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无所获,宗宣李狼现分歧
长鸢看着那满脸沮丧的魂魄的脸,道:“师兄,探查离世魂魄的踪迹,是不是错的?”
“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的。你知道为什么吗?”陆逢说。
长鸢摇头。
陆逢解释道:“神座是看透一切的神灵,神座无情有爱,但是大爱苍生,虽然大爱苍生,但有些东西在他们眼里是人之常情。因此,在他们那里,不存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神界之外的生灵探查魂魄的踪迹,是比修炼禁术还要严重的重罪。”说到此处,陆逢看了一眼宗宣,然后接着说道:“修炼禁术顶多就是师父长辈训诫一番,略施小惩也就罢了。但是,若对魂魄进行干预,牵扯到的就是神界了。
你知道帝鸿吗?人人都敬畏山主,可山主是敬帝鸿的。帝鸿神座是神界第三神座,大家都尊称他为‘陛下’,这因为帝鸿神座掌握着四矞和中州的秩序。而帝鸿座下,有一位少司神君,这位神君就牵扯到师弟方才问的问题了。少司神君掌管着凡人的命理,有人动到她的命簿,那人就完蛋了,这是咱们陛下都没有办法干预的事情。”
“对啊,”宗宣将陆逢的话接过去,道:“要是有一个十分强劲且霸道的人动了凡人的命理,而少司神君又打不过那人,告至帝鸿处,帝鸿便在此处充当打手,去解决问题了。”
“嗯,长鸢师弟,你不能去查探魂魄的踪迹,原因有二。”陆逢说,“其一,若那缕魂魄是你所心心念念的人,你爱惨了他,你见到他过得不好,终究会生出恻隐之心去干预。这是扰乱人间秩序的大忌,惊动了少司神君,终究会不得善终。”
陆逢十分认真地说,手指对着长鸢比着“二”,“其二,往事不可追,你要试着淡忘过去,重新开启一段新的旅途。切记触碰那些禁忌。”
长鸢听后,眉头微蹙,心中一阵悲凉,脸上的神情却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理解陆逢所言,又重新回到中州,看到鬼魂,心中不免重燃对早逝之人的希冀。
不过,他想回来,不是为了死去的人,是为了或许还活着的人。长鸢此前不信鬼神之说,与逝世之人从此再无牵挂,他为此浑浑噩噩,悲痛欲绝,然而事实是,他几乎也算为此而亡。到现在,关于死人的事,他几乎都放下了。他问过山主,他死后的魂魄在中州漂荡了三年,再加上在慕凌湖所待的差不多一年,凡间尘世不过4年而已,他死得突然,回来只因挂念还留在人世的人罢了。
“长鸢明白。”他对陆逢说。
陆逢往他胳膊上拍了拍以示安慰,然后转向宗宣,“当然,我们也不能动这缕魂魄,怎么办?”
宗宣道:“且先看看他要做什么,往哪里去。”
三人决定跟随这缕魂魄,看看它到底要做什么。一路上,这缕魂魄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飘飘荡荡地前行。
长鸢心中不禁疑惑,它究竟要去何处?就在这时,魂魄停在了一座破旧的房屋前,不再动弹,变作一缕缱绻的青烟停在了门前。
“难道这里是它的栖息之地?”宗宣猜测道。
陆逢上前查看,发现屋门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他轻轻推开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鬼魂看不见陆逢他们,察觉门开,变回无脚的人形,进了屋中,来到一具白骨尸身前,呜呜咽咽地又变回了青烟,盘旋在白骨周围。
陆逢扣了扣脑袋,“这是被人暗杀在此处,想重新回到人身吗?”
宗宣否定道:“不像是。他是悄悄来到此处的,我们现身只怕会吓跑他。走吧,不要问鬼了,找只小精怪来问。”
陆逢提议,“让长鸢师弟问问看。”
“长鸢待在崇山将近一年,身上的鬼气已经被涤荡得所剩无几,他的气息也会惊扰到这惊魂。且看这缕魂魄,已经有些意识,黑白无常的鬼差应该也快到了。”
其实宗宣有别的顾虑,他不希望长鸢与中州再有什么牵扯,要是让他接近这些游魂,教会他接近鬼魂的方法,只怕他寻求故人之心会越发强烈。他对长鸢了解不多,届时一发不可收拾,岂不是害了长鸢,那他也成了名副其实讨人厌的惹祸精。
宗宣接着说道,“与神界有所牵扯的都不是小事,我们再找找。”
长鸢沉着眸色:是吗?为什么游荡三年都没有鬼差前来抓我,是因为那时候我尚且没有意识吗?他思忖着,难道鬼差找得到魂魄是因为鬼魂生出的意识?
跟着宗宣陆逢的脚步,长鸢始终看着脚下。
陆逢说:“确实急不得,中州与羽山不同,不是随便一个地方都有妖出没。明日黄昏,再没有进展的话就先回去找李狼他们。”
长鸢三人离开了那座破旧的房屋。途中,长鸢一直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宗宣看了一眼,并没有出口相问。
第二日黄昏不知不觉便到来。李狼与勾浜也并未走远,陆逢稍稍用心便感知到了他们的行踪。
找到二人时,勾浜一见了他们便开始傻笑。
宗宣走上去,“别笑了,你们怎么样?”
李狼回道:“遇到一只雉鸡精,年龄太小,什么都不知道。”
“其父母呢?或者他有没有认识的其他大妖怪?”
“孤身一个,野蛮生长。”李狼有些气馁,往旁边的石头上一蹲,“你猜勾浜怎么那么开心?因为那小雉鸡精把他逗得可欢。”
勾浜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后面,脸上露出一丝羞涩之色,嘿嘿地轻笑了两声。
李狼再次开口询问:“那你们呢?有什么收获吗?”
陆逢皱着眉头回答道:“我们可比你们惨多了,连个精怪的影儿都没瞧见,就遇到一只鬼魂而已。”
“这下可如何是好?要不要返回寻找师父们帮忙啊?毕竟李冰现在的状况十分危急,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李狼忧心忡忡地说道。
宗宣却摇了摇头,表示反对:“我不这么认为。李冰连我们也瞒着,他做的事情,怕是不好捅到师父那里。”
“他死在中州又当如何?”李狼有些生气。
“我信命,那是他的命,他既然选择如此,便要有承担后果的担当。”宗宣冷漠地说道。
长鸢闻言倏地抬起头来,担当……担自己的当也就罢了,要是连别人的一同担了,那便是负担。心中一团乱麻,脑中一堆的名字,像一团聚集的苍蝇,在脑袋里嗡嗡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