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杀奴
长蛇阵变得越来越短，越来越粗。
建虏为了抢到一处好的休息之地，都在往前挤，一直挤到主将的身后时，就不敢再往前了，就跟在主将的屁股后面。
城外基本就没什么战事，除了靠近城门的建虏被滚木礌石砸到之外，其他建虏马上就逃得远远地，惊魂未定地看着清水明月关，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进卫转身看看于海静，想起自己说得那手榴弹是后世用tnt炸药装填的那种，现在根本就造不出来，就瞎掰道：“就是一种霰弹，不说这个，看战事要紧，你说这九台在哪里，我怎么没找到他的人影。”
钟进卫也有点手痒痒，但他知道自己没拿过抢，也没舞过刀，去和建虏拼杀，是件扯淡的事，就按捺下心思，继续观战。
卢象升的气力足，刀又锋利，往往一刀就结果几个建虏。在家丁护卫下，卢象升奋勇往前厮杀。
民壮们连忙让开一条路，看着他们进士出身的卢知府，持一把偃月刀，犹如关云长在世，威风凛凛地杀了进去。
钟进卫笑着道：“你放心，我躲在这里，安全得很，你自己小心点才是。”
他身边的阎应元和于海静也很兴奋，都关注着城里的战事。可以说到目前为止，卢象升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一瞬间内，举着火把，身在明处的建虏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一下被|干翻了好多。
建虏突然遇袭而匆忙应战，基本没有长兵器，因此碰到卢象升，根本就没有一合之将。
民壮军早就得到命令，约好了放千斤闸为攻击的讯号。
这些看见清水明月关的建虏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要过了这关，就是蒙古草原。
这个圆阵的外围建虏，不时有人中箭。但这些中箭的人只要没有伤到要害，都努力跟上圆阵的移动。
建虏主将被围在圆阵中间，已经从发懵状态恢复回来，开始发号施令。
队伍进了一半多的时候，后头的一个建虏偶尔抬起头了，发现城头在前面建虏手中火把的照映之下，好像有点不对。
最前面的建虏转过山脚，一眼就看到了清水明月关。
他越杀越少，最后建虏只留下了二十来人。
钟进卫待在藏身处，直到此刻，才放下了一颗心，用左手握拳狠狠地打了下自己的右手掌，脱口而出道：“好，好，给我狠狠地打！”
钟进卫回头看看阎应元，见他一幅跃跃欲试的神情，就对他说道：“你的箭术厉害，过去多射几个建虏，为百姓报仇！”
后面的建虏习惯性地埋头跟着前面的建虏进城，有的就放松了心情，开始吆喝出声，清水明月关内顿时热闹起来。
就在前方人马暂停前进的这段时间内，后面的人都赶了上来，长长的一条线变粗了不少。
他的偃月刀是玄铁所造，通体黝黑，在这黑暗之中混战，尤其得利。建虏往往没有分清刀锋所在，就已身首异处。
钟进卫在高处能明显看出卢象升所在，犹如一把刀，切进了一个大饼里，慢慢地把大饼切成了两半。
这个建虏曾参与过昌黎攻防战，因此识得。
这支建虏前锋在为首之人命令之后，就继续往前赶路，甚至加快了马速。
于海静听到钟进卫说啥东西那么厉害，不禁问道：“侯爷，那手榴弹是什么武器，那么厉害？”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城头挂着什么东西，这，这是昌黎防守时采用的木排？”
建虏围成的这个圆阵开始缓慢地向城门处移动，想夺取城门处的控制权。
阎应元看看钟进卫，有点不放心。
然后所有建虏都下马缩成一团，借助战马的阻挡，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阵，开始抵抗。
卢象升杀了个对穿，没有停留，又往分裂出来较大的圆阵杀了过去。
到时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明军就是有百万大军也不用惧怕了。
他并没有怀疑城里的人数，当初皇太极下令拆毁山顶的建筑，并留下二十来人驻扎时，他刚好在大汗身边。
其他人听到他的声音，也开始抬头看。
一时之间，黑暗中涌出众多民壮军，射箭的射箭，投标抢的投标抢。还有城头上，滚木礌石纷纷被扔下，直砸得城门内外的建虏连哭喊的机会都没有，就去见了阎王。
被关在城内的建虏大概有七百多人，一开始损失了两百来人之后，其他建虏就马上反应过来了。
前面的建虏暗骂一声，抢进城去，直奔火光处而去。
素有凶名的建虏，到了卢象升面前，仿佛就变成纸糊的一样，有一个死一个，有两个死一双。
要说建虏的实战经验还真不是吹的，他们并没有人指挥，马上就往敌人所在方向扔出了火把。一则不再把自己暴露在明处，另则可以看清敌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同时能造成敌人的慌乱。
这二十来人一对上由家丁护着的卢象升，在几个回合之内，就出现了伤亡。
围在最里面的那个建虏主将已经绝望，不甘被明军俘虏，调转刀锋往脖子上抹去。
而在圆阵里面的人，则开始寻找空隙，摘弓搭箭，向外反制。
这先前之人的脑子一动，忽然大喊道：“不好，有……”
他一边看一边评论道：“冷兵器还是不行啊，要是火器时代，中了这种埋伏，只管往建虏堆里扔手榴弹，就能轻松搞定了。”
进到城门处的时候，还不见有人过来询问，只看到城内火堆处的人影晃动，隐约吆喝声，磨磨蹭蹭地还不愿离开火堆。
前头的一个建虏马上返身，走到队伍前列处禀告道：“前面就是关口，但城头未见有人，城中有灯火。”
阎应元觉得也有道理，就没再拖拉，对于海静道：“照顾好侯爷。”然后就快速跑往建虏所移方向的城头，施展他的箭技。
卢象升一见，大喝一声：“让开。”
他又喘了口气命令道：“走，去城里歇息下，等等后面的人，明日一早再出发。”
说曹操，曹操马上就出现了。
这支前锋的建虏，大部分人都在马背后驮着两袋东西，显然是抢自永平百姓的财物，收获还不小。还有一小部分保护主将的建虏，则什么都没有，显然是没有参与永平屠城。
民壮军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使用长武器逼住建虏，然后外围持远程武器的民壮继续攻击围在里面的建虏。
就在建虏慢慢地在移近城门处时，从城门处杀出一支民壮军直扑圆阵。领头之人身材高大，挥一把偃月刀，正是卢象升。
他们都是驻扎在永平的建虏，大部分人白天在永平城玩疯了，然后又连夜赶路，已是疲惫不堪。听说进了清水明月关之后，就可以歇息了，更是不顾疲惫，开始加速。
那为首之人骑在马上，有点气喘，稍微缓了一会，才有力气骂道：“兔崽子到了关内，都把军纪给丢九霄云外去了，回头非得收拾下他们不可。”
建虏前锋慢慢地离清水明月关越来越近，这些建虏并不是人手一个火把，估摸着有一千来人左右。拖成了一个长长的长蛇阵，匆忙地往前赶路。
走在最前的建虏已经有所察觉到不对，但也没想到会有明军埋伏，一下就被打懵了。
他的话音未落，城门处“哗”的一声，落下了千斤闸，刚好砸到了已经到城门洞的他，把他的话砸了回去，连带着他的肉体和胯|下的马都砸成了两截。
只见那关黑漆漆地，城头并没有火把点着，也没看到人影走动，只是通过洞开的城门，可以望见城里面有灯火。
这二十来人结阵迎敌，手中都有趁手兵器，一时之间，围着的民壮竟然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