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新来的吧

    那个中年人赶紧跳下马车，牵着马的缰绳避到一边，免得冲撞了军队，惹上大麻烦。

    驾车的是个中年人，他笑着说道：“公子，这北方经常打仗，当然是要建高大一些了。”

    在差不多时间的一天，天亮没有多久，朝阳刚升起，天气还不是很热。进出大明京师城门的人很多，都是趁着天气凉爽好办事。

    被方以智问话的那个年轻士子一听，笑着道：“中兴侯的和尚军你都没听说过，新来的吧？”

    就在此时，王天相又忽然转头低声对两人道：“要是没有把握，最好不要动手，留着命才是最重要的！”

    一楼大堂内用餐的食客都理解的点点头，没有人问是什么事情，显然都是熟门熟道之人。

    说完之后，他便转头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跨出门槛。

    唐大玄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来，打断了王天相的话，坚定地说道：“你不用再劝了，我家毁于建虏之手，我哥也被他们活活饿死。有此大仇，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为建虏卖命的！”

    他从未见过这么一支骑军，军士穿得不是大明军队传统的战袍，竟然是穿着花花绿绿地军服，并且斜背着一支火铳。方以智的眼睛比较尖，从那些军士头盔未盖住部分发现，他们竟然还是短发！

    这支骑军的军纪不错，行军无扰民，目不斜视，整齐行进。边上避让的百姓也不是惊慌失措的表情，甚至有的还在喊着“万胜”的口号。从这些细节中，方以智得出结论，这支军队应该是一支受京师百姓欢迎的军队。

    有一辆马车在离京师很近的地方停住，从车里面钻出一个年轻人。他就站在车上，带着一丝好奇，抬头看着北京城。

    小二拿到报纸后，便给在大堂上用餐的人说道：“请各位客官少待。”

    前几天的时候，他们终于打听到了唐大玄哥哥被饿死的消息。甚至连尸骨都被野狗吃了，只找到一件他哥还是关内穿过来的破烂衣服。

    城墙巍峨，让年轻人忍不住叹道：“没想京师的城墙比金陵的还要高啊！”

    随后一阵阵的马蹄声传来，很快看到一支很奇怪的骑兵出现，控制着马速慢跑出城而来。

    小二一听，笑着道：“客官少待，送报的马上就来，回头敝店里有专门的读报先生会读报，您只管听着就是。”

    现在倒好，这些北方士子表现出满满地自信优越感，让方以智颇为不习惯。但世家的修养使得他报以感激地微笑，抱拳一礼道：“多谢。”

    他刚一进去，在一楼大堂一坐，小二就马上跑过来了：“客官来点什么？”

    方以智很是好奇，问那个驾车的家人，也不知道这支军队是啥军队。他想了一下，便吩咐中年人先把车上的书送到京师的宅子里，他先去逛逛，回头自会寻去。

    这年轻人就是奉父命前来京师游历的方以智，他一路行来，新鲜的事情是越听越多，也越来越频繁。这让年轻的他更是好奇，急于亲眼见见。

    这让三人的情绪很不好，又因为建虏的再次大胜使他们不再对王师抱有希望。

    小二进入了酒楼后院，没过一会，一个说书先生，哦不，是个读报先生就出来了，拿着报纸来到大堂一个专门的台子上开始读报。

    这些北方发生的事情，通过报纸和其他渠道，开始慢慢地传遍全国。这也让福建的一些人了解到了不少情况，有人欢喜有人忧。

    方以智是个年轻人，也有那么一点要面子。他不想显得自己太无知，就没有追根问底，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衙役看了下手中九思宝钞的面值，便笑着离开了。因为这家酒楼为了比其他店早点拿到报纸，便额外多给了衙役一份钱，因此衙役就先把报纸送到这里来了。这也算他跑腿能赚的一份合法外快，谁也不能说他什么。

    方以智随便要了点吃食，然后便问道：“最近都有什么新鲜事情么？”

    方以智兴致勃勃地走向城门，向那边的百姓打听情况：“请问这位兄台，刚才出城而去的这支是什么军队？”

    他边上另外有一个稍微年长点的士子，也是笑着说道：“听口音是从江南来的吧，这也怪不得你孤陋寡闻，买一份报纸或者多去茶馆酒楼之类的听听，就能知道好多，长见识。”

    他听到老家人说话，正想说点啥时，只见城门口那边传来一阵喧哗，行人纷纷往两边避让。

    方以智也是跳下车，站在路边注视着这支奇怪的骑军。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意外找到了一个铸匠窦守位，成了压垮王天相心底最后一点气节的稻草，他承认了自己铸匠的身份，认命为建虏效力了。

    反正已到京师，中年人也没有不放心的，便依言先行离去。

    方以智被他们说得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在以前的时候，都是南方引领北方，江南士子鄙视北方士子。

    这支骑军中，每隔几对骑士之后，便有一匹或者两匹马是拖着一辆车。以方以智的见识，能看得出来那是炮车，只是上面都用布盖着，无法验证。

    他等了好长时间，这支军队才过完，大概有一千五百人的样子。

    方以智一直坐到将近中午才离开，他听了很多内容，和江南地区的风气果然不同。基本上大众关心的不是诗词歌赋，不是才子佳人，而是英雄豪杰，时事政事。甚至还有一些专业的匠作之活，新奇器物。

    然后方以智便进了城，就在城门不远处找到一座酒楼，进去吃早点，顺便也有按那俩士子所说去见识下的意思。

    果然，没过一会，一个衙役进来大堂，还没说话，小二就已瞅见了。他连忙迎上去，笑着招呼一声，便一手交钱，一手交报纸。

    王天相听了两位兄弟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既然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了，你们自己小心。”

    那读报先生的声音宏亮，虽然方以智坐得稍微有点远，却也听得清清楚楚：“今日刊登的登莱英雄，名叫张献忠……”

    这其中有不少是方以智感兴趣的，他决定先回宅子，回头再好好逛逛，看看能不能自己写点什么，刊登到那报纸上来扬名立万，不让这些北方人小瞧我江南士子。

    谷满仓听了唐大玄的话，也是抬起头来道：“我在关内也还有老母和老婆孩子，就是死，我也要见他们一面，否则心中牵挂，夜不得寐，你就不用再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