竟然中意另一个中意自己的男人。
“你爱程游是好事啊，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他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吗？”如瑄反问道。只好快刀斩乱麻，自己要争取自己的幸福。也许自己不是“拉拉”，只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恰好是女人而已。想到这里，如瑄心里燃起了斗志，也许，这就是以后自己的寄托了。
听到如瑄的话，若玲心中着实没底，程游实在太优秀，优秀到让人心慌，哪怕他有再多的柔情，再多的浪漫，再多的体贴，可是自己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些不真实，如梦似幻，如果哪一天这场美梦醒了，自己一定会受不了的。转念一想，如果没有程游自己与死了有什么分别？
“我会倾尽自己的一切去爱他，如果他也像我爱他一样爱我，自然最好；如果他三心二意，或者不如我爱他一般爱我，我伤心而死也不枉然，至少轰轰烈烈爱过一次！”
“美人儿，别因为爱情就要死要活的，你还有亲情、友情，你父母养育你多少年？你的朋友与你相知多少年？你为了一个仅仅认识了不到一年得人就寻死觅活，太草率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嘛，如果你和程游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最好，但是如果没成，不是还有我嘛！”
“跟你有什么关系？”若玲心中疑惑，不懂如瑄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昨晚，你喂我萝卜汁的时候，你不是也很陶醉吗？”如瑄点破了那层窗户纸。
若玲被说中心事，俏脸又红了。起身说声告辞就匆匆离开了。
送走了若玲，如瑄接到了经理的电话：“如瑄，昨天你给我们的卡，钱够了，剩下的我们还给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经理不愧是江湖中人。”如瑄揶揄道。
“过一会，我们会派人把卡送到你家。”
“好，他日江湖再见，还是希望经理给我几分面子啊。”
“你跟了程游，以后生意上还得靠你们多照拂呢！”
双方又相互客气了几句，挂了电话，如瑄知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搞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打电话给程游，电话接通，如瑄腻腻道：“程游，我现在是白身了，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呢？”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程游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吟诵了一句诗。
“逆流逐浪现金鳞，方知不是笼中鸟。”如瑄也借诗回答。
“哟，邋遢书生的诗句，你也喜欢？”程游心中欢喜，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喜欢的事物，安能不开心！
“爱屋及乌，你平时喜欢吟诵，我自然也喜欢咯，希望能讨你的欢心，你看看我多不容易，好像鸟儿失去了翅膀呢。”如瑄电话中对程游撒娇。
程游听着听着，脑海中浮现浮现如瑄温柔的眼波，微蹙的柳叶眉，感觉自己骨头都酥了，温柔乡真是不能待太久，否则真是消磨斗志，如瑄这么说几句就让自己想放弃一切，去和她温存。
“等晚上我去你那里，我们再谈吧？一定给你一个答复。”程游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喜欢若玲吗？”如瑄突兀一问。
“喜欢啊！”程游如实回答。
“那你爱我吗？”如瑄继续问。
“爱！”程游斩钉截铁道。
“若玲爱你，如果你不爱她就拒绝她吧，我一个人足够让你销魂蚀骨了。”如瑄很少说这么露骨的话。
“嗯，我知道了。亲爱的，晚上见。”程游竟然一口答应了。
“晚上见！”
挂了电话，如瑄心中实在烦躁，简单梳洗一下就出门闲逛，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突然之间闲下来心中还是很没底的，虽然财富已几乎被榨干，但是换回了自由，自由是无价的，不是吗？现在的自己，颇有种笼中鸟终于冲破鸟笼，却不知道去哪里的困惑。
高山仰止，如瑄决定去爬山。城东有座山名唤：双子山，一座山两个山头，景色相似却各有千秋，两个山头相连，却温度不同，一个像夏天，另一个像秋天。可能由于两两座山，一座挡住了另一座的水汽，所以才会如此，年深日久，双子山也就传开了，没人记得这座山之前叫什么名字了。
如瑄坐车来到山脚，抬头看着面前的“山”，顶多算丘陵，一点都不雄伟，更谈不上峻奇，可是来来往往的游客确实络绎不绝。由于如瑄是第一次来，就当是探索了。顺着山路向上走，这个丘陵看着不起眼，可是山路九曲十八弯，还真是增加了登上山顶的距离。如瑄决定走捷径，从树林穿过直接上山顶，走到树林旁，一个牌子拦在前方，上面写道：义务植树，利国利民。哟，还是一片人工树林，转身越过树林，突然从森林深处刮来一阵强风，吹得如瑄转过身去，并用外套的帽子护住头。风停了，如瑄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长发。牌子后面还有字，走近一看，明显与正面的字不同，正面是印刷版的黑体，而后面则是黑红色，看上去像是风干了的血，字迹明显是行楷，写着：做事莫求捷径，行人绕道而行。
如瑄想了想，看着像警告，可是一片小树林又能如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能有什么妖孽不成？迈步就走，林中没有小道，由于是人工种植，并没有种得很整齐，但是为了合理利用阳光，树与树之间有一定的距离，有些空隙间会有一些蒿草之类的植物挡着。如瑄左绕右绕，怎么还没出去呢？明明一片小树林，十分钟就该走出去了，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自己还是在林子中。取出随身带着的口红，扒掉一小块树皮，在树上画了一个圈，每隔十米就画一个圈外加一笔，感觉自己走了一百米左右，如瑄愣住了，仿佛看见了妖怪。对面那棵树上，一个口红画成的一个圈，如此显眼，再走十米，果然看到了另一个带有记号的树。自己迷路了！
如瑄感觉到头疼，竟然是鬼挡墙！这样一座丘陵，竟然还有山魈？而且大白天出来害人？真是可笑。
既然这样走不行，那我就胡乱走，反正这片小树林就这么大，我不信自己走不出去。走着走着，树木逐渐减少，如瑄窃喜，前方一个红色的大门，门上横五竖五排列着二十五个门钉，里面一间草房已经塌了半边，这个年头还有人住这样的房子，而且还住在人造林中，真是长见识了。
如瑄上前敲门，门房中道：求财问路，还是摸骨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