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自信与傲慢

    但让他们更郁闷的是，主持元日大朝会的武则天，在向群臣及众使节宣布了过去一年大唐取得的成就后，又说了一通任何挑战大唐尊严的行为大唐都是不会容忍的，任何对大唐的挑衅大唐都会以牙还牙相报，大唐的国力、军力是不惧任何对手的，并列举了当年的高丽、突厥、吐蕃、吐谷浑、百济、倭国不自量力的行为，这些曾经的国家为此付出的代价天下人都看到了，并表示大唐是不会放过任何对大胆产生威胁的国家或者部落，任何与大唐为敌的对手都会付出他们承受不起的代价的，大唐不会再有以前轻饶对方的行为出现的。

    诺大的含元殿都快被人挤爆了，所有在京九品以上官员，所有外藩驻长安的使节都出席此次元日大朝会。外藩使节的位次是由礼部官员安排的，当然座次的安排肯定不会马虎，不过座次的安排让倭人很失望，他们不但没排在第一，反而落在了很后面，比上一次元日大朝会还要后面，虽然现在高丽、新罗等原本排在前列的使节没有了，但倭国前面却排了许多小国或者部落的使节，不但靺鞨、室韦等有归附意思的部落位居倭国前面，连一些西域的小国使节也排在倭国前面，这是倭国使节正使河内鲸和副使坂合部石积都没有料到的。

    武则天在元日大朝会上说起了前两年吐蕃与大唐争斗的事，并放言几年过去，吐蕃人竟然还不来长安请罪，大唐是不会就此善罢某休，一定会继续对吐蕃人采取行动的。

    这话让河内鲸和副使坂合部石积及其他倭人惊愕了一下，没想到陈易会如此回答，将他们所送的私人礼物转交官方，明摆着是不愿意受他们的礼了，那也就是说，不一定会帮他们做什么，但他们又从陈易那堆着笑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在河内鲸现强调了一下这是送给陈易的私人礼物，但陈易依然表示会和皇后娘娘禀报，收入国库后，也只能不再言语。

    倭人送礼了，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就交给朝廷，让武则天去处理吧。

    虽然当日陈易并不算刻意的冷淡让他们有所预料，但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让河内鲸和坂合部石积一肚子的郁闷。

    在盛世大唐，无论哪个方向来的胡人，任何汉人都不会对他们以高人一等的姿态看待的，甚至“胡人”的称呼都是一种蔑称。与正统的汉人相比，胡人的地位明显低了很多，来到大唐的胡人差不多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汉人与胡人起冲突，要是同等的罪状，胡人受到的处罚一定会重一些。

    唐朝时候物质生活水平虽然完全不能与后世时候相比，但国人的自信与豪迈，血性与勇武，是后世完全无法相比的，在这些方面，不知被唐人甩下几条大街。占据了广大疆域的大唐人，因为大唐军队的无往不胜而拥有超级的自信，更不要说有陈易这个穿越人胡搅了一顿，让大唐的国力更加上升了几个层次，大唐军队是天下无敌的代名词，大唐的财富是任何国家难以比及的。

    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了几眼一副恭敬样的河内鲸后，陈易笑着道：“倭国正使客气了！倭国使团来长安，本官因为事忙没能及时到四方馆拜访，真是不好意思，这些天不知王少卿有没有将贵团安排妥当？倭国使团规模庞大，本宫还真怕王少卿没将贵团安排好！要是贵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周详的，今日也尽可向本官提，只要本官职责内能做到的事，一定为贵团解决！”

    河内鲸知道，元日大朝会时候，各使节排序的位置是很重要的，排位靠前的就是得大唐另眼相看的，排位的顺序代表了得大唐另眼相看的程度，他话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却是表达了，并借着这话，表示了对陈易的示意。那几箱礼物，份量可不轻，也挺贵重，就是希望陈易能特别照顾一下。

    在后世生活了几十年，感受到胡人地位凌驾在国人之上的陈易，恃着国力强盛的自信与傲慢面对倭人使者、面对胡人时候，有这种得意是非常正常的。不只是他，即使普通的百姓也有这种心态！

    并不知道陈易对他们一肚子不满的河内鲸听陈易这番话后，心里更加感激了，当下忙作礼谢道：“多谢陈大监的关照，本使不胜感激！”作了礼致谢后，河内鲸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来的主要目的说了出来，“陈大监，再过几天就过年了，本使想和我们日本驻长安的使节一道，在元日大朝会来谨见大唐皇后和大唐皇后，向大唐皇帝和皇后献上我们天皇的贺礼，还请陈大监代为安排！”

    虽然说陈易在武则天面前叫嚷着要让倭国使团成员缴纳在长安的费用，不给他们占便宜，但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一时激愤之言，在以此等待遇对待其他胡人使节时候，不能单独对倭国使团给这样的“特别关照”，那样是一种失礼的举动。不过来大唐的那些所谓“留学生”的费用，以后还是要向倭国清算的，当然这事今天不提，也不需要陈易提，要是武则天最终同意，自有其他人向倭国使团提。五六百人几年的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大唐当然出的起这笔钱，但出的起不等于一定要出，大唐没有官员邀请倭人来大唐学习，是倭国组织起来到大唐来学习的，哪有白学之理？大唐的财富不是这么花的。

    在武则天说这些话的时候，慕容诺曷钵恰到好处地站了出来，共斥了一番吐蕃人的可恶，引的大唐朝臣们连续出列，声讨吐蕃人的行径，对吐蕃人至今没派人到长安来请罪，依然在那里组织力量，准备对抗我大唐的举动表示了愤慨。

    拥有超级自信的大唐人，特别是清高的大唐官员是难以容忍胡人到大唐的都城来再做出什么逆天的事，没有胡人敢表现的高人一等，即使是负有使命来大唐的使团成员也是如此，更不要说陈易这样的特殊人物，要是倭人使者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傲然神态，或者拿鸟语来有形他，他肯定会训斥一通。

    转眼就过了除夕，正月初一来到，元日大朝会在宏伟的含元殿举行了。

    在表示此决心的时候，武则天又痛斥了一番吐蕃人的忘恩负义：当年大唐为了示好，将文成公主下嫁，并陪嫁了数万工匠，数不清的书籍，甚至还在许多作物的种子等等，这直接帮助了吐蕃的强大，让吐蕃人摆脱了贫穷和愚昧，但吐蕃人却忘恩负义，在强大后竟然娄侵大唐，还将臣服于大唐的吐谷浑灭国，大唐忍无可忍之下才派大军反击，驱逐吐蕃人出青海的。

    这举动让河内鲸和坂合部石积惊骇万分！

    这无关外交礼节，此时的大唐以天朝上国，中央王国自居，无论是哪个方向来的胡人使团，都是仰慕大唐的威名，来朝贡或者遏拜，任何大唐官员面对他们，都会生出心理的优势，对他们失礼的地方，直言相斥也是非常正常的事。胡人使团来大唐、来长安，如果使者们不以汉话相说，那是非常大的失礼，不要说陈易这样的官员，即使礼部那些低级官吏，都可以训斥他们。

    陈易一口一个倭国，而且还带着轻视之意，让已经在话中称呼自己国家为“日本”的河内鲸有点生气，这是赤＋裸裸的看轻，但陈易话中陈述的内容还是让河内鲸满意的，当下忙起身作礼致谢：“多谢陈大监的关心，王少卿已经将本团成员安置妥当了，还请贵使不要担心！”

    “那多谢陈大监了！还希望陈大监多多照应我们日本使团！”河内鲸陪着笑，一副很恭敬的样子，又指着另外两名使团成员身边的几个大箱子道：“此是送给陈大监的一些新年贺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陈大监收下！”

    “这没问题。”陈易没考虑就答应了：“过去一年，我大唐国泰民安，国库富足，百姓安乐，四夷臣服，元日大朝会一定会非常热闹，来朝贺的使节一定很多，倭国使团的正副使一定要去看看热闹，向我大唐皇帝和皇后娘娘祝贺新年！过两天本官就会将此事安排好，到时再通知倭国使团！”

    “多谢倭国正使的馈赠，本官会将此礼转交给礼部的！”陈易不卑不亢地说道。他当然知道河内鲸的意思，只是他不知道倭人所送礼到底有多贵重，但无论多贵重，他都不会接受，怕污了自己的手。

    从陈易的这一点坚持上，无论是河内鲸还是坂合部石积，都从陈易这话及不卑不亢，让人感觉稍显冷谈的话中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年轻的大唐三品大员，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与他们接触到的其他大唐官员相比，可能更难相处！

    在婚嫁方面，胡人可以娶汉家女子为妻，但要是胡人归乡，是不能将汉家子女带走的；另一方面，汉家男子是不被允许娶胡女为妻的，这样会让汉家男子抬不起头了，自污了高贵的血统，不被族人所容的，因为这个时代，胡人就是低人一等的低名词。这与后世时候胡人来华完全高人一等，在中国享有数不清特权，无数的中国女人以能被胡人玩弄而自傲的情景完全是两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