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鲜卑诡计（二）
鲜卑军被一分为二之后，之前护佑重甲骑兵左右两翼的四千骑兵立即朝其中一部分鲜卑军冲杀过去，而此时，重甲骑兵已经调转马头发动第二次冲锋。
战场上，重甲骑兵凭借着无与伦比的冲击能力和一往无前的气势，他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次冲锋，敌军两万人的阵型被分割成两块，这一次冲锋，双方都是硬碰硬的较量，鲜卑军没有料到在紧要关头会出现这样一支军队，仅仅是这一次冲锋，鲜卑军就已经损失了三千人。
“嗯？什么？”颜良惊奇道：“难道是真的不成，公孙源，你即刻率领本部人马前去查看，记住，见机行事，若是有友军在那，务必要将友军救出来。”
相处一段时间后，颜良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公孙源是个军人，一个热血男儿，他几乎就与十多年前的颜良一样，想着护疆佑民，征战异族。
战场上，被冲乱阵型的鲜卑军陷入了苦战，他们虽然还有一万五千多人在战场上坚持，但北疆军八千多人就已经能与他们持平。
“两万人，也敢与我对阵。”颜良冷冷盯着前方冷笑道：“纯属找死，重骑兵多年没有出现在战场，今日就该让尔等见识见识我北疆军的威风。”
现在，重甲骑兵已经休整过来，颜良自然不会让他们在一旁看戏，这一次冲锋，足以让敌军溃散。
左右两翼又各有两千骑兵护住，不论是从前方还是左右两方，恐怕都难以发现军阵中央是五千重甲骑兵，虽然战马跑动起来的阵势很是震撼，但敌军也无法从这声势上发现有什么不同。
“末将明白。”公孙源现在就在颜良麾下效命，对于这个公孙家的嫡长子，自己主公的族兄，颜良内心难免有点忌惮，但同时，公孙源的为人和作风以及本领都得到了颜良的认可。
就在颜良这边刚要打扫战场的时候，西边突然传出北疆军的号角声，颜良猛然觉得事情有点反常。
“任你大军数十万，我也要尽数击破。”颜良率领六千骑兵朝着西边狂奔过去，他不会容忍鲜卑军在自己的地盘上闹事，谁敢来嚣张，他就要谁头破血流。
对于这样后辈，颜良还是很欣赏的，再加上公孙源做事从来不摆谱，凡事又虚心向人请教，所以，每当有战事的时候颜良都会带上他。
“呵呵呵，任你骑兵再多也无济于事。”颜良冷笑道：“当年东征的时候鲜卑军三十多万，最后还不是被三万重甲骑兵给冲破了阵型，一往无前，谁能抵挡。公孙源，重骑兵出场的机会可不多，你好生观摩观摩，当年东征击破鲜卑军的时候，主公就是靠着三万还未完善的重甲骑兵，呵呵，那一战还真是凶险，若不是主公早就做好准备留下了这件大杀器的话，那一战还真不一定能赢。”
一来，这是公孙续刻意交代的，要想让公孙源成长起来，就必须让他经历更多的风雨，更凶险的战事，二来，公孙源自己本身的军事修养很高，尤其是这些年在选锋军中服役的经历让他的能力增长了不少。
“将军，胜负已分，我率部下先去撒网。”公孙源看着前方已经交战的双方说道：“敌军两万人都不能阻挡我军五千重甲骑兵的冲锋，一个时辰以内，他们必定溃败。”
颜良麾下将领中，如今也还真就只有公孙源比较出众，尤其是他率领小股骑兵作战的能力更是让人佩服。公孙源结合自己麾下人马的特点，再仿照选锋军的作战风格，他花了两个月时间就让自己的三千骑兵在游击战和追击战上超过了其他同僚的部下。
重甲铁蹄之下，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之前冲锋的战场上，一条血淋淋的道路出现了，路上全是重甲骑兵践踏过后形成的肉泥，那些倒在地上的鲜卑军，不论是士兵还是战马，但凡是没有来得及逃脱的，全都死在了重甲骑兵的铁蹄之下。
“末将受教了。”公孙源拱手说道：“是末将太心急了。”
“誓死冲锋，绝不后退。”两名副将拱手领命，虽然他们跟着主将违背朝廷的命令再次大规模出兵，但是他们没有半点犹豫，他们心中真正效忠的是公孙续，所以，朝廷那边的命令，他们顾不上。
鏖战小半个时辰后，颜良看着仍在继续坚持的敌军，他指着前方聚集在一处的六千多鲜卑军下令道：“重甲骑兵，目标，敌阵，冲锋。”
重甲骑兵冲锋过后带来的后果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如果再让重甲骑兵冲锋几个来回的话，这些鲜卑军能否坚持都还是个问题。
而且，公孙续早先就曾秘密告诫过颜良，除了他自己当面下令之外，不论是谁，都不可以让颜良消减或放弃兵权，这是公孙续对颜良的信任，也是他对颜良的命令。
“预热，加速……”重骑兵接到命令后开始，他们的速度一直被刻意压住，因为在他们前方有一千骑兵挡着。
这边的战事已经毫无悬念，颜良再次派出三千人上前去接应重甲骑兵，接下来必须得让重甲骑兵休整一下，如果继续冲锋下去的话，恐怕重甲骑兵的损失会很厉害。
在颜良看来，西边肯定是出事了，公孙源的稳重早就得到颜良的认可，所以他才会派公孙源去查看西边的情况，如今西边仍然传来自己军队的号角声，这就说明那边肯定是出事了。
平原上，颜良这边两万人马与敌军两万人马对峙，这已经是颜良违背朝廷命令第二次大规模出兵了，上一次颜良出兵斩杀敌军五千，结果惹得朝廷内不少官员的弹劾，这一次，他又在风口浪尖上出兵，若是消息传回幽州的话，恐怕又会遭到诽谤吧。
“有情况。”颜良下令道：“重甲骑兵立即结阵，留下三千人护住重甲骑兵两翼，其余人，随我走。”
等到自己这边列阵完毕，颜良对左右两名副将下令道：“你二人各领两千骑兵护住重骑兵左右两翼，不可让敌军钻了空子。我以一千骑兵居前遮住重甲骑兵，尔等也不可暴露了重骑兵。今日一战，我要鲜卑军头破血流，尔等当尽力作战，不可怠慢。北疆军民，全赖诸君护佑。”
不仅是颜良，很多年前徐荣就接到了这个命令。要知道，颜良和徐荣两人手上几乎就掌管了公孙续手中三分之一的力量，公孙续既然敢如此放心的将兵权交托给他们，他自然就不可能会让别人插手这件事情。
就在颜良他们还在观摩战局的时候，西侧又有斥候跑过来吼道：“将军，西边再次出现我军求救信号。”
军阵后方，颜良举目远眺，现在敌军两万人已经发动冲锋，看来他们没有打算留手，或许敌军是看着自己这边还留下一万人作为预备队，他们想一举击溃自己派出去的这一万人吧。
战事没有持续多久，鲜卑军根本架不住重甲骑兵这样冲锋，再坚固的阵型都被被重甲骑兵的铁蹄给踏破。
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让他低头，一个是他的老统帅，如今的太尉公孙瓒，另外一个自然是他的主公公孙续了，其余人，颜良压根就不会放在眼中。
“诺，末将领命。”
可是颜良是何许人也，他又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事情，朝廷那边的责备和弹劾又算得了什么，即使朝廷要派人杀降罪于自己，他也不会惧怕。
“呵呵，你啊，还是有点心急。”颜良摇头笑道：“军阵大事，不可儿戏，先等一会，重甲骑兵最多能发动三次冲锋，等到他们冲回来的时候，另外五千骑兵就该缠住敌军厮杀。重甲骑兵的冲阵能力当然是没得说的，可是不能让他们一直冲锋，一般情况下若是战局已经在掌控之中的话，只需要让重甲骑兵冲锋一个来回就可以了。如此可保证重甲骑兵不会损失太大，同时又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若是战事持久下去，则可让重甲骑兵休息好后继续冲锋。你记住，打胜仗并不算什么本事，我们作战，当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不论是重甲骑兵还是其他部队，他们都是我北疆军的宝贵资源。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不要轻易以惨重代价换取胜利，惨胜如败，我们消耗不起，明白吗？”
仅仅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公孙源的能耐，每次作战，公孙源都能对颜良的整体计划进行小修小补，甚至还能给出点建设性的意见，就比如这一次，他就提出用重甲骑兵作战，正好与颜良的想法不谋而合。
“呵呵，你小子又不是不懂这个道理。”颜良回道：“如果这是选锋军作战的话，你自然是可以直接去撒网截断敌军退路，等到敌军溃散之后再去抓捕俘虏。但并非所有的军队都如同选锋军那边精锐，重甲骑兵的优势仅仅在于冲阵，其劣势也很明显，不像选锋军那般坚韧，先等等，敌军现在还没到溃散的时候。”
一开始公孙源被委派过来的时候，颜良内心难免感觉这是自己主公在派人监督自己的意思，甚至有可能是要分夺自己的兵权，虽然颜良并不在意这些，但如果说自己在公孙续心中的地位发生了变化的话，那绝对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