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命数
这消息，无疑过于沉重了。
龙虎山老天师身死过后，灵幻界一直都以茅山的命令为先。
可如今，茅山也废了。
而且看样子，恐怕未来百年内都未必能够恢复元气，现如今，灵幻界群龙无首，加之甲申之乱的爆发……
莫说是襄助普通人之间的战斗，就是自保之力，也没了。
张之维说：“少坚师弟呢？”
“他现在人在何处？”
田晋中叹了口气：“二十四节谷混乱过后，少坚师兄作为灵幻界唯一的天师，拼尽全力设下阵法包裹住了整个二十四节谷。”
“以此防止爆炸的力量毁掉周围的一切，造成更大的麻烦。”
“之后，他就一直守在外面，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张之维叹了口气：“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田晋中说：“冯宝宝失踪了。”
“什么！”
“怎么会？”
田晋中面色凝重：“二十四节谷混乱爆发，之后的甲申之乱随即开启，龙虎山这边损失相对小了一些，我们一直在竭力维持灵幻界的安危，山中无人，所以……”
张之维叹息连连，二十四节谷危机爆发后，他就感觉到境界松动，不得不闭关冲击天师劫。
三日时间，张之维成功成就天师之位，却也无力顾及山中事务。
这几日，龙虎山内的事情一直都交由田晋中管理。
张之维能理解，田晋中虽说也算是这一代的中流砥柱，但相比较石少坚和他这样的顶尖人物，难免差了一些……
出了这种事，实在是不能太过于责怪田晋中，他已经尽力了。
“这不怪你。”
“少坚师弟说过，冯宝宝关系甚大，但此后暂时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失踪的话，对她对我们，反而算是好事，起码免除了各大宗门上山问责的麻烦。”
“此事暂且搁置吧。”
“老陆那边什么情况？”
田晋中说：“陆师兄代管三一门，一直在襄助我们平息灵幻界动乱。”
张之维点头，老陆倒是没让他失望。
田晋中说：“此外，武当等势力也出手相助，不过相比于这一场波及了整个灵幻界的巨大混乱，我们的力量终究还是太过于微弱了。”
“以我看来，这一场混乱，怕是会持续一段时间。”
张之维思索片刻。
“龙虎山继续交你暂时打理，我要去一趟二十四节谷。”
张之维早看出石少坚必定是知晓不少事情的，他心中也同样相信石少坚有处理这件事的法子。
田晋中点头后，张之维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二十四节谷。
远远的，就感觉到恐怖的力量波动。
二十四节谷内的动静已经平息，一百零八位天师加之各方门派宿老全部埋骨于此，谷中一片狼藉。
石少坚正坐在二十四节谷中央，不断调转体内力量。
在他的面前，规则的力量正不断的颤动，周遭道韵流转，衣袂飘扬，石少坚在此刻看起来如神似仙。
他似乎正在推演什么。
张之维没有着急上前，他安静的等待了好几天。
转眼，七天匆匆过，石少坚终于停止推演。
张之维赶忙上前：“少坚师弟……”
石少坚抬头，表情无悲无喜。
再多的大起大落都被石少坚尘封在了心底，张之维却从那张平静的面容之下，看到了无尽的痛楚。
二十四节谷危机爆发，石少坚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你……还好吧？”
石少坚勉力挤出了笑容：“好与不好，都这样了。”
张之维张了张嘴，想要跟石少坚说一下最近的变动，却不知从何说起，想要问问石少坚推演的结果，却不知怎么开口。
在张之维纠结的时候，石少坚率先开了口。
“归元大阵成功了，颜如玉被封印在了这里。”
这……倒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石少坚说：“但经过我的推演，发现她的实力已经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可怕了太多……”
“她对八奇技的理解，已经达到了全新的高度，等她突破封印的时候，轻而易举便可以撼动规则，逆转生死。”
“届时，规则破碎，才是真真正正的灾难。”
“这……”
张之维无比震惊：“天师之力，也抗衡不得？”
石少坚摇头：“熔炼了八奇技的她，获得了一种全新的力量，那种力量，几可比肩天师度。”
嘶……
张之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同样掌握了天师度，虽然相比于石少坚的并没有那么完整，但也同样明白天师度意味着什么。
那是真真正正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力量。
可颜如玉，却自行创造了这等力量？
石少坚说：“虽说颜如玉所创造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不如天师度，但其破坏力，实际上会更为可怕。”
其实这很好理解。
同样是一把枪，放在不同的人手中会发挥不同的力量。
在警察的手中，手枪更多的时候起到的是一种威慑的作用，没有任何一个警察会随随便便的开枪，因此哪怕是普通人知道警察手中有枪，只要自己在规则之内行事，问心无愧，哪怕枪就伤害不到自己。
但这把枪若是落在罪犯的手中，就不同了。
石少坚说：“天师度和颜如玉所掌握的力量同在规则之外，本身虽然有强弱之分，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毁灭性的力量。”
他和张之维都掌握了天师度，但却绝对不会用这种力量去毁灭这个世界，但颜如玉不同。
她的执念，她的心性都不会允许她对这种力量视而不见。
事情，就麻烦在这里。
“一旦颜如玉苏醒，动用了超出规则之外的力量，我们都不可能用天师度的力量去阻止她，除非，我们不希望这个世界还活着。”
张之维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说，这一切无解了？”
石少坚摇头：“不。”
“恰恰相反。”
石少坚沉声开口：“七日的推演，让我看到了很多东西。”
“也找到了真正的破局之法。”
张之维眼中一喜。
石少坚说：“因果也好，气运也罢。”
“归根结底，都是两个字，命数。”
“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命数，颜如玉这个不被我们所理解的生命体本身，也有属于她的命数。”
“想要终结她的命数，需要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不在你我，而是在数十年后的另一人身上。”
张之维皱眉：“谁？”
深呼吸，石少坚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
“张楚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