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明兰崭露头角,皇帝赐封号
明兰回到春禧殿,吩咐白绣和翠微去请贺弘文和陵容过来。
陵容先到的,不知明兰有什么事,于是开口询问:“姐姐请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明兰:“你喝了那么久的药,想让太医给你看看身体。”
陵容:“姐姐的意思是。”
明兰:“眼下,咱们虽然靠着皇后,可是我冷眼瞧着,皇后并不能作为依靠,她多行不义之事,不能长久,咱们须得另谋出路才好。”
正说着,贺弘文来了。
明兰:“贺太医来了,辛苦太医跑一趟,是想请太医给安嫔号一下脉。”
贺弘文:“小主言重了。”
贺弘文说着,拿出工具,帮陵容号脉。
号完之后开口道:“小主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
贺弘文知道宫中的腌臜事不少,所以也斟酌着开口。
陵容倒是大大方方开口:“我喝过一些时日的避孕汤药。”
贺弘文见她坦诚,也就不遮掩了:“是,小主的身体,的确有经常服药的迹象。”
明兰:“那安嫔的身子,还能有孕吗?”
“若是好好调理,是可以的,不过这避孕汤药,可不能再喝了。”
明兰开口:“这是自然,若是调理的话,要多久能调好?”
“至少得养半年,待体内的避孕药物残留全部排出体外,才会有有孕的希望。”
明兰:“我明白了,那就有劳太医费心了。”
贺弘文走后,陵容开口:“可是姐姐,我眼下并无力拒绝皇后,不喝汤药。”
明兰握住陵容的手:“陵容,你愿意信我吗?”
陵容见明兰少有的郑重其事,于是点头:“在这宫里,我最信的,就是姐姐。”
明兰:“好,依我的意思,让贺太医随意找个借口,就说你身子不好,避宠半年,你愿意吗?”
陵容有些犹豫:“可是,宫内无宠便不能存活,我怕”
“所以说,你若是愿意信我,这半年,我定尽力护着你,没有孩子的话,一切恩宠都是虚的,蛰伏半年,是为了更好在宫里立足。”
陵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随即开口:“好,我听姐姐的。”
送走陵容之后,明兰喊来小桃:“我听皇后娘娘说,春禧殿的厨房倒是不小。”
小桃点头:“是,奴婢已经看过了,比延禧宫要宽敞许多呢。”
“收拾过了吗,现在可能用?”
“小主自从麝香一事之后,甚少下厨房,所以厨房只是大概收拾了一下,能用是能用,只是东西尚不齐全。”
“没事,咱们去厨房,做些点心,给皇上送去。”
“小主还是第一次主动找皇上呢。”
明兰笑笑:“是啊,从前我想着不过能在后宫安稳度日,如今看来,倒是由不得我了。”
午间,明兰带着新做的鱼汤和笋丝,去养心殿找皇帝。
苏培盛老远看到明兰过来,连忙迎上去:“盛嫔娘娘,您来了,真是难得呀。”
明兰笑笑:“苏公公,我做了些吃食,想着皇上批折子辛苦,所以送来给皇上尝尝。”
苏培盛进去禀告,皇帝也是第一次见明兰主动来,又想起她做的吃食最是不错,正好自己批折子也累了,就去暖阁见她了。
明兰进去把食盒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皇帝打量了一眼明兰:“你今日这身青蓝色的衣裳,配上这白玉步摇,倒是素雅。”
明兰笑笑:“臣妾来见皇上,自然是精心打扮的,皇上喜欢,臣妾的功夫就没有白费。”
也是在顾廷烨那里明白的,男人有时候,就喜欢女人对他上心,明兰直白地告诉皇帝,自己是为他费心的,反而更会引起对方的好感。
皇帝听了果然满意:“你心细安静,自然有你的好处,坐吧。”
明兰随即坐在炕桌另一侧,给皇帝盛了一碗鱼汤,皇帝接过尝了一口。
“你的手艺向来是不错的,折子批的朕嘴里发苦,这鱼汤很鲜美,倒是让朕有了些胃口。”
说着,又尝了一口笋丝:“这笋也不错,可见你是用心的。”
明兰笑笑:“皇上连日里批折子,总是忙碌着,所以难免心火大,嘴里发苦没味道,这笋丝微辣鲜咸,最适合皇上,配上鱼汤,刚好让陛下开开胃。”
皇帝点头:“嗯,你果然是会吃的,如此细心也是难得。”
吃完东西,皇帝也有些倦,便想歇歇再去批折子,随手拣了一本诗词看,明兰吩咐小桃收了碗筷,安静地坐在一边陪侍。
皇帝看得入迷,开口说了句:“同来望月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
明兰闻言开口:“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入水水如天。陛下这是有感而发,还是感同身受了?”
皇帝闻言倒有些惊讶,抬头看向明兰:“我从前竟不知,你也懂诗?”
明兰笑笑:“算不上懂,小时候和家中兄弟姐妹一起上过几日学,听过一点。”
皇帝饶有趣味地放下书,盯着明兰:“那你对这句有何见解?”
明兰开口:“哪里算得上什么见解,臣妾以为,前人的诗中,道尽了不少忧愁,不过大部分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
皇帝:“那你觉得,这首《江楼旧感》,也是强说愁了?”
明兰:“是不是强说愁又有什么重要呢?日子总是要向前看的,如何能只沉浸在过去。
比起赵嘏这首诗的忧愁,臣妾倒是更喜欢刘禹锡的豁达,‘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或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若是人生在世,若也能如他一般豁达,这世间又有什么难事是过不去的呢?”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他从前只知明兰不爱说话,乖巧,却不知她其实也颇有才学见地,于是和明兰讨论起来,一眼一语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苏培盛进来问皇帝要不要在养心殿用晚膳,皇帝开口:“那就在养心殿用吧,朕和盛嫔一起用。”
苏培盛点点头,出去安排。
皇帝说:“朕记得你哥哥就颇有才学,也忠直能干,没想到你也有如此才学,看来盛家于教养子嗣一事上,颇有见地。”
明兰道:“是,父亲小时候常常教导我们,做人最重要的是忠君爱国;我二哥哥也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凡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让功曹神明皆知这世上多是正直忠勇之人。”
“你父兄为人勤勉谨慎,所以你也很是妥帖周到,说起来,若是六阿哥放在你身边照顾,日后能如你二哥哥一般聪慧能干,朕也就满意了。”
明兰:“在皇上面前,臣妾这些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皇上若是能多看看六阿哥,让六阿哥多沾沾您身上的正气,便是来十个我二哥哥那样的,也是比不过的。”
皇帝被这话哄得高兴,笑道:“从前也不知你是会说话的,朕也有些日子没见六阿哥了,正好,明日散了早朝,你和朕一起去景仁宫看看六阿哥。”
明兰点头称是。
第二天散了朝,明兰在养心殿等皇上收拾好,和他一起去了景仁宫。
皇后见皇帝过来,也连忙吩咐剪秋去把六阿哥抱来。
皇帝掂了一下六阿哥:“嗯,重了不少,皇后辛苦了。”
皇后端着贤德的面具笑道:“臣妾不辛苦,六阿哥身份贵重,自然应该好好照料。”
说着,年幼的六阿哥忽然对着皇帝笑了,嘴里说着:“重了,重了。”
皇后见状开口:“六阿哥很喜欢皇上呢,知道皇上来看他,瞧瞧他多高兴。”
剪秋也捧场道:“六阿哥果真是十分聪慧,皇上不知道,六阿哥这几日,也就今日见到您才笑,外面都在说是皇上治国有方,六阿哥是上天对您的肯定呢?”
皇帝来了兴趣:“是吗?外面都说什么了?”
剪秋道:“说六阿哥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是吉星高照,失而复得,老天也不敢收。又在正月初一的破晓出生,这是预示着大清在陛下的治理下,正要如新春一般,万物复苏呢。”
皇帝听的高兴,又把六阿哥接过来抱着逗弄了一会,和皇后说道:“朕从前只知道盛嫔妥帖,却不知她也颇有才学,也难怪六阿哥天资聪颖了。”
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明兰,道:“是啊,盛嫔虽不爱说话,臣妾却听她说起过汉唐史,也是极通呢。”
送走了皇帝和明兰,乳母抱走了六阿哥。
皇后开口道:“好一个盛姝兰,本宫小看你了,原以为不过是一个畏首畏尾的,没想到她还真沉得住气,竟有她翻身起来的一日。”
剪秋:“娘娘,那怎么办,她不会想把六阿哥要回去吧。”
皇后:“哪有那么容易,本宫给六阿哥筹谋了这么久,她如今还想坐吃本宫的筹谋不成?她若是真敢从本宫手里抢走六阿哥,本宫就让她有命要,没命养。”
剪秋:“可是娘娘,近来皇上很喜欢她,她风头正盛呢。”
皇后:“后宫里有哪个女人能一直有恩宠,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找个人分宠,轻而易举。对了,安嫔呢?近来怎么不见她?”
剪秋:“太医院的人来说,安嫔最近受了寒,患了咳疾,声音已经不似从前了。”
皇后:“无用的东西!本宫用得上她的时候又不在了!去请祺贵人来。”
剪秋应了一声,出门往储秀宫去了。
自从发现明兰其实颇有才学之后,皇帝对明兰也很喜欢,常常让他去伺候笔墨,皇帝无论说什么,明兰都接得上话,而且点到即止,从不越距,皇帝对她十分满意。
明兰也隐隐有了一枝独秀之势。
皇后因为无法掌控明兰,有了危机感,急于提拔自己的手下。
这日趁着皇帝高兴,皇后开口给祺贵人提晋位。
皇后:“祺贵人近来侍候皇上,可还尽心?”
皇帝:“倒也颇尽心。”
皇后:“说起来,祺贵人的位份也很久没晋了,过些日子就是元旦了,皇上不如给她晋晋位份。”
皇帝:“说起来,也该给她晋晋位份了。就晋为祺嫔吧。”
皇后满意道:“是,臣妾会好好办的。”
皇帝接着开口:“正好,这些日子,朕也想着一事,盛嫔伺候朕也尽心尽力,朕想着,给她赐个封号。”
皇后笑意有些僵硬,强撑笑道:“是吗?皇上可有好字了?”
皇帝点点头:“朕原先想着,她名字里那个‘姝’字,极不错,也很适合她。不过若是用名字里的字,显得不够重视。
她既然喜欢刘禹锡的‘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朕便打算用同音的‘瑜’字给她做封号。
瑾瑜,美玉也!很适合她。”
皇后也没想到,皇帝已经对明兰这么上心了。从前选封号,不过是皇帝自己想一个合适的,或者只是让内务府去拟,可是现在给明兰选封号,不仅要贴合明兰,还要考虑到明兰的喜好。
不过皇后面上还是一副贤德大方的样子点头:“恰如其分,皇上选的极好。”
这边,明兰正在春禧殿里请了贺弘文来给云贵人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