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甘薯疏》
钟进卫还没有说话，徐光启已经在那边建议开了：“如若此窑烧制水泥可行，下官觉得一些地方可以用水力或者风力来进行。如原料的细磨与混合，鼓风也可以由人力改为水力持续不断的进行。”
“啊，这个，我猜的。”钟进卫耍无赖了，看徐光启这神情，好像这本书还没有出来。
“请说。”钟进卫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头，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东西，竟然还带着一丝犹豫。
“等等，刚才你说什么？”钟进卫一听，好像有个敏感词，连忙打断了徐光启。
那不就是增加接触面积么，钟进卫想着，对徐光启的反应速度也是暗暗佩服。不过这座新式炉就先不改，先用了再说，如果温度不够，再试着改进。
徐光启捋着长须，想了一会，然后才回答钟进卫道：“下官写过或译过一些东西，按照次序给中兴伯说说吧。”
这几天，钟进卫都泡在陶瓷厂，向吴胜大了解到不少烧制陶瓷方面的知识。现在听徐光启问起，他就结合自己和吴胜大那边了解的知识，给徐光启讲解起水泥的烧制过程及关键所在，所说话语显得很专业。
吴胜大跟着一起出来，对钟进卫说道：“中兴伯，这窑炉现在开始小火各处烧至明早，如果未见损坏的话，就可以正式烧制那水泥了。”
徐光启听了当然不会不高兴，他知道钟进卫是要让自己在这水泥制造上分一份功劳。但他一把年纪了，要不出一点力，白白得一份功劳总是心里过不去，就向钟进卫详细问起水泥制造的流程。
“下官唯实没有这本书。”徐光启无奈地摇摇头。
钟进卫一听，徐光启这么上道，已经有主意来改进一些细节。当下大喜，不负责任地道：“好，那这些事情就托付给你了，等水泥烧制出来后，要你帮忙改进下流程，尽量提高产量。”
此时，天已近傍晚，光线暗了下来。送完王承恩回来的安贵义主动去点亮了烛光。
“哪里，哪里，咱们大明朝，要论学识渊博的话，徐大人是当仁不让的。”钟进卫也真心实意的捧徐光启。
徐光启无语，心道，你猜的，就告诉皇上，这可是欺君啊！这事你也敢做，真够大胆的。
钟进卫也很是期待那一刻，叮嘱吴胜大好好照顾这新式窑。然后就和徐光启回到大堂。
新式窑并不大，只是属于实验性质的，所以才能在六天内完成。模样也很丑，远看就是一坨米共田上面插着一根草。
这管道有点长，新鲜空气越靠近燃烧室方向，受到废气的加热程度就越高，基本就不会降低燃烧室的温度，又补充了新鲜空气燃烧。
和旧式窑不同的地方是，鼓风箱不是直接把空气吹进燃烧室中，而是通过一个双层管道进去。
燃烧室中间是一个深井，用于排放煤渣用。
“皇上向下官索要《农政全书》，说是听中兴伯所言下官著有此书。下官想问的是，中兴伯从何得知下官有此书？”徐光启盯着钟进卫，想看他是怎么解答这事。
钟进卫和徐光启都是技术性的人物，干实事多过说空话。两人年龄相差老大，又是初次见面，一时之间，两人竟然都相对哑口。
徐光启当仁不让的接下了任务，然后，他喝了口刚换上的热茶，有点犹豫地问钟进卫道：“中兴伯，下官想求证一事，不知可否否？”
钟进卫回过神来后，也适时地插话发表自己的看法。于是，钟进卫，徐光启和吴胜大三人开始互相讨论起来。总得来说，是徐光启和钟进卫的讨论，遇到事情，问吴胜大的时候，他才说话。
其实徐光启到死都没有出过一本叫《农政全书》的书，这本书是他的门生陈子龙整理了徐光启留下的书稿后，在徐光启死后六年才出版的。
徐光启被打断，有点意外，不过还是按照中兴伯的要求再说了一次：“有《测量异同》、《甘薯疏》”
吴胜大带着全部工匠，在新式窑这边等候多时了。看到钟进卫和一个穿绯袍的大官过来，连忙行礼。
徐光启有点诧异钟进卫的表现，想了下对钟进卫说道：“下官好吃这蕃薯，来京师赴任的时候带了一些，早已吃完了。”
“听闻中兴伯自海外归来，这甘薯也是传自海外，难不成中兴伯也和下官一样好吃这甘薯不成？”徐光启自动脑补钟进卫刚才激动的原因。
钟进卫让他们不用多礼，介绍了下跟随过来的徐光启之后，就在吴胜大的带领下参观起来。
徐光启听着介绍，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提高温度这么简单。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徐光启对这个冷热气交换热量的管道提出了改进方法，建议改为折叠型的，来回多绕几道，而不是现在这样直直的通道。
“对，就是这个《甘薯疏》，你说的这个甘薯，是不是就是长在土壤里面，大块根茎可食，土上面的是藤状枝叶生长，也可食。”钟进卫说着激动起来了，自己记得后世的红薯，也叫蕃薯，甘薯的名字。这东西可是粮荒必备之物啊。
加薪室离燃烧室有一定距离，两者之间的通道有分层，在靠近燃烧室一段是一个斜坡，添加火炭的人进入加薪室，打开闸门后，用工具把火炭推进去，上下两层看情况推。保证燃烧室的火炭不堆叠，增加燃烧面积。
“中兴伯也知道此物？”徐光启见钟进卫准备地描述出甘薯在地里的情况，不由问道。
钟进卫一想也是，不过产量的事情还不急，现在是要先把水泥烧出来再说。
钟进卫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走近徐光启，惊喜地问道：“这甘薯在那里可以拿到？”
徐光启不自觉地捋着自己的额下长须，认真地听着。
换句话说，就是出气管道包裹进气管道，由出炉高温废气对新鲜空气进行加热。最后，废气管道，也就是远看的那根草，把没有价值的废气排到空中。
徐光启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茶也没喝一口，对钟进卫道：“下官遵命。”
“万历三十一年，出《毛诗六贴讲义》四卷，万历三十五年，译《几何原本》六卷及《测量发义》一本，万历三十六年，有《测量异同》、《甘薯疏》……”
“难道你没有么？”钟进卫试探着问徐光启。
钟进卫在这边想着的时候，徐光启好像忘记了自己正三品的身份，已经在那边跟吴胜大沟通上了。
“好，好。”钟进卫连忙答应。
钟进卫总觉得两人之间太客气，不过暂时也没法子，就前面领路，带着徐光启去参观刚建好的新式窑。
待钟进卫讲解完毕后，他皱着眉头对钟进卫说道：“中兴伯，下官觉得如果按此法烧制出水泥的话，产量太低，而且颇费人力，恐水泥本钱太贵而不能大用。”
钟进卫一听，有点失望，怎么能吃完呢。
在新式窑里转了一圈出来，钟进卫和徐光启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那你一共写过那些书或者文章之类的。”钟进卫估摸着徐光启应该是没有整理出书稿。
钟进卫作为主人，又是领导，不好让这种尴尬情况继续，就主动说道：“徐大人，新式窑刚建好，要不，我们一起去参观下？”
徐光启坐定身子后，双手抱拳对钟进卫一拱，真心实意地道：“下官对中兴伯的见识之广博，实在佩服，难怪当初皇上会让中兴伯前去宫内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