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粮食危机始解

    “末将告辞。”郑芝龙见国公同意自己的请求，便抱拳说道。

    东南亚的势力中，从整体上来说，一开始还是西夷占据优势，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海盗的力量开始崛起。有的海盗甚至上岸攻占城堡，开始称王称霸起来。

    随着双方交战的阵线往北方逐步推移，北方郑氏开始着急起来了。他吃亏于火器，就更为渴望拥有大明的燧发枪。

    郑芝龙一见钟进卫，就兴奋地说道：“国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交趾？”

    现在兴国公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当然是喜出望外，高兴异常了。

    他笑着摇了下头说道：“不急，你先听下具体的情况再说。”

    他在凌晨之际，采用火船突袭的方式，成功点燃了两艏荷兰战船。而后三艏战舰齐出，不到半刻钟，甚至连岸上的交趾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结束了战斗。

    这些粮食来自于郑芝龙所联系的南洋方面，让人意外的同时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如果换了一般正途出身的锦衣卫，或者会对国公的话，心有微词。但刘兴祚没有，因为他自己有过为建虏效命的经历，和郑芝龙出身海盗的经历半斤八两，都差不多。

    南洋众多势力，手中有了武力，总想着去占别人便宜；或者心中有了底气，便不想再受制于人。

    郑芝龙认识的人，势力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又由郑芝龙传信，更为信任，这运粮的速度自会比起其他两重保险，就要高得多了。

    不但如此，郑芝龙还向交趾南方的阮氏要求，大明的敌人，虽远必诛。让阮氏把岸上的荷兰人交给他，否则就是和大明为敌。

    因此，刘兴祚附和钟进卫道：“他纵横海上多年，现在又是主动偷袭，定然能凯旋而归。”

    钟进卫在湛江的这处庄园等了大概三天左右的时间，郑芝龙两兄弟就从广州赶过来了。

    钟进卫原本是想着天色已晚，就让郑芝龙两兄弟等明日一早再出发。但现在他自己提出来要连夜出发，钟进卫也没意见。

    商议完了之后，已是傍晚时分，天差不多要黑下来了。

    但交趾多雨水，空气中总是湿漉漉的。因此，荷兰人提供的火绳枪受到的限制很大。这就给了北方郑氏一个缓气的机会，虽然打不赢南方阮氏，但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钟进卫算算时间，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便让人送了一批燧发枪去交趾，然后静待交趾局势的变化。

    不出钟进卫所料，交趾的战局，因为荷兰人提供了火器，突然之间出现在战场上，打破了僵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但郑芝龙浑然不管这天色，直接向钟进卫请示道：“国公，舰队的补给在广州的时候就已经补满了，事不宜迟，末将这就南下交趾，按计划行事？”

    当交趾战局出现变化的消息传来之后不到半个月，郑芝龙便传来了消息。

    前些天还温顺地像头绵羊，眨眼间就能变成狼狗，狠狠地上来咬一口；原本亲如兄弟的两家势力，突然一夜之间也能刀枪相见。

    郑芝龙一听，有点不好意思。都老江湖了，还这么激动。于是，就乖乖地听钟进卫的指示，由刘兴祚给他介绍之前议定的方案。

    在这接下来的几年内，东南亚乱成一团。而大明则躲在一边，悄悄地发着战场财。

    郑芝龙又怎么不会记挂这个仇，不想着有朝一日能自己亲自动手，向荷兰人报仇。

    这日开始，钟进卫的关注重点便转移到了交趾的事情上。有关交趾的战局，每隔几日便有快船送到这个庄园。

    为此，他三天两头的召见那名大明商人，要求他快点提供燧发枪，价钱好商量。甚至粮食都可以先交付，只求燧发枪要早点到。

    钟进卫在这局势出现之前，又已派了人去催燧发枪的运送，让他们加快速度，赶到广州。

    在这等待的过程中，来自南洋的第一批粮食，由三艏三百料的海船运抵广州。

    他看着郑芝龙，答应他道：“好，一路小心，等你捷报传来。”

    不过他也不愧是老江湖了，在听了刘兴祚所说的方案之后，根据他自己的一些经验，又适当地提出了一些修改。

    这事情一开始做起来之后，后面就会顺畅起来。钟进卫到这时，才真正松了口气，总算见到粮食了。

    没过几天，交趾北方郑氏换购燧发枪的粮食也已经到了大明境内，这粮食数目就多了。还是按照老规矩，采用接力的方式运粮。

    那些南洋人自然也没有失望，得到了承诺中的枪械。虽然比较少，却能极大增强他们的武力。因此临走之前，拍胸脯保证，很快就运来更多的粮食。

    收到第一批粮食之后，钟进卫便下令江浙两省预定的两个粮仓，马上发粮食去辽东。而广州所获得的粮食，则转运江浙两省。如此一来，差不多提高了一倍的速度。

    钟进卫见他这个样子，便知道郑芝龙肯定记挂当初被荷兰人阴了他那庞大舰队的事。现在有了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报仇，自然兴奋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郑芝龙的定力差，要知道之前的舰队，是郑芝龙努力了半辈子，用尽了手段，才拥有的本钱。可没想到却被荷兰人联合海盗阴了他一把，甚至差点把命都交代在海上。

    对于兴国公的命令，谁也不敢马虎。燧发枪被日夜兼程地押送，终于在钟进卫预定的日期内抵达了广州，交接到了市舶司手中。

    而东南亚的局势，随着大明武器的不断流入，也开始变得诡异莫测。

    钟进卫看着郑芝龙走出去的那股气势，想起一路上他跟随自己而来的表现，不由得赞道：“这才是飞黄的本色！”

    说完之后，郑芝龙就和郑芝虎一起，昂首阔步，走出大堂而去。

    自此开始，东南亚的粮食开始在接下来的几年内，从涓涓溪流到源源不断地河流一般，不停地流向大明。

    只是他被阴之后，就一直身不由己，从此受制于朝廷。虽说机缘巧合，加上他自己的努力，在朝中也还混得开。但却一直再没有独领舰队，纵横海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