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破境重归集古斋

    他眉心内的游离金线已悄然消逝，转而显现的则是一枚熠熠生辉的赤黄元晶钱。

    此物外形方圆相济，呈半透亮质态，形制与林之曾在瓷都莲社北路无意间被一位摊贩强行塞入口袋中的那枚金钱无二致。只是，如今镶嵌于他眉心的这枚元晶钱，其正面并未镌刻文字，背面亦未绘有云纹图腾。

    “原来如此，唯有吸纳充足的天地灵气，此元晶钱才能真正显现出其形态。”林之心中若有所悟。旋即，他取出一面灵照镜，细致地审视自身变化。

    然而镜中景象并未见异常，眼神仍旧带有一抹混浊的黄光。直至此刻，林之心念一动，眉心立时涌现出两股淡黄光泽的灵炁流转，裹挟住他的双目。

    林之自觉双眼已被金黄灵光浸染，然而映照在灵照镜面上却并无此异象。唯见原本浑浊暗黄的眼珠渐渐变得清澈明亮，瞳仁漆黑如墨，犹如稚子般纯真无暇。

    这意味着，眼中所蕴藏的非凡之处他人难以察知。林之心头稍安，但仍不敢大意，继续聚精会神，引导眉心处流淌的黄色灵炁不断涌入双目之内。

    此时，林之悚然察觉手中握持的灵照镜似乎正逐渐消融，直至彻底消失无踪。他的目光径直穿透至足下地面。

    “究竟发生了何事……”

    林之一惊，眨眼之间，却又发现自己手中的灵照镜分明还在，轻轻按压镜面，依旧坚实质感，并留下了指痕。

    “看来并非幻觉。”

    林之收摄心神，迅疾将灵炁汇聚至双眼。刹那间，他真切感知到眼前景象复归立体形态。当视线落至灵照镜时，他的目光并未穿透镜面，而是仅透过了表面那一层极薄的物质，继而沿着边缘巧妙滑过。

    不多时，林之发现，其眼中缭绕的层层灵炁已然完全包覆住了灵照镜，使其如同置于窥天镜之下，从各个不同角度极为精细地洞察镜面每一寸角落。

    即便林之以正面视角凝视灵照镜，却仍能捕捉到镜背的纹理脉络。这一奇异之感竟令林之乍然失神，误以为灵照镜已然消失无踪。

    随后不久，林之惊讶地察觉到，他运用此神通之力的时间相较以往竟然延长了数十息之久。待至近一分钟之后，他方始感受到一阵疲惫之感，遂缓缓收回这股特殊的神通力量。

    闭目调息良久，待精力恢复如初后，林之再度展开尝试。此次，他并未再凝望灵照镜，而是将心神锁定于身下的床板。一股无形的灵力骤然逸出，一如先前对待灵照镜般，仅仅渗入床板表层约莫一毫米深处便遭到了阻挡。

    然而灵炁尚可借隙穿梭，穿透床席间的微细缝隙，直抵床板下方。林之俯身探手，自床下取出一件散射宝光之物，赫然是魁星影石研台。

    然而，砚台内的灵韵已被他尽数吸纳殆尽，此刻的砚台仅剩一抹宝光在其内荡漾流转。

    林玄手持砚台，目光中的灵识瞬息间笼罩其上，将砚台完全包裹于内，即便是在那流动的宝光之中，也能细细品味砚台上天然雕琢的纹理脉络。

    直至体内真元耗损带来的疲乏感涌上心头，林玄方才缓缓阖目。

    此时此刻，他已悟得些许规律。聚精会神之际，他目光中的灵识犹如汞液般无处不在，能令一件物什瞬间呈现出三维立体之态，从各个角度审视其每一细微之处，清晰如亲眼所见。

    更进一步，他发现自身灵识的探查范围亦有所扩展，从前半丈之地，如今已达二丈有余，超出此界，眼中所见便复归二维平面。

    林玄心中明了，今日得以吸收砚台及古墨中的灵性精华，这才使他的异能得以晋升。新晋之力，竟较之高倍显微镜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对于瓶罐壶盂等器物而言，显微镜只能察其表皮，腹内乾坤则束手无策。反观林玄之灵识，犹如无形之手，能触及万物之内里，无所不至，透彻剖析。

    提及透视之术，林玄亦觉自身具备此种感应。譬如玻璃镜片、坚硬木板之类密度较大的材质，其灵识难以穿透；然诸如衣物这般丝织物纤维间隙较大之物，则可借其凝聚真元，进而洞穿其内。

    意识到这一可能性后，林玄思绪万千，脑海中闪现诸多不为人知的想法。

    久而久之，林玄终于恢复清明，轻轻触碰眉心，洞悉这一切神奇力量皆源自眉心内那一枚半透明的金钱宝玉。

    他隐约感到，这枚宝玉还隐藏着更多妙用，有待自己去挖掘。

    怀揣着诸多遐想，林玄安然仰卧于榻，渐入梦境。

    一夜安眠，次日，林玄并未外出，而是留在家中陪伴双亲。至次晨，他携带行囊，再度登上通往都市的客车。

    客车尾部喷射出一道长长的烟雾轨迹，窗外的树木光影疾速倒退。

    坐在窗边的林玄并无离愁别绪萦绕心头，也许是习惯了，抑或是现代通讯手段过于便捷，思念之情只需一键便可传达。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对家的眷恋并不深重，仅存于心底深处对亲人的挂念罢了。

    客车行驶平稳，顺利抵达都市，林玄办理完手续，取走托运行李中的一箱古墨宝墨，随后前往火车站购票，直奔瓷器之都。

    一路畅通无阻，直达目的地，三个多小时后，林玄安全抵达瓷都车站。在下车前，他先拨通母亲的电话报了个平安。

    此后，林玄背着行李包，费力地抱起沉重的箱子，随人流缓慢移步而出。耳边响起的是“嘟嘟”的鸣笛声……

    林之步出灵枢车站，来到了通往世俗界的凡尘公路边，正欲等待渡世飞梭之际，一辆由稀有金属铸就，流光溢彩、极尽奢华的遁光飞车疾驰而至，稳稳地停在他面前。

    未及林之惊讶疑惑，车窗已悄然滑落，露出车内俞飞白那熟悉的笑容。

    “听德叔提及，你回山门取得了一件非凡之物，我便前来一观盛况。”俞飞白含笑言道：“快上来吧，德叔此刻已在古宝阁等候。”

    林之点头致谢，并未推辞，径直走向飞车尾部，将手中紧握的纳宝箱放置妥当，随后毫不犹豫地拉开飞车门，迈步踏入其中。

    相较于县城的熙攘喧嚣，作为炼器重镇的瓷都更显繁华异常。公路两侧，灵峰般耸立的楼阁林立，五行灵音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这般景象令林之一时间无法完全适应，竟略显失神，未曾及时回应俞飞白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