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友皆逝已，读心不与群英渡
武曾自认为武学天赋一般，对于那些天才，向来是嗤之以鼻。
他和琳渊一样是第一次参与“乾坤会”，没想到竟一路过关斩将，轻松打进了半决赛，因而认为这些被吹上了天的天才不过如此。
实在是拉低了乾坤会的档次。
至于那位名声大噪的龙天刑，说不定也只是个噱头。
和琳渊不同的是，武曾在民间早有传闻——武术精湛的同时还是武家长子，一手长枪耍地连一届武魁也要叫好。
据说，那位武魁曾输在了武曾手上，因此民间传闻不断，武曾算是小有名气。
而琳渊作为突然出现的剑道天才，武曾服了，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那就这样定了。”琳渊起身，饶有深意地拍了武曾。
琳渊知道，武曾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就算没有这番谈话，武曾也会在赛后和他同行，但是提前约定好了，后面的事情处理起来也会更加方便。
武曾紧跟着站起身来，目光投向琳渊，开口问道：“你小子是哪的人？”
武曾好奇琳渊的身世，这么厉害的剑修，不该默默无名才对。
琳渊笑道：“浮萍游子，和朋友四海为家。不过现在，我是剑阁的人。”
“剑阁？”
听起来很是不凡，不过武曾从没听过哪儿有个这样的地方。
“剑者的空中楼阁，有机会带你去见识见识。”
“那你学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琳渊微微低下头，目光轻轻落在腰间的佩剑上，仿佛那把剑承载了他所有的故事和情感，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喜欢吧，一开始是单纯的喜欢罢了，到了后来，这种喜欢变成了天分的骄傲，以及生活尊严的底线。”
武曾当然明白琳渊所说的含义，然而与他不同的是，自己学习武术仅仅出于对这门技艺的极度痴迷。
毕竟，他拥有一个颇为殷实的家庭，可以毫无顾虑地去追求自己心中的热爱。
而对于大多数普通百姓而言，他们选择习武之路往往别无选择。
要么凭借着一身精湛的武艺闯荡江湖，期望能闯出一番名堂；要么投身于滚滚红尘之中，靠此谋得一口饭吃，养家糊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无奈，而这些也构成了这个纷繁复杂世界的一部分。
这小子，日子过得有点苦了。
以此得来的剑术，他武曾不嫉妒。
“能不能再给老子说说剑阁的事情？”武曾对剑阁的好奇不是一星半点，缠着琳渊问道。
“你觉得你能随意透露宗派的机密吗？”
武曾愈发好奇了，随意讲讲也能算是机密，这剑阁究竟要神秘成什么样子。
“老子拿秘密和你换！”武曾依旧缠着琳渊，似乎琳渊不告诉他，他就不让琳渊离开。
琳渊无奈，只得给出武曾一个答复：“传闻中的剑阁，远在天边。”
武曾挠了挠头，回味琳渊这四个字的意思，难不成剑阁离玉溪山十万八千里不成？
……
“天刑，这剑法，他教你的？”
演武场上，龙乾的声音响起，龙天刑停下练剑，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师父。”
“练得不错。”龙乾夸赞道。
“是琳兄的见识广，一下点出了我的问题。”
龙乾闻言哈哈大笑：“琳渊这小子……你也别练了，和我到处走走吧。”
现在就让天刑改口叫琳兄，说明琳渊那小子是真有本事。
龙天刑单纯，但不好骗。
龙天刑诧异，好久没有看见师父这么笑过了。
时间已至正午，距离最后的比试还剩下一个时辰，是该放松放松。
“好。”龙天刑放好兵器，擦去汗水，穿上一袭白衫，和龙乾离开演武场。
龙乾不急不慢地在前面走着，龙天刑在龙乾右后方跟着，像是第一次来玉溪山的模样，走到岔路还要仔细辨认一下左右，才继续前行。
龙乾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好，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他转头笑着对龙天刑说道：“天刑，你觉得琳渊这人如何？”
“论剑术，甚至武道，仅次于师父一分，论人，莫名其妙但是值得相处。”
“你的真心话，怕是觉得琳渊的剑术和我不分高下吧，不用顾及我的想法，琳渊那小家伙的剑道天赋确实顶尖。”
师父？龙天刑心中一惊，师父怎么会知道他心中所想。
龙乾毫不在意，接着问道：“知道为什么我们那一代人只有我还活着吗？”
数十位武道宗师，少数年老寿终正寝，大多数意外身亡，以往乾坤会，他们都会来玉溪山聚聚，只是最后，只剩下龙乾孤守在玉溪山，连传来昔日好友死讯的最后一人也不再来。
“弟子不知。”
“我们和琳渊那小子一样，也有特殊能力，不过除了我那几位逝去的故人，没人知晓。天道有缺，用琳渊的话，我们叫‘绝对能力者’，呵呵，我的能力名为【读心】，用的最少，自然活的最长。”龙乾边走边说：“琳渊这小子心里面想的太多太乱了，连我也只能读到一星半点，不过他的心不坏，跟着他，你能学到真东西，之后你全然相信他便是。”
龙乾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缓了口气。
龙天刑停下脚步，不知怎么接话，脑海中的震撼迟迟未散去。
难怪，师父从来没有看错过人，可是，师父已经瞒了这么久，为什么要现在告诉他这些呢？
龙乾距离龙天刑越来越远，苍老的声音字字清晰：“天刑，从此以后，试着替为师护天下太平吧，这世道，要变天了。”
龙乾——第一代绝对能力者，【读心】。
懂了。
“师父！”龙天刑大步跟上龙乾，扶住龙乾的一边，不多想，不多问，陪着龙乾走完最后一个时辰。
……
一个时辰后
龙乾和龙天刑逛了小圈一遍，回到演武擂台，龙乾入主座坐下，龙天刑则去旁边的场子热身准备。
周围的看台上座无虚席，几乎所有的武者都是因为龙天刑展面才来的这场“乾坤会”，这一场自然倍受期待。
总算是等到了。
“武曾，等比试结束，在山门等我一会，我处理些事情就去找你。”
琳渊和武曾缓缓走进场子，短暂吩咐两句，武曾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琳渊走上擂台，掂量一下腰间的木剑，然后取下。
时间刚好。
“琳渊，请多指教！”
龙天刑也走到了擂台的对面位置，握着一柄长剑。
“龙天刑，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