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纷争又起
前有卢象升极言钢弩之利，现有高斗枢上疏力赞板甲之坚，挠得朱由检心里痒痒的。这孩子也算命苦，自登基以来，每天听说的尽是坏消息，现在有了军国利器，就忍不住想试试看。
对于小弟的短视，温体仁真有点恨铁不成钢。他早已把周延儒当成了死人一般，毕竟他已经做好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党羽们正蓄势待发，弹劾周延儒收受贼寇神一魁的贿赂。同时，还指使宣府监军弹劾王坤弹劾周延儒污蔑朱由检为“羲皇上人”。
温体仁面临的问题还有山西、陕西的民变蜂起，剿之不尽，更有扩散到河南和北直隶之势。对此，温体仁自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措施，就是尽力促成成立三省都督，统一事权，应该能迅速平定民变。
左良玉听闻，马上转头，冷冷的盯着罗岱，说道：“伤亡过半果真是由于兵甲不利？”
“曹文诏呢？”
又有一个勇士叫道：“将军，这次虎啸营和天武营抓了四千多俘虏，我们神卫营下次就抓四万个！”
周延儒的眉头越皱越紧，最终道：“你看看，工部那里能省点，造一些出来应付一下皇上吧！”
说完，将这一碗酒咕噜咕噜全喝光，喝道：“兄弟们干！都是勇士，都要大碗的喝酒！”
朱由检问道：“尤世禄在哪里？”
于是，战报里尽是荆州兵兵甲坚固、钢弩威力甚大的言辞，对林纯鸿阵斩满天星和吓跑罗汝才、追袭三十里的功劳反而一笔带过，这份战报通过急脚递，直往京师飞驰而去。
板甲虽然凹陷，仍然未穿！
林纯鸿带着几个指挥使，来到了神卫营，将士们纷纷狂呼，争相端着碗要给林纯鸿敬酒！
想到贼寇，温体仁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变民平定了，那女真人又怎么办？如果再如崇祯二年来一次建奴入寇，自己定然无法安其位。但是现在整个战略态势对于大明来说实在过于险恶！自从女真人交结蒙古之后，仅靠宁锦防线，根本无法挡住女真人进入京畿的步伐！从蓟北到大同，到处千疮百孔，女真人可以随意的选择从某个地点入寇，而大明需要处处设防！
温体仁大怒，但多年养成的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让他只是冷冷的盯着温育仁，一句话也不说。
温体仁岂能不知温育仁的心思，见他犹自不服，喝道：“以后千万不要起这份心思！要知道，现在朝中的人都紧盯着我们，我们露出一点疏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看看，几年来，多少大臣下了诏狱，你以为紫禁城里的那位是好糊弄的？”
温体仁锐利的目光射向温育仁，一言不发，直把温育仁看得紧张不已。对这个大哥，他一向既敬又怕，自己的心思向来瞒不过大哥。
温体仁厉声道：“你以为那军器好占便宜？趁早收了这份心思！军器局里面水深着呢，张彝宪监管户工两部出纳，一直与周士朴打擂台，我们万万不可搀和！”
周延儒执政时，温体仁冷眼旁观，早就知道官兵既不是由于战斗力低下，也不是由于兵力不够，最关键的原因就在于事权不统一，互相推诿，导致贼寇流窜至今。
温育仁脸涨得通红，辩解道：“我只是想让大哥得皇上看重而已，又没想着分一杯羹！”
……
一副盔甲和钢弩而已，总重不超过三十斤，一个小太监完全可以拿着走，但是两个小太监抬着盔甲走得气喘吁吁：朱由检走得太快了！朱由检就这性子，想到什么事情，恨不得马上完成。
温体仁阴郁着双眼，暗思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待山西前线再来一次败仗，就可以将两件事情抛出，周延儒去职几乎已经成为定局。
朱由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古有郑人售矛盾，今有楚人献弩甲，哈哈哈！”
温体仁头疼不已，只好先把财政问题抛在一边先不理。
紧接着，荆州军战后调整开始，林纯鸿没有得力人手协助，每天忙得天昏地暗。即便如此，林纯鸿也没有忘记用眼睛盯着左良玉。
原来，温体仁听闻东林余孽弄了一些奇兵利器敬献给皇上，并且把皇上哄得很开心。心里老大不爽的温体仁便令梁廷栋进宫，汇报杨遇春战亡的消息。但是他没有料到左良玉的战报来得这么快，并且是两仗皆胜的战报。
朱由检在御座前走来走去，还在那里念叨：“果然是神兵利器，林纯鸿靠着这个三战三胜。梁廷栋，既然罗汝才已经溃败，令左良玉继续谨守涉县，立即令林纯鸿从涉县赶赴顺德府，堵住贼寇南下之路！”
朱由检将战报递给梁廷栋，梁廷栋阅读后，心里不是滋味，暗自叹道：温阁老啊温阁老，千算万算，没有料到战报来得这么及时！
左良玉现在对林纯鸿的兵甲武备羡慕不已，手头更是有一套林纯鸿赠送的板甲，一把马刀和一张钢弩。左良玉翻看着板甲，整副盔甲总重不超过三十斤，比鱼鳞甲轻便多了。
温体仁沉吟道：“好用是当然的，否则那林纯鸿率领一群乌合之众，如何阵斩满天星？”
勇士好酒！更何况是庆功酒！
朱由检的话让梁廷栋大吃一惊，忍不住对朱由检刮目相看。朱由检也是聪明人，但平日总是被焦虑和急切所掩盖，今日心情好，方能细细的思考问题。再说，每日的战报不断，朱由检也慢慢的看出了一些门道。
梁廷栋指着辽州说道：“刚打败闯将李自成，往北追袭中。”
五十步！
朱由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左良玉堵着涉县，轻易不能动啊，否则罗汝才东窜如何是好？”
这份战报，林纯鸿手里也有一份抄本，这是王义的功劳，王义在隐蔽战线上颇有天赋，被林纯鸿带到了北方，准备待时机成熟，组建军情司。
左良玉盯着板甲发呆良久，拿起马刀虚砍了几刀，扔在了一边，又拨了拨钢弩的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战功显赫，皆赖兵甲之利，好个林纯鸿，老子会为你请功，为你的精锐兵甲请功！”……
罗岱侍立在左良玉面前，说道：“大帅，那荆州兵中，板甲居然有五百多副，林纯鸿与贼寇恶战三场，伤亡不到一千，全赖此甲之力！”
周士朴出宫后，弯也不转，径直前往文渊阁，与周延儒商讨军器制作之事。
弩箭射出，不多时，小太监喊道：“板甲一个小窝窝，弩箭没有射穿板甲！”
紫禁城宫后苑。
周士朴皱眉道：“一府都能造几百套板甲和钢弩，想不到堂堂大明朝廷，居然被那黄白之物难倒了！如之奈何？皇上正在兴头上，不能不造啊！”
罗岱愤愤不平的说道：“要是我们的将士都穿着这个，辽州一战怎么可能伤亡过半？”
哎，这内阁首辅也不好当啊！但是，温体仁能选择不当吗？不行，政治上收手，无异于自杀！
朱由检能不愤怒吗？他拼命压制住想把梁廷栋狠骂一顿的冲动，自己拿着舆图看顺德府到底在什么地方。朱由检能够压住自己的愤怒，当然有板甲和钢弩的功劳在。
骆养性答一声“是”，走到木人面前，高高的举起绣春刀，用尽全身力气往板甲的胸部砍去，哐的一声，火星四溅，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让在座的每个人牙齿发酸。骆养性的绣春刀刀口卷起，已经彻底成了废物。
梁廷栋道：“回皇上，正有这个忧虑！”
罗岱冷汗直冒，膝盖一软，跪地道：“属下知错，属下急着赶赴辽州，没有料到贼寇突然突围，猝不及防下，吃了大亏！”
罗岱以头磕地，道：“属下明白，谨遵大帅吩咐。只是荆州兵过于嚣张，隐隐不听属下调遣，还望大帅深思！”
“皇上，畿南顺德府急报，邓玘部将杨遇春中伏身亡！”梁廷栋面无表情，如同在诉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般。
骆养性从武器架上拿过一柄长枪，后退好几丈，鼓足劲，大喝一声，往板甲刺去，其声势和力度只让朱由检吓了一跳！长枪的枪杆瞬间弯折，但枪头却未透入板甲。
“干……”上百个勇士的吼声一起发出，声震云霄！
温育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瓮声瓮气的说道：“那张溥得意的嘴脸小弟看得就心烦，我不去，大哥派别人去吧！”
骆养性双手高举绣春刀，刀刃向着自己，跪着呈给朱由检。朱由检接过绣春刀，仔细查看，还用手摸了摸刀的卷口。曹化淳紧张得直叫：“皇上小心啦，刀口锋利！”
梁廷栋狐疑的移动到朱由检身前，且见朱由检敲着顺德府这个地方说道：“奏报紫金梁设伏，打败了邓玘，自此，贼寇岂不是大规模进入了北直隶？”
林纯鸿大喜，拍着勇士的肩膀，连声赞道：“好！好汉子！就冲你这份勇气，还怕没有仗打？”
温育仁无法，只好答应温体仁的安排，磨磨蹭蹭的准备南下苏州。
朱由检兴奋得无法自已，走到木人身边，不停的抚摸着板甲，刚才的绣春刀仅仅只在胸部留下了一条淡痕，而枪头刺的地方，凹进去一点小洞。
左良玉喝道：“你也是老行伍了，居然如此轻敌，以后接敌之前，探马至少放至二十里远！”
朱由检头也不回，不耐烦的挥手道：“去去，快去叫几个锦衣卫来！”
当朱由检回到乾清宫，请求觐见的人络绎不绝。紫禁城从未守住过任何秘密，朱由检今日心情好的消息传出去后，大臣们当然要赶紧觐见皇上。
温育仁大吃一惊，问道：“大哥向来不是与东林和复社为敌么？怎么反而要小弟去加入复社？”
曹化淳立即停下来，待喘匀了气，叫来一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
温体仁的弟弟温育仁嘿嘿一笑，说道：“听闻荆州弓兵中板甲不过四百多副，钢弩多点，大约有上千副吧，这东西说起来好听，战场上好用与否，也不知道。”
三十步！
温体仁提到诏狱，温育仁打了个寒噤，连声说道：“小弟知道了！”
梁廷栋低着头，就等着朱由检的雷霆之怒，可等了好久，发现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惊奇不已的梁廷栋偷眼望去，发现朱由检正在看舆图！
朱由检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紧紧的盯着往回狂奔的小太监，忍不住叫道：“怎么样？”
朱由检哈哈大笑道：“刀口再锋利，碰到了板甲还不是卷了口！听闻战场上用得最多的是长枪，骆养性，你用长枪刺刺看！”
说实话，周延儒收受神一魁的贿赂连温体仁都不信，但是，温体仁就要是借这个事情将水搅浑，然后抛出重磅炸弹“羲皇上人”！
朱由检甚少至宫后苑，当听闻皇上驾临，自皇后以下，嫔妃纷纷出来接驾，于是吾皇万岁的呼声此起彼伏，朱由检看都懒得看这些嫔妃，径直往演武场走去。其身后跟着曹化淳和几个小太监，其中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副盔甲和钢弩，赫然便是林纯鸿进献的板甲和钢弩。
这话让大家哈哈大笑，韦悦翔笑骂道：“神卫营就千把多人，抓四万个，你一人就要看护四十个，你准备怎么看护？”
梁廷栋顺着朱由检的话说道：“要不调左良玉北上，与卢象升共同夹击紫金梁？”
不多时，骆养性指挥使亲自带着两个锦衣卫赶到宫后苑，恭恭敬敬的侍立在朱由检身旁。
在大明，工部的军器局、内府的兵仗局乃兵器制造的管理机构，下设众多工坊，各省都司、卫所也遍设杂造局，专管所在卫所的兵器修造。其中军器局主管冷兵器和盔甲制作，而兵仗局主管火炮、火铳制作。
修复与复社的关系只是第一步，目前朝廷的症结在于财政危机，这才是最头疼的问题。加税几无可能，阻力太大，再则民间被加税多次，早已不堪重负，继续加税，无异于饮鸩止渴。要不就学学神宗皇帝，四处派出太监征收商业税？这倒是个办法，不知道朱由检是否同意。
板甲和钢弩的样品已经送到了紫禁城，左良玉再怎么做文章，也是白搭。
小太监大喊道：“板甲被射穿啦，板甲被射穿啦！”
朱由检霍地站起，急道：“刀拿来朕看看！”
温育仁头慢慢垂下来，不言不语。
接着，朱由检又叫道：“赶紧宣周士朴！”
一个勇士满脸通红，踉跄着走上前来，叫道：“将军，下次打仗，一定要安排神卫营打头阵，这次驻守在涉县，兄弟们都憋得难受！”
朱由检连忙接过战报，读完后，忍不住兴奋的站了起来，连声道：“好啊，好啊，曹文诏未到涉县，罗汝才就已经败逃，哈哈！”
朱由检沉吟道：“卢象升堵着大名府，紫金梁无法北上和东去，唯有南下一条路，可惜顺德府南边无重将镇守，否则定可以将紫金梁围剿！”
温体仁接着说道：“如果张溥打算和为兄合作，他会对你客气的，你在复社不但不会受气，还会如鱼得水。若那张溥看不透时局，兀自妄自尊大，也不会接受你加入复社。你的任务就是试探一下，明白了吗？”
为了防止有心人借荆州弓兵的板甲和钢弩做文章，在林纯鸿被任命为游击将军后，他要求高斗枢将板甲和钢弩的制造之法献于朝廷。对于这个要求，高斗枢自然无不应之理，如果板甲和钢弩能得到崇祯的赏识，功劳自然有高斗枢的一份。
梁廷栋在乾清宫已等待多时，听闻后，整理一下衣冠，方进入乾清宫。
现在朱由检既然知道了荆州府造出了板甲和钢弩，将周士朴叫来询问军器局能否仿制。周士朴一介文官，刚由户部侍郎转为工部尚书，不通军械制造之术，哪里知道军器局能否仿制？当下也不敢把话说满，只说需要聚合工匠琢磨琢磨。
这名锦衣卫号称神射手，为了在皇上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端着弩瞄准了好久，方才松开弩机。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弩箭瞬间击中了远处的板甲！
……
将士们听闻之后，几乎疯狂！十个人两坛酒，足以让大部分人尽兴，要知道，山西这个地方现在粮食都没有，酒更是稀缺之物，寻常百姓，哪能饮酒？
温体仁真心希望能与东林党、复社修复关系，毕竟，谁也不愿意当政时，下面有一群人不停的唧唧歪歪，阻扰自己的施政。派出温育仁试探张溥，便是第一步。温体仁相信，东林党尽是一般老家伙，位高权重，拉拢极难，但复社基本是年轻士子，位卑，急欲晋身，自己正好能满足他们的愿望，双方有合作的基础。
温体仁厉声道：“幼稚！王应熊和梁廷栋乃朝廷重臣，岂能去加入复社？”
“正从泽州往涉县赶，与左良玉一起围堵罗汝才。”
朱由检见两个锦衣卫将板甲穿在了木人身上，立即吩咐道：“骆养性，用你的绣春刀砍板甲试试？”
神卫营的将士们笑声更为猛烈，而勇士张口结舌，满脸涨得通红，嘿嘿直笑，说不出话来。
荆州兵营喧闹成一片，喝酒的声音羡煞了昌平兵这帮苦娃子。
就如猜谜般，朱由检的兴致越来越高，高声叫道：“将木人移到百步的距离！”
林纯鸿将战报扔在了一边，摇头笑道：“还以为左良玉有什么妙策呢，哪想到仅仅拿板甲和钢弩说事，真没出息！”
朱由检不过二十多岁，童心未泯，正在满怀期待的等待小太监汇报到底是弩射穿了板甲，还是板甲抵挡了弩箭。曹化淳絮絮叨叨的说道：“这弩装了弩机，所以刚才这名锦衣卫才能瞄准这么久，要是寻常的弓箭，哪能拉这么久啊？”
梁廷栋也叹了口气，说道：“兵力不足，能打的兵力更不足！”
温体仁听闻朱由检令周士朴督造板甲和钢弩，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就叫作茧自缚！老夫倒要看看，你周士朴拿什么造！”
林纯鸿待笑声稍停，指着勇士说道：“小兄弟，你一次抓两个，抓个十几二十次，不就成了么？”
历来江南地区乃财赋重地，如果加收商业税，势必遭到江南地区士子的反对，复社更无可能坐视，这样一来就失去了与复社合作的基础。
勇士大喜道：“对、对，我就分开多次抓……”
罗岱不敢再说，辞别左良玉而去。
曹化淳到底年纪有点大了，一路小跑，甚为吃力，断断续续的奏道：“皇上……，小的……几个都不会射弩，需要叫几个精通射术的锦衣卫来吗？”
林纯鸿倒满一碗酒，高举过头，吼道：“兄弟们，辛苦了！兄弟我在此干掉这碗，感激兄弟们！”
温体仁长叹口气，说道：“以前周延儒引东林和复社为援，为兄不得已与他们为敌。但东林和复社树大根深，深得士子之人望，在江南更是与世家豪族紧密结合，斗则两败俱伤，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现在为兄想让你试探一下张溥，看能否修复关系，引以为援！”
在朱由检看来，一百八十步的距离已经足够远，毕竟穿着板甲的木人已经快变成一个点。但是，在持弩的锦衣卫看来，木人的胸、脸轮廓分明，能够放松的去瞄准。
“哈哈哈，高斗枢和林纯鸿居然搞出这样的好东西，骆养性，再试试钢弩，用他们的弩射射他们的板甲，看看会发生什么！”
温育仁连忙道：“那大哥何不将监管打造之事接过来？也算大功一件！”
温体仁顿了顿，说道：“现在为兄有个事情要让你去做，复社的张溥正在召集四方士子召开虎丘大会，你也去苏州，找那张溥要求加入复社！”
“宣兵部尚书梁廷栋觐见……”
左良玉点了点头，脸上无丝毫颜色，道：“果然乃利器！”
对左良玉的人品，林纯鸿不抱有一丝信心。这人豺狼之性，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荆州军这块肥肉在眼前晃荡，却无法咬一口。
但是，自己担任了内阁首辅之后，该怎么办？以前和周延儒斗，自己只管搅局，不用担任何责任，一旦自己担起这个责任，考虑问题出发点就变了！
周延儒的鬓角已经悄悄的冒出了一缕一缕的白发，听完周士朴的诉说后，苦笑道：“周尚书啊，军器局造肯定没问题，但是精钢从何而来？银子又从何而来？现在连军饷和粮草都供应不足，哪能大批量造这等费钱之物？”
荆州军自抵达北方后，连战三场，甚为疲累，现在转为休整阶段。林纯鸿令参军立即按照功劳薄，对有功人士进行奖赏，并在荆州军中第一次发放了勋田。同时，林纯鸿还决定举办庆功宴，每个什发两坛陈酿！
梁廷栋暗自点头不已，难怪温阁老要我马上觐见皇上，看来皇上被东林党人蛊惑，心情确实不错。
小太监边跑边回道：“回皇上，弩箭没有射穿板甲！”
左良玉沉默半晌，道：“这个事情你别管，只管打好你的仗即可！”
看了良久，朱由检对梁廷栋招手道：“你过来，朕有几个问题！”
众人几乎从未见过皇上这么开心，一个个健步如飞，将穿着板甲的木人挪到一百八十步远的地方。
正当二人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曹化淳疾步上前奏道：“畿南战报。”
温育仁了解大哥，知道大哥这个样子就是暴走的前兆，连忙站起来说道：“大哥让王应熊或者让梁廷栋加入，不行么？小弟文章写得又不好，去了之后白白的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