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慎重的代价
这是一场暴雨后的周末，气温骤降到了20摄氏度之下，环境非常宜人。已经在家里冰室睡美人了一周的欧若拉，决心结束自己的躺赢混分之路。要在埃尔文团长把调查兵团办事处迁到特罗斯特区前，给自己找点活干。
翻看日程表，纳特堡家的生活简单而枯燥，并不如主流贵族一般充满舞会和下午茶。转而阅读财务报表，也没什么惊喜可言。月入目前可以满足50个人的日常开销，这些钱只她一个人享用的话是巨款。但想用来搞事，那离的可就太远了。她整愁眉苦脸，正思考还能干些什么呢。就那么巧，格尼斯家的使者来给她送了封信。正如埃尔文所料，格尼斯家找她结盟来了——反正她是这么认为的。
信中说，有一批探索玛利亚之璧外情况的先遣队，从壁外约25公里处的密林里，带回来了特色物种长毛大猫。格尼斯家高价买下了其中一只欲赠予她。他们给出的理由，是瑞贝尔克名媛圈里，就欧若拉没有趁手的品种宠物了。这不妥妥就示好的意思吗？
因为要结盟，所以要面谈。拿送礼做借口在合适不过了。明面上看格尼斯家比她有钱几十倍，所以要求她去格尼斯家谈合作，也合理的不得了。所以欧若拉一点没多想，就上了使徒的黑车。
“真是只调皮的小精灵。”
“您喜欢就好。”
在抵达格尼斯家后，负责接待她的，正是当初跟她打过招呼的三代男丁查尔斯·格尼斯，欧若拉甚至给到了他编号：iii-i，对他记忆犹新。在客厅一番客套的寒暄过后，查尔斯竟就直接让她自由活动了。用了小半分钟时间，跟外形酷似挪威森林猫品种的大尾巴长毛猫咪亲热后，大猫咪忽然呛了她一口，趁她受惊，从她的膝盖上溜了下去。衬裙拘束着她的行为能力，她也就没有追击。更重要的是，她心理在直纳闷：这格尼斯是怎么回事？
她都几次委婉的想把话题引到到合作对抗伯爵上去了，可这个iii-i是个明显的愣子。他听不懂黑话，也没有半点想跟她干大事的意图。欧若拉从自己浅薄的纸上经验来推断，这纯粹只是个管的住自己下半身的青春期少年而已。他只想跟她谈恋爱，甜甜的那种。
什么意思嘛。拿一只猫就想换她的身子，格尼斯家当她是什么了？好歹她也是一届白贵美，见大总统都可以不用行礼的（地位，身份，权势这些词没有严格区分。总的来说是纳特堡家法理地位很高，但日常生活中弟中弟位）。大商人跟落魄贵族联姻这事儿，在墙内墙外都不罕见，但你不吐个10的家业，就指望入赘？
不可能。或者说送她猫就只是查尔斯，而不是格尼斯家的授意？也不应该啊。她的出身确实不是瑞贝尔克名媛界里排的上号的，但她可以全权代表纳特堡家做任何决定，其他名媛那就最多只能跟家里管事的插嘴上两句而已。格尼斯家有什么理由，放任自家三代一个并不出名的子弟，和她单方面接触？
除了巨人迷艾伦和利威尔外，墙内这些土包子几乎没有男人能不为她动容，大名鼎鼎的人类救星埃尔文，也经常时不时要把视线挪开，装的自然一点好像没有被她迷住。必然，格尼斯家三代这十来个男丁一定是沉迷她了，但他们怎么没因为她打起来？又或者，这个藉藉无名，看起来最人畜无害，还有点羞涩的小伙子，其实已经打赢了他的兄弟们，夺得了和她约会的入场券？
“这些品种猫都十分贵重，所以，还请您随我去教会一趟。教会那边可以为您备案，万一小猫不慎走失，他们一定会将其送去教会的。”
“说到教会，其实我想请教下。你是否知道，城墙教他们到底是做哪一行的？他们很有钱的样子，但却十分低调。”
“似乎大头来源于信徒的香火钱吧，兼职他们还会干一些公证人的活儿。本来信誉这块应该是由宪兵团来背书的。但自从我出生前的某段时间开始，宪兵团就已经在民间臭名昭著了，所以这些年，一直保持着中立的城墙教，代替了他们成为了民间各项交易的公证人。”
“我在街上见过他们传教布道。他们宣传只有城墙才是真神，只有城墙才能保护大家。但是城墙被超大型巨人踹了，居民死伤惨重，反而是调查兵团冲出墙外大杀特杀巨人……他们还有香火？”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乡贤，宗教，团练，富商。自古以来，在中央说话不怎么顶用的郊野之地，都是由这四大势力共治地下。放瑞贝尔克，各自的代表就是地区贵族、城墙教分部、拿中央的钱干自己的生意的宪兵、以及格尼斯商会。
其中格尼斯商会是最跳的；宪兵是地位最稳固的，时刻都有掀桌子的能力；城墙教最低调，除了传教布道之外，都看不到他们在公共场所有什么活动。欧若拉对他们有兴趣，毕竟从历史记录上来看，他们和宪兵共同承担保卫城墙的任务。幕后主使大概率也就是始祖巨人家庭。也就是说，顺他们这条线往上摸，是有可能接触到始祖巨人贞操锁的秘密的。
从包括查尔斯在内，多方线人那里得到的情报，说明城墙教并无稳定营收渠道，地位却丝毫不可撼动。这几乎就坐实她关于城墙教受命于王室的猜想了。如今始祖巨人既没，城墙也破了个大口。城墙教却没有倒台，反而依旧欣欣向荣——说明他们的后台墙内还没倒给实权权贵，在一区打得不可开交的同时，甚至还有余力维持城墙的秘密。
上次去挂纳特堡名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这群人大有猫腻。这次借给猫上牌照的机会，再跟城墙教接触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至于格尼斯家这边？他们不显诚意，不先拿个葡萄园先意思一下，那她就权当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他们了。
给三代小主人亲备的马车很气派，内容量大了近一半的同时，坐垫的舒适程度及扶手窗沿所雕刻的花纹和贵金属玉石装饰，肉眼可见的可以看出，比欧若拉自用的那款贵上十倍有余。似乎是在炫富，欧若拉直觉把其他争气爵士家的座驾，和iii-i的这款做比较后，下意识就认为这不可能是iii-i的日常款，应该只是为了泡她而从家里长辈那里借来的。想到这里就为止了，欧若拉闭上眼小憩，顺便给已经在她大腿上安稳住，甚至还亮出了肚皮的大猫咪梳毛。
她可不想掉价。对她感兴趣也不是不可以，男男女女生下来也就是为了那么几桩子事儿。但是，得加钱，一只猫咪……
“nia，yia”
大猫咪被嘟噜舒服了，于是爪爪缠住了欧若拉的小臂，把它当鸡腿又舔又咬，喉咙也不安稳，似乎在警告同样对欧若拉虎视眈眈的查尔斯不准抢它的玩物。看它奶凶奶凶，欧若拉也不得不给查尔斯加点印象分。
她确实喜爱这些能陪伴她的宠物。有时候，她对它们的感情甚至会超过心思难猜的人类。但也正是有这层顾及，加上事业几乎一事无成，所以她小心控制着自己，别浪费和心力在非人类动物身上。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眉目，而且也给十个本要家破人亡的可怜人找到了生计。小小奖励自己一下，合情合理。
“您要为它起个名字吗？”
——我给它取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
“叫佩拉瑞丝吧。”
查尔斯僵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欧若拉脱口而出了一个他从没有听过的，也不像名字的名字。多数宠物都会有自己的名字，贵妇们给它们起名，基本就像给孩子起名一样，要么有寓意，要么读起来简单好记。欧若拉所念的这个四个音节的词，他闻所未闻，只能猜测莫非是玛利亚之壁内的乡下土语？
“真是个美丽的名字。很适合它。”
“但它好像不这么觉得。”
听欧若拉用“佩拉瑞丝”唤它，大猫咪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手痒难耐交替使用左右爪照
欧若拉想亲它的脸上打了一套丛刃三连。虽然它有把致命部分收进肉垫里，没来真的，但态度很决绝。
“那你想要我叫你什么？蔚？”
大猫把尾巴转了720度，差点都能上天。看来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不等它点头来允许欧若拉继续侍奉，马车的突然急刹把它惊吓的急飞出去，牢牢抓紧马车顶部的窗帘部分不撒手。欧若拉本不以为意，甚至还差点被它没见过市面的样子逗笑。下一刻她笑不起来了，从马车窗户外望去，零散有二十来个不良人打扮，拿着□□弓箭长刀和其他武器的劫匪正在逼近。查尔斯带的两名侍卫被直接用木棒敲到天灵盖上生死不知，剩下的闲杂人等就只有马车夫和三名女侍了。在欧若拉和查尔斯被粗暴的拽出马车的同时，他们正被人踩在了脚下受绑。
“你们是谁！！？？你们不要乱来！我警告你们！我是格尼斯家的人——有话好说，你们要多少钱？！我们可以给！”
查尔斯哪见过这阵仗？被踹了一脚后赶紧抱头蹲防，把自己的来路倒豆子一般的倒了出来。生怕对面不知道自己没抓错人。被武力逮捕过几次的欧若拉略有经验，她一点心思没用在慌张上，而是冷静的在评估地形和敌我状态。
「md，这是巧合吗，不会是针对我吧？谁干的？」
衬裙这东西，又叫一步裙，限制着贵妇们小走时必须优雅，每次只能向前走一小步。欧若拉的力量当然不会被这种东西限制——
叫她进退两难的，是布防在离她二十步之外，稀松站位的□□手。不过23个人，竟有15只□□。如果她是孤身一人，拼着挨上几枪，逃跑不成问题。问题是……她不能拒绝身体的快速自愈。
躲使用无烟火药的现代□□射出的子弹，只需要她移动速度够快，在开阔地带超过射手的动态视力捕捉能力，就不会很难。但是□□装药的老式前膛枪，子弹的落点跟射手的意愿关系不是很密切。15只枪向她大概位置打出的随机子弹，很难说会全部描边。
自己身体能快速自愈是阿克曼的能力不是巨人的能力，墙内也有阿克曼，他们可以证明她不是人形巨人的清白。但在那之前，可能会接受宪兵细致调查的她，大概率没法解释自己不是墙外派来的间隙。
「能在宪兵眼皮子底下形成这么大规模的犯罪团伙……不太可能。是伯爵派来敲打我和格尼斯的人吧？这行动有点迅速啊……」
如果立刻反抗，身份会面临暴露的风险；不反抗的话，应无大碍。要么对方是伯爵的人，只打算跟她立个威，要么对方是真土匪，那也不至于打杀她这么漂亮的女人。等找个没枪手的地，以指甲做刀，给绳子上弄个痕迹，再挣脱逃跑不是轻而易举？
斜了眼已经被套上麻袋捆好的查尔斯，判断这种程度的束缚，想要挣脱轻而易举，于是欧若拉放下了绷紧的肌肉，躺平投降——
「我带你们打！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