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门
第二天，山下府衙。
“这位兄台，我真的是，并且只是想要上山去道门求学而已。”李修齐一脸诚恳。
他的嗓子已经恢复了。
“别套近乎！”
眼前之人抱着手呵斥。
“长官，我真的只是想要上山而已。”李修齐改变称呼。
“不可能，没人那么傻，人家山下有指示牌，有飞艇不坐，走台阶，你觉得我会信吗？”
靠！我不知道啊，要说吗？那不是承认我是傻子了？李修齐内心开始摇摆。
……
半晌之后，李修齐站在府衙门口，他坚决不愿承认自己是傻子，不过幸好，自己也是颇有些微薄家资，不过区区一万仙银而已。
至于为啥是一万？府衙说李修齐占用公职人员，造成人员紧缺，所以临时涨价。
李修齐牵着老马走在街道上，车已经被人偷走了，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啊。
李修齐已经了解了，如今道门的道阶基本就是一个象征，没钱的才走道阶证明自己，自己要是早来个一万年，可能还有用，但是当下的世道，天赋不重要，天赋好只是省钱而已。
正所谓天赋不够，用钱来凑，不过李修齐也确定了自己天赋属于非常好的那种。会省下很多钱，可惜李修齐不缺钱。
总结一下，道阶是留给穷人的翻身机会，如果能过半山腰，道门就收下，有钱的话，上飞艇，交钱就行。
李修齐的话，直接坐飞艇就好了，根本不用受苦。
“啪！”一想到这，李修齐就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下。
我真傻，真的，我光知道这世界的画风不对，却没想到连道门也是。
不过好歹这次可以直接坐飞艇，总算是轻松多了。
李修齐付了二人一马的钱，坐上飞艇，很快就到了昨天费尽千辛万苦才到了的道门山顶。
昨日实在是落网的太快，李修齐完全没有看清道门的样子，今日看了，才发现原来道门山的山顶是一片巨大的平地，除了一个主殿，就没有其他了。
“这位兄台，我新来的，请问这道门为何如此寒酸？”李修齐看见一个头戴红帽的人，想是引导的人，于是拉住问他。
那人见了，先是伸手，拇指食指细细捻着。
李修齐见了，目瞪口呆，不过马上就是反应过来，拿出一点碎银，递上前去。
“诶，何必何必，公子哥真的是太客气了。”那家伙笑起来，口中推辞，手上却没有闲着，细细掂量，连忙收下了。
忒不体面了，李修齐觉得还没那个府衙的长官体面，人家至少理由很体面。
“小哥怎么称呼？”李修齐拱手问他。
“诺，小红帽。”他指着自己的帽子，“这广场的只要是带着小红帽的都是义务来做指引的。”
“大哥我是来报名道门的，这里道门怎么是个这样子啊？不是很气派啊？”李修齐问。
“小哥怎么来的？连这些都不知道？”小红帽打量一下他，不过倒是没有怀疑什么，纯当李修齐土冒。
“道门原来是在这里的，但是一万年前，大枫认定道门整体都算是文物，要保护起来，当时的道门不服，自家东西怎么能这样给你保护起来？那自己算什么？当时发生了激烈的交锋，官家大能和道门老祖交手，可谓是神叹鬼哀。”小红帽的神情澎湃，似乎在缅怀当时的道门的盛况。
显然，如果成功了的话不会是眼前这样，所以李修齐很淡定的等着他表演。
“大能交手就是不同，随随便便就是百年，这百年间道门疯狂新建大楼，当时外人到了，都以为自己是要进工地。”小红帽还在说。
“停，赶紧说完。”李修齐忍不了了，打断他，自己心里道门的形象不能再被破坏了。
“额，道门要把自己最近新建的房屋全部搬走，官家赔了一大笔拆迁费，同时完善了法律，新建的不能算在拆迁赔偿里面。最后只留下了最古老的大殿，并且使用权还在道门。”
“……”李修齐。
“好，很有趣的故事，现在带我去报名。”
“好嘞，讲故事一仙银。”小红帽笑着开口。
闻言，李修齐拳头硬了。
“看到了？”
“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拳头。”
“硬了没？”
“硬了。”
“所以你懂了？”
“开……开个玩笑，别当真。”小红帽见状，不敢再要了。
紧接着就带李修齐绕过人群，左扭右扭，到了一处偏僻地方。
“到了，有缘再见，我先走了。”小红帽赶紧溜之大吉。
李修齐眼前是一个非常老的老道士，头上头发几乎要掉光了，只剩下脑袋边缘一圈，活生生一个地中海。
“你好，这里是道门招生的地方吗？”李修齐表现出极高的个人修养，一般他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又是个瞎子，没看见牌？”老头瞥了一眼开口。
看着眼前桌子上的小木牌，“招商”……
“这个是？”李修齐疑惑。
老头快速瞥一眼，麻利的把木牌换了一面，现在就是“招生”了。
“没问题。”老头云淡风轻，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自己。
这能正常吗？李修齐不是很淡定了。
“你好，我是来报名的，家父大枫镇南关李靖。”
没错，李修齐父亲的名字和他基本没啥区别。
“咳咳，大枫朝的？来干嘛？还钱的？”老头直接强势岔开话题。
“您老听错了，不是还钱，是报名。”李修齐有些懵了。
“大枫朝拆迁费还没给完，想进道门是吧。呐，报名费一百万仙银。”老头伸手。
说到底居然还是要钱，李修齐大手一挥。
“小慧，给钱！”
小慧拉拉李修齐衣袖，李修齐弯下腰听她说：“少爷，没有那么多了。”
“哈哈哈，其实我是最讨厌那种为富不仁的，仗着有点小钱，目无尊长，欺软怕硬，为非作歹的人，钱算什么，我这一颗真心求道的心才是对道门的最大尊重。”李修齐挤出笑容，有些难看。
“没钱滚蛋！”
“嘶嘶嘶~”老马在一边龇牙咧嘴，顶着一张马脸，像是在嘲笑自己。
小慧这时候想了想，又拉了拉李修齐的衣袖：“少爷，说道阶的事情。”
道阶？对啊，道阶，我是走完道阶的天才，这有啥不收的？
李修齐想通了，豪横说道：“大枫的不收，那么一个天才收不收！我昨天走完了道阶。”
“再去走一遍。”
“什……什么？”
“我说再去走一遍，我就信。”老头不屑的说道。
“啊？不是，你没事吧？”
“哈哈哈，老王，别逗他了。”
这时候，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头御风而来。
“师叔。”王文银开口。
总算是有点修行样的人了，李修齐不禁感叹。
“贫道冯虚子，现为道门长老。这是老王，王文银，他在和你开玩笑。”
冯虚子，童颜笑脸，说话时天空风起云涌，时而为龙时而为虎。
李修齐看的呆了，这可不是道阶，这是个真人的势。
“呵呵，贫道修的是龙虎金丹大旨，如此些许异象罢了，想入道门？随我来吧。”
李修齐看了，认定其有大能，一个字，想学，就跟上去了。
冯虚子带着他又是左拐右拐，居然拐到后门进了大殿之中。
大殿门槛后紧挨着摆着一个祖师雕像，后面才是房间，而且这个房间还摆着一个祖师雕像。
“这是？”
一时间李修齐想起了猴王三鼓入室，以为这就要传法了，这也没敲我啊？
“外边做成供游客观赏的观赏区了，这里才是我门入教的地方。”
李修齐略作思索，想来外面那么多人，游客应该才是大部分。
“咱门派穷成这样了？”
“这事，谁问谁死。”
“懂了，不问，怎么测试？”李修齐转而问起测试的事。
冯虚子拿出一炷香，点燃，插入香炉。
“坐下。”
李修齐闻言，扯过一个蒲团，坐下了。
冯虚子闭上双眼，口中呢喃一阵，脸色微变，金虎白龙在身边显现，隐约中还带着一些低语，似乎暗中有人在交谈。
“祖师，你同意吗？”突然间，冯虚子开口一问。
……
无人回应。
良久，整个大殿似乎被隔离了人世间，寂静的可怕，慢慢的连重力都消失了，李修齐似乎都要飘飘而起了。
可是似乎没有任何回应，虽然李修齐还是能感觉到一些赤裸裸的窥视感。
就像有无数人在默默地看着他。
“咯咯咯。”
寂静之中，祖师像开始有了动作，李修齐抬头，看到一个个手指结在一起，形成一个手印。
“慈尊印。”冯虚子认出来了，李修齐刚以为他知道什么意思了。
就看到他转而又开口：“祖师不说话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祖师不开口我就当默认了！”
“磕头！”他看向李修齐。
“这也可以吗？”李修齐大感意外。
这时候祖师像已经要起身了，若是细细看去，石像已经离开宝座一寸了。
“赶快！”
李修齐赶快磕头。
石像赶紧结了个八卦印，又坐回去了，不知道刚才起身时想干嘛。
“好了，祖师认下你了。”冯虚子抚平胡须。
“您老真觉得祖师认下我了？”李修齐觉得刚才不像是要认下自己的样子。
“他又没说不同意，没说就是同意。”冯虚子语出惊人。
好霸道的逻辑，李修齐发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习惯了。
“好了，你们三个就算进我道门了。”
“三个？”李修齐有些疑惑。
“对啊！”
“小慧可以理解，老马也行？不妥不妥。”李修齐表示不妥。
这家伙刚才在王文银那的时候整个面目表情狰狞，龇牙咧嘴嘲笑自己，不妥不妥。
“祖师说不行了没有？”
“没有吧。”
何止是没有，人那是没说压根没开口。
“没有，就是可以。”
“……”李修齐。
“好了，我们走吧，回山门！”冯虚子开口终结话题。
他手一挥，大殿顶部开出一个大洞。
“伏唯祈天，洞玄明真，大块咦气，托吾金身。”
冯虚子口中捻诀，手中结印。
“祖师护佑，起！”
一阵狂风吹过，只留下李修齐孤单的身影。
“我还没上风呢！喂！谁来管管我！”李修齐对着冯虚子离开的背影奋力疾呼。
过了半晌，冯虚子驾着风回来了，阴沉着脸，御风时他入定了，他走了很远才发现少人。
“你连一点引气都没修过？”
“啥是引气？”李修齐一脸呆相。
“……”
冯虚子没有回答，黑着脸往后门走去。
“等等我，怎越走越快了，我们现在干嘛？”李修齐赶紧追着。
“这是去哪？”
“还能去哪？坐飞艇！”
冯虚子不愧是修行过的，虽是鹤发童颜，但是身体倍棒，已经走出很远了。
不过，过了一个拐角他就停住了。
“怎么了？”李修齐问他。
“我没带钱，这车费得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