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灭口
没有多大功夫，追击马贼的夜不收们回来了，手里领着五个人头。
那边的顾百川已包扎好伤口，在夜不收的搀扶下，也过了来，看钟进卫的伤势。
于是，低头，用一只手扶住箭杆，然后把另外一只手伸到怀里，去摸伤口。
事关到自己的安危，钟进卫当然就不会大度，点点头。
钟进卫看到这支夜不收好像没啥火器，这个好像和印象中的不一样。于是，他问道：“现在的火器配备情况怎么样，你们都没有么？”
现在经过包扎，已稳定了伤情，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钟进卫点点头，勉强道了个“好”字。
顾百川感觉到钟进卫的重视，自己为公子，差点付出了性命，也还是值的。
顾百川到这时，才跟胡浩见礼，只是他是东厂档头，胡浩只是边军一夜不收小旗，地位相差太多，所以只是浅浅道谢了。
钟进卫心里没有那么多等级观念，再三表示感谢，然后又问了些建虏动向。心里暗自估计了下，和历史倒也相符，在京师东北一带肆虐。好像史载是建虏主力在崇祯三年二月初出关。
然后告辞而去，反正有缴获的马，一人双马，疾驰而去。
顾百川本想让这些夜不收再去追踪那些逃走的马贼，看能擒住几个活的就最好。这些人明显是冲着钟进卫来的，一定要抓住了问问清楚才行。
王鹏一抱拳，道：“遵命。”
钟进卫道歉完后，又想起王鹏，不由道：“不知王鹏能否脱险。”
忙完后，他侧过身，面对脸色苍白，由夜不收扶着的顾百川，一时无语，过了半响，双手抱拳，对顾百川躬身一礼，道：“悔不该听你之良言，否则不会有如此狼狈，还差点搭上了大家的性命。我一定吸取教训！”
钟进卫当下把伸进怀里的手拿了出来，然后按住胸口的包袱，用握着箭杆的手用力一把，把那箭拔了出来。
梁彪也是下马休息，知道此次任务失败了。现在就想着怎么善后。
再说那群逃走的马贼，等到了安全之地后，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纷纷骂骂咧咧的下马休息。
顾百川的伤口因为之前没有及时包扎，流血太多，刚才回到官道时，还是夜不收接应了一把，才没有摔下马背，他已是强弩之末了。
顾百川倒也听到了，点点头，想了想，对钟进卫道：“公子，如若不查明谁对公子下此杀手，怕以后还会遇到危险。小的想马上禀告厂公，奏明皇上，严查此事。”
胡浩比较奇怪钟进卫为什么问这问题，就回道：“属下军中火器配备比较多，但我们骑军所用的火器没有弓箭厉害，所以我们都不喜欢用。”
“出意外？”
箭头闪闪发光，是一个最歹毒的三菱箭头。原来马贼首领莫大为了一击毙命，用的箭也是比较少见的三菱箭头。
钟进卫一行见到胡浩没事，也很是高兴，这一仗下来，自己这边是顾百川和阎应元受伤，钟进卫就受了惊吓，王鹏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么一说，钟进卫就知道了，军械这块，自己一直没有跟皇上提，这次回去要说说才行。
但又怕万一还有其他马贼会埋伏在左近，自己几个人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如果夜不收们不在，公子就又有危险，眼下还是以公子的安全为紧，只能回头再追查这些马贼了。
阎应元听了倒是说道：“其中有一名瘦矮之人曾喊再加价两千两买监军的人头，很可能是雇凶杀人。”他这时已知道钟进卫还是勤王军的监军，在外人面前，不好直接称呼钟进卫妹夫了。
真的要练就一支强军才行，刚好身边就有明军的精锐，于是，钟进卫就跟他们聊了起来，能多明白点底下的情况，以后的军制改革说不定就能少遇到点阻力。
顾百川对王鹏还是了解的，略一想，就道：“公子放心，观马贼追来的人数，留那对付他的人应该不算多。他就算打不过，应该也能跑得掉。”
于是，五个人骑马开始往前慢慢的走。
顾百川自己已经无力查探，就问王鹏道：“你可有查出什么线索，是何人要杀公子？”
“火器的射程近，声音响，不能连发，还有可能出意外，对于我们夜不收骑军来说，宁可用弓箭。”
他们就一路慢慢的走，沿路看到之前战斗的痕迹，知道当时的惊心动魄，几个夜不收，对于顾百川和阎应元本事，也开始钦佩起来，特别是对阎应元，一个对付了好多个，观其技能，怕就是久经战阵之人，也就这水平了。
阎应元和夜不收都紧张的瞧着钟进卫，怕有啥意外。
胡浩看看钟进卫，这都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不过也不敢质问钟进卫，毕竟等级相差太多了。规规矩矩地回道：“就是可能会炸膛。”
钟进卫把包裹解开，拿出书，仔细的看看，然后连同阎应元的那支箭镞一起包裹起来，重新绑在了身上。他要把这两份东西留作纪念，上面有情义，也有教训，一定要牢记。
于是，顾百川转首对与他并行的王鹏道：“你现在即刻快马赶往京师，禀明厂公，此地事情经过。”
其中一个夜不收向钟进卫禀告道：“监军，马贼分两路逃跑，属下所追的一路共五名马贼，均被我等射杀，另外一路马贼已逃去无踪。”
总归是担心王鹏，钟进卫问道：“你们还能骑马么？要可以的话，我们慢慢往前走，也能早点知道王鹏的安危。”
终于，胡浩带着王鹏沿原路返回来和他们汇合。胡浩是半路遇见王鹏的，王鹏见了胡浩，也知道公子平安无事，就放下了心，不再急奔，随着胡浩而来。
钟进卫点点头，希望如此了。要不，王鹏就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而枉死的人，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顾百川见钟进卫向他道歉，这是他从没见过的，别的保护对象不喊着护卫不力就不错了。
“公子言重了，护卫公子乃小的职责所在。”
而马贼那边，现在已统计出来的尸首就有二十人，其中阎应元就一人杀了九个之多，王鹏也杀了四个。
一摸下，暗道一声“老天保佑。”原来，这箭是射中了阿奇给的那本《三国通俗演义》上面，刚好破了这本书，然后又被厚厚的衣服所挡，根本就没有伤到皮肉。
阎应元看着自己这个与众不同的妹夫，赞赏的点点头。虽然有点固执，马术又奇差，却能知错就改，还能礼贤下士，日后前程肯定不止伯爵之位。
众人明白了前因后果，暗暗道钟进卫的命大。
钟进卫这时才想起自己胸口还中着一支箭，但除了感觉胸口有点痛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觉，以致自己都忘记了胸口中了箭。
“为什么？”钟进卫有点好奇。
朝廷现在无力驱赶，只是苦了那边的百姓。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钟进卫珍惜阿奇对他的一片情义，结果救了他。
钟进卫看着他们手里还在滴血的人头，只感到一阵恶心，想吐。但他也知道吐出来不好，强忍了下去。在这古代，人头这东西，以后估计只会看到得更多，自己得习惯才成。
顾百川的伤势最重，但也只是因为流血过多，而且是伤在手臂上，现在止住血，有了一些精神，骑马就没有大碍。
时间太短，只顾着厮杀，从外形上看不出来，言语又少。王鹏摇摇头，道：“还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