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请君入瓮
事情谈完，若玲起身告辞，如瑄与若玲分手，经理又告知有客人点如瑄陪酒。身在风尘，本是薄命人。如瑄微微一笑，起身跟着经理走到客人身边。绿色的头发，大驴？如瑄默默叹气。
“如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大驴熟络地打着招呼。
“相逢却是故人，来了就是我的恩客，欢迎欢迎！”如瑄打着官腔。
“工作时间谈些私事，可好？”
“什么私事？”如瑄有些惊讶，但是逢场作戏还是会的。
“做我女朋友吧，我想给你一个家，我足够帅，钱虽不多，但是足够让我们在这个城市衣食无忧地生活下去！”大驴一脸真诚。
“我现在就是你的女朋友了！”如瑄微笑，轻轻拉住大驴的手。
“我要的不止是今晚，我的意思是永远，永远都是我的女朋友，我想娶你，然后和你生一堆我们的孩子！”大驴有些慌神，语速瞬间加快了许多。
“亲爱的，不要这样。你我都是风月场的老手了，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这些话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游戏就是游戏，要遵守规则，破坏了游戏规则，我们都会很难堪的。”如瑄收敛笑容，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烟。
“我不会轻易放弃，如果可以希望可以在你下班时候再约你，干杯。”大驴猿臂轻舒，干净的手捏着酒杯，琥珀色的酒在杯中轻晃，折射着镁光灯的光，变得绚烂。
如瑄看着大驴，心中划过一丝不忍，情到浓时情转薄，自己因为太多情，才会如今天这般薄情。素手捏着酒杯，轻轻与大驴碰杯，红唇轻启，“干杯！”
大驴给了小费，转身离开，看着大驴没落的背影，如瑄沉思片刻，难道每个看似游戏人间的浪子，都有着自己无法对人诉说的苦楚？
如瑄有些莫名地怅然，提前离开夜色夜总会，抬头，月明星稀，乌鸦会不会又是误以为天明？而自己才是无片瓦遮身的人。打开手机，竟然收到若玲的短信：“明天下午五点半，左邻右舍西餐店右手拿着一只红玫瑰的就是那位客户，衣服尽量要素雅一些，淡妆就可以，还有不要用太浓的香水，见到客户不要吸烟，喝酒也不要太熟练，多谢多谢！我说话算话，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办到！”
如瑄有些哭笑不得，美人儿的想法还真是特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知道明天要约的老板会有多好色？自己应该能全身而退吧，应该可以吧。如瑄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抛了一个媚眼。
若玲回到宿舍后，仍难以心安，没想到自己也会用这种非常规方法，为了那张实习证明触碰了自己的底线。弄巧成拙怎么办？如果对方识破自己的偷梁换柱之计，再转告自己的经理，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犹豫再三，还是给如瑄发了条短信。久久收不到回信，心中虽有些忐忑，但是用人不疑，只能如此了。
翌日，由于昨晚过度担忧，再加上内疚，若玲失眠了，看着镜中微黑的眼眶，头发乱蓬蓬，嘴唇泛白，眼中还有一丝忧虑。好吧，自己竟然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是福不是祸，该来的迟早要来。
一天的忙碌，下班时，准时收到了如瑄的短信：“美人儿，我到了左邻右舍对面的‘牵手’酒吧，下班直接过来，有什么要嘱咐当面说”。
匆匆下了出租车，进了“牵手”酒吧，美人真是到哪里都无法被忽视，看着如瑄身穿一身白色长裙，长发披肩，双腿优雅地交叠着，藕臂轻伸取酒杯浅啜，或轻抚长发，温柔一笑。如瑄周围则围着各色的男子，寂寞的寻芳者、孤独的漂泊者、甚至还有试探的蕾丝边……，真是男女通吃啊。
“服务生，请给我一杯西瓜汁，谢谢！”坐到如瑄的身旁，若玲打量着如瑄：明眸皓齿，不施粉黛而皮肤更显细腻，在灯光下更显白皙如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我的天呀，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是独生女，若玲肯定会怀疑如瑄是自己的姐妹。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刻如照镜子般的场景，还是让若玲惊愕不已。
“美人儿，难道被我的美丽迷住了，知道我为什么化妆了吧，就是想掩盖我的美丽。但是咱们俩确实有些像，你按照我的样子整的？”说罢，还伸手在若玲的粉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怎么可能？本姑娘也是纯天然的啊。”轻轻拨开如瑄的手，若玲继续说道：“你倒是真迷人，比我多了一丝性感，男男女女都为你着迷哦。今晚要见的客户，是个大老板，我们公司与他们有生意往来，他代表公司过来签合同，没想到在酒桌上把他得罪了。所以，请你今晚务必让他消气。谢谢你哦。”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的职业素养还是可以的。但是在商言商，我的出场费可一分不可以少，而且最迟明天下午到账，记住了吗？我现在就把开户行卡号发给你。”
“一会儿，我们去左邻右舍的桌子旁，你们坐靠窗子的位置，而我坐在你背后的位置，如果有哪里出纰漏了，我发短信告诉你。”
“美人儿，你说了算。”两人手挽手走进左邻右舍西餐店，选了临床的座位，若玲坐在了他们身后的位置。若玲给客户打了电话，客户回复立刻就到。
“对不起，若玲小姐，久等了，有些堵车。”说罢坐到了如瑄的对面，如瑄打量着这个人，熟悉的口音，就是前几天在夜色被自己拒绝的那个人！仍旧黝黑的面庞，右手摆在桌子上，食指轻轻敲着桌面，看着他指甲中的泥垢，闻到时不时从桌对面飘来的狐臭，如瑄有些作呕，今天的生意不好做。
对面的人也是十分不客气，将如瑄从头到脚来回打量，在如瑄的唇与胸略作停顿。
“服务员点单！我自我介绍下，我叫金胜，家里主要做煤炭生意的。”服务员把菜单摆在如瑄的面前，金胜右手搓着左手中指上的金戒指，说道“今晚若玲小姐随便点，有我金某人买单。”
“随便点菜？还是让我随便点？”如瑄微笑道。若玲在如瑄身后听到，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当然是随便点菜了，若玲小姐可不是随便的人。”说罢，还勉强地笑了几声，想化解尴尬。
“金老板说我不是随便的人，但我随便起来可就不是人了，知道吗？”说罢邪魅一笑。金胜只觉眼冒金星，心跳加速，嘴唇发干，伸出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好，快言快语，与当天饭局上可谓是判若两人，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
“两份意大利面，两份牛排，二十瓶张裕红酒，外加一小坛十年的女儿红。我点的东西少，但是谁喝酒是为了吃东西？对吧，金老板。”
“对，菜就是用来看的。”金胜看着如瑄，有些心虚，虽然自诩千杯不醉，但是对面必定是个强敌，今晚能否把她灌醉，就看一会自己的状态了。
红酒上来了，但是没有女儿红，金胜给朋友打电话，让司机去取汾酒。
“北有汾酒，南有女儿红，各领风骚，没有女儿红，一会试试我带来的汾酒如何？”让侍者打开所有的红酒，为如瑄倒满，自己也满上。如瑄看着酒红色的酒，在杯中翻滚，远远就能闻到红酒的芬芳，心中暗自称赞，好酒！
“金老板，那天饭局，我多有得罪，这第一杯，我先自罚一杯。”说罢举杯一饮而尽，还用舌头俏皮地舔了舔嘴唇。这个举动让金胜有些把持不住，还好有桌子挡着，不至于直接扑过去。
“这第二杯，我敬金老板，感谢对我的原谅。”酒杯轻碰，双方一饮而尽。
“第三杯，我代表公司谢谢金老板对我们的信任。”
“第四杯，欢迎金老板常来我们这里。”
“第五杯，祝我们双方合作顺利。”
“第六杯，祝金老板身体健康”
“第七杯，祝金老板财源广进”
“第八杯，祝金老板……”话都没说完就又和金胜碰杯，为了凑十全十美，二人连着干了十杯。
“若玲，不要叫我金老板，显得生分；叫金哥，多亲近！”
“好，金哥，为了咱们从陌生到熟识，再干一杯，不，再干三杯！”如瑄妩媚一笑，素手捏着高脚杯又与金胜连着喝了三杯。
此时，金胜的司机带了一箱山西汾酒。金胜急忙打开一瓶，顿时酒香四溢，服务生刚要拦阻，金胜掏出了几百元的小费，服务员也只好作罢。
“若玲小姐，咱们试试汾酒如何？但是我可要卖弄一下了，喝红酒咱们用高脚杯，喝汾酒咱们该用什么杯子？答错了可要罚酒一杯哦。”金胜的眯着眼睛，好似看着自己的猎物，粉颊挂着浅笑的如瑄，确实美艳无双，让人不敢逼视。
“我要是答对了，金哥是否也罚酒一杯呢？”贝齿轻咬下唇，脸颊因酒精的作用微微泛红，杏眼迷离，斜望着对面的金胜。
“可以！”
“玉杯！”
“为什么是玉杯？”
“‘琼杯绮食青玉案，使我醉饱无归心’，这琼杯不就是玉杯吗？”
“若玲小姐好学问，我自罚三杯”说罢，连饮三杯。
二人推杯换盏，不觉一瓶汾酒已经下肚。若玲在如瑄身后百无聊赖，看到金胜的司机走向服务生，二人低头在说着什么。服务生频频点头，将酒斟满一个玉杯，同时左右观望一下，偷偷将一颗药丸放入瓶中再倒满第二杯酒。若玲将一切看在眼中，编辑了一个短信发给了如瑄：“酒中有诈，喝金胜面前的那杯酒，切记！”
如瑄不明所以，继续和金胜应酬。此时服务生来，表示一瓶酒喝完需要另换杯子，因为玉通人，可以将人的酒气吸出，将酒摆好，服务生拿着消费离开。
如瑄拿起一杯，用嘴唇轻轻碰碰了酒杯。随即妩媚一笑：“金哥，我想要你面前那杯。”
金胜看到如瑄的动作，以为如瑄要和自己间接接吻，自然说好。一杯下肚，金胜就觉得地动山摇。感觉不胜酒力。司机来扶，被金胜一把推开，司机再次尝试扶他走，他执意要如瑄送他走。
“不如去我那里吧。”如瑄心生一计。
“好，今晚就借若玲小姐香闺一住！”金胜舌头已经开始变得不听使唤，但还是大声骂了司机几句，司机无奈只好离开。
第二天，金胜感到头痛欲裂，宿醉的感觉真是折磨人。
“醒了？”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坐在他对面。
“你是谁？”同时伸手摸摸自己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是否还在，坚硬的触感提示他戒指还在，轻舒一口气。
“昨晚你可是够风流快活呀！”
“嗯？”金胜完全不懂，难道对面是若玲的男人？
“装什么傻？爽完了就不承认了？把录像给他看看。”说罢，就有人打开电脑，屏幕就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子销魂的叫声，而始作俑者就是金胜自己。看着自己与陌生女子在纠缠，金胜有些懵，本来想猎艳，结果遭了仙人跳。
金胜只能认栽，恢复平静：“要多少钱？”
“什么？大哥，你在侮辱我！我要你娶我妹子”
如果钱能摆平的事就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目前需要金胜以身相许，明显是为了抬高物价。
“一万”
“一万可以不娶她，一万买回你的录像，一万买回你的衣服，一万买回你的证件。”
“好，我给。”说罢，从包里拿出几沓人民币。
“朋友，我说得美元”
“我说的可是人民币。”金胜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既然谈不拢，你还是娶她吧。”
“好，我给！”说罢，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让司机准备二十七万人民币。
金胜栽了个大跟头，若玲知道了这个结果，有一丝担忧，也有一丝畅快。
“色字头上一把刀”，“色乃刮骨钢刀”，古人诚不我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