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影青
“容我仔细瞧瞧……”
林之自非涉世未深的孩童，自然不会轻易被地摊主人一番言语所惑。
“悉听尊便，您且慢慢挑选，一旦看中何物，随时唤我前来。”地摊主人应声后，转身又去接待另一位顾客了。
林之抬首四顾，发现这片灵石地摊颇为广阔，前来寻觅古瓷器碎片的修士亦不在少数。其中，几位与林之年龄相仿的青年修士同样穿梭其中。
这古董法器摊位吸引着形色各异的访客，他们的目的五花八门，身份更是纷繁复杂：既有法宝商人、藏宝世家子弟，又有研习古道法的学究、专精瓷器修炼的仙徒、陶艺学院的修行生，乃至远游的修士、闲散看客，无所不包。
昔时，这些人常被视为摊主们的易欺肥羊。然而如今，伴随着各界修士的生活境况日益提升，各类秘闻情报的广泛流通，那些寻常的欺诈手段也渐渐为人所熟知。
修真界的众人并非愚钝之人，深知此间法宝市集中真正的珍品稀罕至极，假货率高达九成九。故而众多摊主闲暇之余，摆弄棋局、搓弄麻将，皆因如今的人不再轻易受惑，摊位生意自显寥落。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熙熙攘攘的古瓷器碎片交易区。
众修士皆知，此类碎片伪作之术难以施展，即便不慎被骗，也不过是花费些许冤枉灵石，购得一件普通瓷器罢了。毕竟，其品质保证，定然真材实料。
特别是那些游历瓷都的修士，既然无法辨识完整古玩的真实价值，便转而购买碎片作为纪念。也因此，古瓷残片市场的繁荣景象愈发兴盛。
然而此刻，林之心头隐忧顿生，思虑这些破损严重的古瓷器碎片能否成为引发特殊神通的关键。带着几分忐忑之意，林之走近摊主张扬口中所谓的宋代瓷器碎片区，轻身蹲下，毫不犹豫地拾取起一块破碎的瓷片。
刹那间，林之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在掌心流转。
然而这奇异之感瞬间即逝，若非林之凝神静心感知，险些错过。只是他察觉到，这次的感受相较于他在集古斋触碰瓷碗之时，既不够强烈，更未见瓷片之上绽放出异彩光芒。
或许是因为瓷片残破，那股气息也随之分散许多。
林之暗自揣摩，索性将数片残瓷握于手中。立时，一股缕缕气流在他手心中悄然游走，却又迅疾消失。
“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林之拧紧眉头，放下手中的瓷片，继而在一片片残瓷上轻轻触碰。每触及一处瓷片，他似乎都能感受到一阵阵微弱的气流涌动。
不久之后，林之悟出些端倪：大小不同的瓷片，所带来的感触也大相径庭——较大的瓷片令他感到气息较为明显；而较小的瓷片，则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波动……
此刻，一切已昭然若揭，林尘确实掌控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力量，此情此景之下，他的喜悦难以言表，只是在公众场合，他强自压抑住了内心的狂澜。
收敛起澎湃的心情，林尘并未就此止步满足。他深知，这股奇异力量背后尚有无尽奥秘待发掘。就在刚才古董行——集古斋之内，他已经亲自印证了此事。
“想来，是得去古玩铺走一趟了。”林尘口中低语，心有所悟。他曾屡次尝试握持众多碎片，却未见有何显著反应，瓷片之上更是未曾绽放半点灵光。故此，唯有觅得一件完整的古瓷器，在其中验证一番方能解惑。
主意已定，林尘轻手轻脚将手中的瓷片放下，正当他欲抽身离去之际，却不慎触碰到一枚青翠的瓷片。刹那之间，仿佛电流般的感觉瞬间传遍了他的指尖。
“嗯？”林尘惊异万分，忙将那枚青色瓷片捡起。甫一入手，一股磅礴的气息犹如洪流般涌入体内，迅速流转至双眸深处。
与此同时，林尘感觉双眼微热略带酥麻，他忙闭上眼稍作调息，再度睁开时，赫然看见手中的青色瓷片正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林尘深信不疑，眼前的一切并非幻象。
“果真不是梦中情境……”林尘欣喜之余，更加确定手中这片青瓷绝非常物。
稳了稳心神，林尘忽然察觉，在那一堆地摊瓷片之中，竟有二十余枚瓷片与其手中的青色瓷片遥相呼应，闪现着青白交织的神秘光芒。
“难道，这些散落的瓷片，都来自同一器物的残片不成？”林尘心中一闪念，不由得推测起来。然而当他意图将那些瓷片尽数收起时，眼前顿时泛起一阵刺痛，头晕目眩，天地旋转的景象再次袭来。
林尘赶忙遮住双眼，半晌过后，才渐渐恢复常态。
“原来，动用此种力量，还存在一定的限制……”
喘息稍定，林尘拭去泪迹，重新睁开双眸，发现视力并无受损，便长舒一口气，心中既有几分惧意亦有庆幸之情。
稍事歇息，林尘的眼神愈发澄明透彻，他心中萌发出一个新的想法：务必购下那些曾令他感知到异样光芒的瓷片。
能够激发出奇异力量并散发光芒的事物，必然非凡品。一旦错过，将来恐会追悔莫及。
林尘之前已仔细观察过那些散落瓷片的位置，印象犹在。但他并未急着去搜寻，而是招呼摊主张近前来，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这些瓷片如何计价？”
“哎呀，小伙子，你可识货，这些都是宋代的影青瓷，品质卓越，价钱自然不菲呐。”摊主张近颇为得意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