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千窑难觅一珍
“哪里哪里……。”
在古法师的优雅示意下，众人纷纷在魔纹镶嵌的座椅上落座。宾客众多，椅座悉数占满，空间显得颇为紧凑。
“各位请稍安勿躁，我去备些魔茶。”
古法师似乎并未预料到会有如此多的访客，故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不必费心了。”李逸风挥手制止，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古法师无须太过谦恭，相信您已知晓我们的目的。那我们就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吧。”
“好，李大师请稍候。”古法师微微一愣，随即缓缓点头，轻盈地步出镶满符文的厅堂，不久便怀抱一个半人高、绣着魔法纹饰的锦盒返回。
“宝物就在此中，请李大师过目。”
说话间，古法师揭开锦盒，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形状奇异、釉色深红如红宝石般璀璨的瓶子。
“正是此物，宣德祭红天穹瓶。”李逸风目光一亮，脸上难掩激动之情。
所谓天穹瓶，乃受遥远西疆魔法文化深远影响的瓷器形态，瓶颈细长，肩部丰满，因其腹部浑圆若天穹坠落，故得此名。此瓶创烧于明永乐、宣德年间，宝石般的红色釉面，极可能是稀世珍品宣德祭红瓷。
当然，李逸风自知非鉴定专家，即便心中激荡，也能保持冷静。他轻拍了拍皮求是的肩膀，低声道：“一切就仰仗你了。”
“明白了。”
皮求是微微点头，外表沉静如水，眼中却闪过一丝炽热，显然他对鉴定这只天穹瓶的真实性充满期待。
一旁，贝叶修长的手指悄然触碰林之的背部，轻声问：“你们总提宣德祭，究竟是何含义？”
“对呀，这瓶子圆润可爱。”安浣情眼中闪烁着喜爱的光芒，“尤其是那种红色，就像红宝石，美极了。”
“这真是古董吗？”刘京疑惑道，“色泽好鲜艳。”
“你们都有疑问，我该先回答谁呢？”林之犹豫了。
“当然是我。”贝叶毫不示弱地说，轻轻抬眼，以眼角余光挑衅般瞥向刘京。
刘京苦笑，识趣地回答：“自然是先解答小叶姐的疑问，而且我也很好奇，为何将这类红釉瓷称为祭红。”
“祭红、霁红、醉红、鸡红、极红，其实都是同义。”
林之含笑解释，“因为祭红瓷在古代极为珍贵，连帝王也不敢独占，常用于祭祀苍天的祭品，故有祭红之称。”
“哦……原来如此。”
贝叶似懂非懂，悄声问道：“这东西很值钱吗？”
\"自然价值连城。\" 林之冇微微颔首，庄重地回应：“远古先贤们炼制祭红釉彩，不吝惜任何代价，珊瑚、玛瑙、翡翠、珍珠、秘炼矿石等稀世材料尽皆用上。寻常配方也需融合十几种珍稀元素和宝石。有的配方甚至真融入黄金，但成品率依旧低得惊人。”
\"民间有个说法，叫千炉一宝。数百座熔炉的炽热火焰中，才可能得一、两件祭红瓷。因此，唯有国力雄厚的国度，才能承担得起炼制祭红的花费。只有强大的财政支撑，才能铸就那些万里挑一的贡品红釉瓷器。”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祭红天球瓶，继续讲解：“哪怕是在创造祭红的明代中期，也难以再炼制出优质的祭红瓷。宝石红的技艺曾一度失传，直至清朝康熙年间后期才得以重现世间。”
“然而到了嘉定道光以后，又无法再现那种璀璨鲜艳的宝石红色泽。直至晚清、民国，乃至解放以后，这项技艺始终未能恢复。所以，祭红瓷的珍贵，你们应当能体会。”
林之轻声细语：“特别是宣德年间的祭红，自古便被誉为瑰宝，流传至今，其价值堪称无价之宝。若是真品，单件价值便可达数千万之巨。”
“这么昂贵？”
贝叶惊讶不已，虽然知道古董珍贵，却未料到竟有如此价值。
“还不算最昂贵。”
林之微笑道：“祭红瓷的炼制极富挑战，古人赞誉它‘祭红如朱霞般绚烂，堪称万世瓷器之冠’，虽略有夸张，但也足以彰显它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若确认是真品并投入拍卖，五六千万的成交价应不在话下。”
“真是价值连城！”
瞬间，贝叶掩唇，明亮的眼眸如安浣情般闪烁着惊喜。
“或许吧，你觉得昂贵，但对有些人来说，这可能只是低价。”
林之笑而不语，接着低声说：“当然，如果这天球瓶并非宣德年的祭红，而是清初郎窑的红瓷，或者干脆是现代仿品，那它的估价就得另当别论了。”
贝叶轻轻点头，清澈的眼睛泛起迷离的光芒，她是否理解了，无人知晓。
此时，安浣情疑惑地问：“那么如何辨别真伪呢？”
“这个……确实不易言表。”林之挠头，为难地说：“须鉴赏瓷器的形态、釉色、质地等方面，若与当时年代的特征吻合，即可断定为真品。”
“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安浣情刚要开口，林之抢先道：“至于如何确定年代特征，那需要深厚的「梦已启航★清逸尔雅」式经验累积。就像你们姑娘们挑选精致饰品，明明相似，却能察觉微妙差异，分辨好坏。这，就是鉴定。”
“我懂了。”
安浣情庄重地点点头，低语道：“原来，我们都是古物鉴识者。”
“呵，确实可以这么说。”林之微笑回应，随即不安地移动脚步，期盼皮求是千万不要听到他们的谈话，否则可能会因此与他反目。
“小情，他在哄你呢，你当真信了？”
此时，贝叶挑了挑眉，轻轻责备道：“如果古墓的真伪这么轻易就能辨认，那你那次看完鉴宝节目后，用几百金币购得的彩釉花瓶，也不会一浸水就褪尽颜色了。”
“小叶……”
安浣情顿时回过神来，圆瞪双眼：“你答应要保密的，又把我的尴尬事抖出来了。”
“哎呀，抱歉，我心直口快，一不小心就说漏了。”贝叶抿嘴浅笑，随即牵起安浣情的手悄声道歉，最后承诺了某种神秘的奖励，才让她破涕为笑。
“我说你怎么能瞒过我呢，原来是这样。”刘京恍然大悟，笑道：“难怪小情不喜欢那个花瓶，看来是有缘由的……”
“你看吧，小叶，我就说别泄露秘密。”安浣情瞪了刘京一眼，嘟起嘴：“我就知道说出来后，他肯定会笑话我。”
“绝对不是笑话你。”刘京忙表白心迹：“那时候你应该叫我陪你一起去买的。”
“找你一起？”安浣情惊讶道：“你会鉴定？”
“不会。”刘京诚实地摇头，然后深情款款地说：“但只要有我在，就算买到假货，我也会替你背锅，让你尽情地笑话我……”
“讨厌。”安浣情羞涩地垂下头，声音甜美：“那时候谁认识你啊……”
一旁，林之与贝叶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明智地退开，留给他们这对年轻情侣甜蜜的私语时刻。
林之无意间听到几句，感到一阵寒颤，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他连忙加快步伐走到李逸风身边，轻声问：“李掌柜，看得如何了？”
“应该没问题。”
李逸风一直凝视着桌上的祭红天球瓶，对周围的事情浑然不觉。听到林之的询问，他的嘴角泛起一丝愉悦的笑意，低声说：“有超过八成的可能性是宣德祭器。”
“真的？”
林之由衷地祝贺：“那可要恭喜李掌柜了。”
“还不急，…”李逸风眼中闪烁着笑意，语气却很镇定：“等求是看完，听取他的见解，才能彻底确定。”
“嗯。”林之点头，视线落在祭红天球瓶上，觉得那鲜艳的红色明亮润泽，犹如初升的朝霞，散发出美妙的琉璃光泽，璀璨耀眼。
难怪连不懂行的安浣情也觉得祭红瓷瓶极为美丽。的确，真正的珍品就应该能触动大众的审美。无论何人，一眼望去都会觉得美如红宝石，令人心生喜爱。
“千窑难得一宝，红似朝霞欲上时……”
一时之间，林之不禁对眼前景象发出惊叹之声。
此时，李逸风亦深感认同，点头应和：“赤而不燥，艳而不媚，犹如晴空彩霞，实乃红釉瓷珍品中的熠熠明珠。”
鉴定师皮求是，仿佛听见了他们的赞美，蓦地放下神奇的魔境放大镜，抬眸注视林之，微笑着说：“小伙子，若是感兴趣，不妨前来一观。”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之一愣，随即欣然接受，怎会错过此等机会。
“哪里哪里。”
皮求是笑容亲切，摘下手套递给林之，诚挚言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大家共同审视，互相交流见解，如此才能减少错误的可能性。”
“皮大师过谦了。”
林之笑道：“那我便一试，提出拙见，还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