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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宗宣见状便想故技重施,欲在他身后再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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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逢是怎么找宗宣算账的,长鸢不得而知。他回到临下峰,见祝言房门罕见地敞开着,屋内似有若无地传出怪异的声响。

    长鸢回房要路过祝言的门前,走到那大开的门前,他无意识地瞥了一眼,房内景象却令他心头一怵。

    祝言屋中布置与他屋内摆放的一样,房内正对着大门,有一张椅榻。一眼望去,便看见了那张椅榻,只见祝言在下,上面那个显然是诗擎,诗擎的手慌乱地撕扯着祝言的衣衫,嘴巴在他脖颈间游离……

    长鸢看向里面时,正对上祝言的目光。他任诗擎发疯,自己却平静地望着门外的雪。非礼勿视,长鸢移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走向自己房门。

    祝言却追出来,朝长鸢喊道:“长鸢师弟。”

    长鸢止步,转身,看着祝言。

    祝言已穿戴整齐,立于门前,见长鸢转身,便朝他走去。

    两人站在山崖前,祝言首先开口,“抱歉,让你看到这种事情。”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是长鸢误窥了师兄的私隐。”

    “师弟仍在走山梯?”祝言问。

    “是。”

    “临下峰只有师弟一人会走山梯。”

    “学艺不精,尚不会驾云。”

    又是一阵沉默。长鸢大概知道祝言专门将他叫住,不单是为致歉,既然对方不知如何说起,他便先表一表态度,“爱恨嗔痴,是世间常态。”

    祝言道:“诗擎并非他们口中那样的人。”

    “嗯。”

    祝言的嗓音如春风拂面般轻柔,但也是落寞的,他说话时的语速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感到急促,也不会显得拖沓。话语从他口中缓缓吐出,温和的语气让人觉得很舒服。“他在我身边守了三十年,那三十年,我无心其他,谁都看不到,也看不到他。后来知晓他的心意,我只觉承受不住,我原本就是一个不配拥有任何情谊的人……可是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别人的念想,我既不在乎自己,送与他又何妨。”

    长鸢一愣,看向祝言,随即又将目光收回,“……”

    “往事不可追,可是没有人逃得了过去。”祝言说。

    又是一阵沉默。既然过去已成定局,现在很好,便将过去视为与己无关的故事,尝试着看看眼前人。某种程度上来说,长鸢觉得“我既然不在乎自己,送给他也无妨”这句处理得恰到好处。可是祝言意识尚存,也当珍重自己。

    长鸢留下一句,“来者犹可追。”转身离去。

    他不想以不同于他人的经验观念来妄言误导他人,一句“来者犹可追”足矣,这是他的看法。

    转身抬眼,便见诗擎抱着手倚门而立,一脸戏谑宠溺地看着他们。

    长鸢:……这种眼神,真是沾了祝言的光了,祝你们幸福!

    他转身离去,远远便看见门是打开的,走到门前才惊觉这大门并非敞开着,而是已经颓然倒地。虽然此前并未发现有损坏的迹象,或许是年久失修,只是他没有发觉。

    长鸢未加思索,步入书房落座,却无法安心,始终惦记着那扇门。无奈之下,他只得耗费整整一个下午去修理那扇门。

    次日午时,宗宣来找长鸢,他神情落寞,一言不发,直接爬上长鸢的床铺,埋头酣睡到傍晚。

    宗宣醒来后,并未见到长鸢的身影。踏出房门,看到长鸢正独自站在漫天飞雪之中,在其肩上已经覆上一层薄雪。长鸢低眉垂目,宛如一个哭泣至疲惫不堪的孩子,眼神黯淡无光,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没有兴致。他沉默无言,给人一种冷漠而凄凉的感觉。这样的情景使得宗宣心中愈发感到酸楚和悲凉。

    为什么是这种感觉的难过呢?即便身负灭族之祸,也当大悲大恸,或者像祝言那样,变得木楞一点,麻木一些。长鸢却不,他不木楞,他依旧很机灵聪敏,却又笼罩在一层平静如水,若有所思的悲伤薄雾里。

    宗宣伸手,手中现出一件鸦青色毛领大氅,他迈出门槛的瞬间,肩上也凭空出现一件。他走过去把手中那件给长鸢披上。

    远处,在高耸入云、险峻无比的悬崖峭壁之上,有一棵参天大树耸立于边缘。李狼、陆逢和勾浜坐在那棵树上,正兴趣盎然地观察着临下峰上的情况。

    李狼眼睛看着临下峰,嘴上嗑着瓜子,“干什么呢?”

    勾浜说:“宗宣师兄和那帮俗人一样,好像也很喜欢长鸢师弟。”

    陆逢说:“半年来,他也就来找过长鸢四五次,可他一与人见面,就表现出十分熟络亲昵的样子,太有所图了。”

    李狼:“他图什么?”

    陆逢:“谁知道,他这样讨好,便不像好人。”

    远处临下峰上,长鸢转过头,看着宗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默默地拉紧了大氅。

    宗宣轻轻拍了拍长鸢的肩膀,说道:“那么大的雪,进去吧。”

    长鸢没有说话,继续看着纷飞大雪。

    宗宣见状,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和他站在那里。

    树上三人处。

    勾浜看着临下峰,对陆逢说道:“陆师兄,昨日你追着宗宣师兄打了足足一个时辰呢。宗宣师兄也会因此难过吧。”

    “算是客气了!”想起昨日因为宗宣被端雪一脚踹下云头的事,陆逢又是一阵火气,“他难过?他的脸皮怕是比猪婆的皮还要厚,他才不会!”

    一旁的李狼突然开口道:“哎?那是不是端雪?”

    闻言,陆逢和勾浜纷纷顺着李狼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端雪的身影。端雪竟也去了临下峰?

    三人远远地望着,宗宣似乎是冷得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端雪施展出移形换影之术快速接近宗宣长鸢,并伸手一把将宗宣披在长鸢身上的大氅给扯了下来。

    宗宣原本正背对着他们,听到动静之后立刻转过头来,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便破口大骂道:“汝彼”

    然而当宗宣看到眼前之人并非李狼等人而是端雪时,骂人的话语瞬间转变成正常的问候:“师姐您有什么事吗?”

    他的转口很是自然,就像没有骂人的念想一样。

    端雪在一众女仙中算最高的那波,身形高挑修长,不笑的时候气势很强,就是比宗宣矮些,也不输气势。她盯着宗宣,两三息的功夫过去,一言不发,然后披着从长鸢那里抢来大氅,离开了。

    端雪后面追着一人,气息很急,朝她喊道:“师姐!拿错了,那不是临下峰的东西。您都给他们了吗?”

    端雪大步流星走去,也不管后面追赶的人。

    长鸢:“你别在意。”

    宗宣呵了一声,“癫疾始作。”

    此时此刻,李狼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树枝上,大口啃食着手中的桃子,嘴里还不停念叨:“祝言和诗擎之间发生的事情对于端雪而言简直就是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她哪里见过那等场面。”

    一旁的勾浜听闻此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恍然大悟般地问道:“这么说来,师姐抢夺长鸢的披风莫非是在向宗宣发泄心中的不满情绪?”

    李狼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没错,她无非就是想要夺走宗宣身上那件与长鸢有所接触的物品罢了,宗宣对长鸢这样亲昵,她害怕宗宣像诗擎一样对长鸢起什么心思。”

    勾浜皱眉道:“端雪师姐怕不是魔怔了?”

    李狼接着说,“再加上昨日打架积累下来的矛盾,想必她内心的怨念已然是仇深似海咯。”

    话音未落,勾浜突然心生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禁皱起眉头喃喃自语:“咦,为何我总觉得咱们周围也弥漫着一股怨气呢?”说罢,他与李狼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右侧。

    果不其然,两人定睛一看,发现陆逢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深沉的幽怨气息所笼罩。只要提及昨日之事,他立刻就会变成这副模样。

    李狼、勾浜:额……抱歉……

    临下峰。

    宗宣目视前方,缓缓说道:“师弟,你可听过李冰?”

    长鸢微微摇头:“不知。”

    “在上尊峰的字辈排序中,‘长’字之前正是‘李’字,而排在‘李’之前的则是‘陆’字。李狼你见过,但是李冰,你恐怕就很陌生。算起来,我也有一年多没见过李冰了。慕凌湖门下弟子众多,不在宗门内的亦大有人在。大约两个月前,终于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李冰的消息,直到昨日傍晚时分,方得知他的确切行踪”说到此处,宗宣注视着长鸢的双眼,要是说出那两个字,长鸢依旧难以接受,他便当机立断抹去这段记忆,“他现身在中州。”

    长鸢脑海突然闪现出一个叫做“赵起”的名字,紧接着他猛地抬起头来,只见他忽然抬眸,瞳孔骤缩。

    宗宣见状心便一下空了下去,便想故技重施,欲在他身后再下“黑手”。然而让宗宣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长鸢却突然转过身来。宗宣连忙将刚刚凝聚好法力、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手藏到身后去。

    长鸢突然抓起他的另一只胳膊,问道:“师兄可是要去中州?”

    “嗯李冰那边的状况似乎不太乐观”

    “长鸢可否一同前往?”说话间,他抓着宗宣胳膊的手又用力握紧了一些。

    其实这正中宗宣下怀,因为他本来就是过来邀请长鸢和自己一起去中州的。长鸢像是有心事,宗宣猜想是他有夙愿未了的缘故,故此前来邀他同往。

    宗宣得逞,心中欣喜,却不敢表现出来。他不喜欢别人揣测自己,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擅自揣测别人心思这种事,其实他有点心虚。

    宗宣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明日便即刻动身。”

    长鸢松开了手,“多谢……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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