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红色胶囊
话说彼得肖碾碎微型窃听器后，立刻将矛头对准了最近举止怪异的小陶。但为避免打草惊蛇，引起骚动，他先好言相慰，吩咐小陶回到自己的座位，安心工作。
小陶出了办公室的门，心想情况已不妙，虽然那个假冒的黄署长并不算什么，但他身边的彼得肖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在自己座位上，远远望向正在办公室“面壁思过”的张伟，见他背对着自己，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先是尹黎，后是黄署长，兴许在他心目中，小陶就是这么一个放纵的女人吧。
她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午后时分，往上级部门递了一张请假条，想在东窗事发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彼得肖早有安排，三名身着警服但言行举止与杀手无异的壮汉早已守在停车场的入口处，小陶刚一出现，就将她团团围住了。
“你们……找谁！”嘴上这么问，心里很清楚他们就是冲她来的。
但这些人根本不留任何时间和空间，一言不发就冲上来两人，拽住小陶的手臂，手铐已经在路上了。
就在他们觉得小陶已束手就擒的时候，小陶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手，出其不意地原地转了两圈，反倒将那两人的手臂给反扣住。
“这小丫头片子，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被扣住的那人浑身不能动弹，感到手臂被折得快要断掉了。
“可恶，彼得肖那家伙，真靠不住。只告诉我们捉一个小姑娘，早知道就多派些人手来了。”另一个被扣住的抱怨道。
小陶撇着嘴笑道：“现在知道了吧，老娘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识相的话就让路，不然你们这双手可就保不住了！”
在一片“哎哟”的呻吟声中，一名队长级的人物脸孔出现在小陶视野里，边说边摘下了他的黑色手套。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早有准备……”他从怀中摸出一把奇怪的手枪，玲珑小巧，造型很像小时候玩的水枪。
小陶定睛一看，这人正是躲在前进街暗处，枪杀“小个子”的那名杀手，虽然当时只有一瞥，但见这类似的身影以及那双凌厉的眼神，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没想到黑衣人现在和警署是一路的！”
“现在知道这些，已经太晚了，睡吧！”
一根细小的针管从枪口射出，正中小陶裸露的肌肤，原来那是一把麻醉枪。小陶在中弹之后没过一会儿便开始意识模糊，浑身使不上力。被她控制住的两人顺势挣脱了束缚，和另外那名“队长”一道把她围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怪笑，静静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瘫软到地上，然后沉沉地睡去。
张伟自打回到办公室，就一直心神不定。这几日他都在关注小陶的一举一动，虽然表面上看他总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其实比谁都热衷于她。
开始本只想惩罚一下私自“通敌”的小陶，哪知这之后小陶居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接连好几天都视而不见。最后坐不住的反倒是张伟，生怕小陶真的不再知会自己，却又碍于面子，不愿主动认错。
于是这几日，小陶只要离开座位，他都将十二万分的关注度放过去。见她这几日穿着打扮十分不合时宜，且总是频繁出入黄署长办公室，心中起疑，索性扔下了手头的工作，悄悄地跟在后面，哪知黄署长竟拉下了百叶窗。
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她和黄署长真发生了什么，索性顾不了那么多，夺门而入，只见小陶衣衫不整地和黄署长贴在一起。一时间，他没能控制住情绪，顷刻间爆发了怒火。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彼得肖听到动静后闯入，那副凌驾于黄署长之上的架势令他很是奇怪，不过也没时间细想，他的心思全在小陶身上。
小陶出了办公室以后，本该面壁思过的他，透过办公室里的玻璃偷偷瞧着她，见她把身体转向这边，又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面壁思过。就在此时，小陶起身离开，紧接着彼得肖也离奇地从署长办公室中跟了过去。他联系前后，感到事有蹊跷，便悄然离开了办公室。
这一去，他远远望见昏迷不醒的小陶，正在彼得肖和另外三名警员的运送之下前往了安全屋。这是武都警署一处秘密地点，专为保护证人和关键性证物所设，有极其严密的安保设施，非高级警务人员不得进入。一些新来的小警员甚至连这个地方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仍未见这些人出来。张伟再也不能苦等下去，便亮出证件，穿越重重安保系统，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间没有任何编号的房间。
就在他拿不定主意该进哪一间时，听见了尽头一间房内传出了开门声，他赶紧随便找了个空屋就钻了进去。
两个人声传来，一个正是彼得肖的声音，另一个阴阳怪气的，穿一件白大褂，分不清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小女孩身手还不错，组织爱才，把她的记忆‘清理’掉。”
“照你说的，这女娃儿知道得太多，恐怕不是黄色胶囊能完全清理的了，该怎么办？”
“那就用绿色的，这种事就犯得着问我吗？这儿已全全交由你来负责了！”彼得肖明显有些不耐烦。
“万一绿色的也清理不了她，该怎么办？”
“那就用红色的，不是已经投入实验了吗？刚好可以在她身上试试。”
“她死了也不要紧吗？”这个阴阳怪气的人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仿佛就想问这句话。
此时彼得肖刚好经过张伟的门前，在门窗外面，他立定，朝面前穿白大褂的医生瞪了瞪眼，凶相毕露，医生立刻就安静了，没再反驳。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彼得肖离开了此处。
张伟夺门而出，快步穿行于各个房间之间，来到关押小陶的最后一间。透过窗户往里看去，只见小陶正平躺在一张床上，像个安静的睡美人。身旁立着两名警卫，一白大褂医生正背对着她，在盛满了药物的柜子中鼓捣着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踹开房门，警卫立马冲上前来，却被张伟一一放倒。穿白大褂的医生，手上正拿着刚从药瓶里取出的一颗红色胶囊，见到凶相毕露的张伟，惊得倒退几步，打翻了药柜，大量红色胶囊散落一地。
“这便是你们的阴谋？”张伟把医生按到柜子上，里面的各种药瓶乒乒乓乓地乱响，“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医生定了定神，但见是张伟，又静下心来，仿佛认识他似的，一点儿都没有惧色，哪怕张伟再生气也如此。
“负责管理这些药物。”他平静地答道，嗓子就像烧焦了一样，发出的声音又阴又哑，令人毛骨悚然。
“彼得肖负责监视警署内的每个人，若发现形迹可疑的警员都将被带到这里来，由我来给他们做‘清理’，好让他们能安心工作……”
“‘清理’是个什么鬼东西？”
“这是内部的暗语，被清理的人都将被灌入可以破坏人大脑记忆的‘脑崩’毒素，也就是你眼前见到的这些胶囊。黄色胶囊可以破坏人七天的记忆，绿色胶囊可以破坏十五天的记忆，至于红色嘛……”
“红色怎样？”张伟一把夺过医生手中的红色胶囊，把它挪到眼前仔细端详着。
“红色胶囊目前还在实验阶段，药效不明，有的二十天，有的一个月，甚至极有可能会造成长期失忆，严重者还会出现精神错乱，连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若是服用者体质不行的话，会……”
“会怎样？快说！”
“会死！”医生露出一种怪异的笑容，仿佛一想到死人，他就兴奋异常似的。
听到这里，张伟联想到此前大脑中那段记忆空白，那种仿佛遗留了什么信息，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奇怪感觉，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在捣鬼，现在还想用这招对小陶不利！
“看来你有印象了，上次便是我给你做的‘清理’。张伟，你的身体相当优秀，拿来做实验体的话……嘿嘿，想来就令人兴奋异常啊！”他面容扭曲着，像中了邪一样，口水都流到了下巴上。
“你他妈的！”张伟愤怒直冲云霄，用力将手中的胶囊塞进了这医生的嘴里。
医生表情痛苦地跌到地上，不停地咳嗽。
张伟把昏迷不醒的小陶抱了起来，踩着这个怪医生的背出了房间，临行前怪医生还像个游魂一般地念叨着：“你逃不了的，迟早还会被送到这儿，到时候由我……嘿嘿！”
他一脚踢翻了迎面冲来的另一名警卫，从安全屋中闯出，沿途用他的长官证件喝住了前来查看的普通警卫，直奔停车场。
这时，刚回警署大楼的彼得肖接到通知，安全屋中有人闯入，是新任长官张伟。
他立刻召集人马，穿戴好装备，率领本部最精锐的杀手部队前往安全屋。这时又接到通知，张伟已经带着新抓的女警员闯出了安全屋，往停车场的方向逃去。
“混账东西！”彼得肖咒骂一声，吩咐警署上下关闭所有出入口，派出全署的兵力，一定要将张伟困死在这里。
张伟刚登上一辆警车，停车场内就响起了警报，大门缓缓而下，想驱车冲出去，已经不可能。
望着身边沉睡的小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看出警署内的阴谋，就连小陶都时刻在战斗，而他却仍然深陷迷局，处处阻挠，真是蠢到家了！
而此时，身后的追兵正沿着电梯和楼道双管齐下。在前无出路，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张伟“噗通”狂跳的心脏已经窜到了嗓子眼，纵然有冲天的本领，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了。
这时，“轰隆”一声，张伟连人带车为之一振，感到警车仿佛被大卸八块了一般，驾驶座的门被猛得拉开了，力道之大，车门都变了形，重重地撞到车身，接缝处整个断成了两截。
尹黎高大威猛的身形几乎罩住了整辆警车，坐在车里只能见到胸脯以下的影子，像一头汹涌的猛虎一般，还能听见粗喘声。
“带上小陶，跟我来！”语调之高亢，声态之庄严，就像昔日师徒之间的嘱托，叫张伟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