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小儿子的心事

    几人慢慢悠悠的，终于在午饭回到家，才到家就看见，村长带着几个汉子都在家里院里等着。秀英也很无语，下了车并没有啥好脸色，村长却见秀英回来了，热情的打招呼说：“大妹子回来了，我们等你好一会了，还特意带了一只鸡过来杀了，等你回来吃饭呢。”秀英也脸笑心不笑地说：“就先不吃饭了，我们先去把他埋了，不然一会吃了也吐了！”秀英这话一说，一行人都脸都又白了白，昨晚上秀英走了以后。雷又劈了一晚上，尸体已经被劈的惨不忍睹，村长已经让人把那一块看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那里。那尸体 ，不管谁看了，基本晚上都要做噩梦，现在连人都不敢靠近，就怕万一不小心也被雷给劈了。几人见秀英说现在就去，都如释重负，毕竟谁现在都没有胃口。

    几个人都是早上去看过的，没看过的也被看过的形容的很害怕。秀英让小儿子驾着马车去小石岗，然后找了一块方方正正的青石板。便去了祖坟那里，几人已经早早在旁边等着秀英来了。秀英一来，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在这里，几个人都心里毛毛的。生怕雷不长眼连他们一起都劈，秀英叫几人把青石板抬了放哪在旁边。然后叫几人把人重新埋了，几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埋完以后就逃也似的跑了，秀英则又给点了香，烧了一些黄纸。烧完纸便回了家，果然当天晚上便再也没有雷劈了，一天又过了一天也没有什么事。第四天，秀英见村长还不把答应的东西送来，便走到了村长家要。却没有想到村长却说：“那人虽然没有后人么，财产要归村上，我一个人说的不算。”秀英知道村长这是要耍赖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回家了。当天晚上，她就喊着自己男人，去到坟地把那块青石板抬走了。

    抬走了没有一会 ，天上又重新聚集起来了乌云，雷电一下一下的劈着尸体。把刚刚起的坟包劈开，又把尸体劈了出来，腐臭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村长也直接从梦中惊醒，梦里，他梦到那个死去的男人掐着他脖子说：“让你霸占我的财产害我被雷劈，竟然要我的财产，你也一起陪我一起去死吧。”而他则是怎么反抗都睁不开掐着他脖子的手，快窒息就感觉一道白光，他就醒了。却看见屋子外面电闪雷鸣，联想到他刚刚做的梦，他瞬间起身穿衣服便打着电筒出门。看到雷又开始劈，他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第一件事他就想去找秀英。可是又想到白天秀英白天来找他要财产，他又抹不下这个脸。便连夜去隔壁村，找隔壁村巫师。好不容易到隔壁村巫师家，隔壁巫师是个中年老头，老头连院门都没有让他进。就在里屋说：“你走吧，这事我看不了，我没有那个本事。”

    村长不死心的又走了几个村，甚至加到两千块钱都没有人愿意帮忙。村长不死心又走了两个，走到最后一个家，最后一个家终于开了院门说：“看可以，要八十只羊，两个房子！”村长一听大惊，那老头财产也就三四十只羊和一个房子。村长本来想赖掉这些钱，大不了就重新找个巫师，怎么也不可能把老头全部财产给人家。自己多多少少都可以捞点好处，却没有想现在会这样。现在他是多多少少有点奇虎难下，便回到村子。刚刚进到院子里，就见一群小伙子都在自己家等他。见他回来了，一个个都上前问他怎么样，村长很郁闷，今天村里这些小伙子为啥格外关注这件事。

    一个个再听到没人愿意来，一个叫华子的小伙子忍不住说了：“那秀英大婶子呢？上次不都是她给看的，事没看好找她没？”几个小伙子附和着要去找秀英，让秀英再给看看，村长心想，可不能去，去了不就知道自己没有给人家报酬了，村长连忙拦着说：“这不是她上次没有看好，我想着再去别处找更厉害的来看看，我这就去秀英家问问，你们就不要去了，在我家等我，一大群小伙子，去她家吓到人家怎么办？”几个小伙子一听确实是这样，他们本来就属于是村里的街溜子，名声在外的都不咋好。一起去秀英家，搞不好还会被秀英男人误会，把他们撵出去都是小事。打他们一顿就不好了，那男人家里还有猎枪，惹毛了，真会崩他们。

    几个小伙子便坐在村长家院子里，村长见他们也不离开自己家，有心想说两句，又怕说了几个小伙要跟他去。便心虚地装了点米就去秀英家去了，秀英一家都出去了，家里好像是没人。村长在门口敲了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便在旁边等着。他也不敢回家，回家以后万一那些个小伙子要去找，自己做的事不就会满村皆知。那他这个村长也就当到头了，一想秀英家地的位置，这一大家子肯定是去收稻子了。便准备去秀英家地里看看去，可是一想地里肯定好多人来帮忙，秀英感觉这事今天多半是不能善了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地里找秀英，只希望秀英能看在自己村长的面子上，给自己留几分脸面。老远就看见一大群人在地里割稻子，这是早熟稻，六月份就能收，一群人忙的热火朝天。就连小孩子都在捡掉地上的稻穗子，村长只能走过去，秀英正在割稻子。老远她就看见村长过来了，假装没看见继续割稻子。

    村长见秀英不理自己，只能尴尬地走到秀英旁边小声地说：“大妹子，大妹子，你能再去帮忙看看呗！又被雷劈了，都是一个村的，你也不能看着不管不是。你这样大家以后砸看你，大妹子啊！”秀英却白了一眼村长，说：“村长啊！你有没有听过做完道场杀毕摩，过了河就踢毕摩的故事啊！”村长一愣，旁边干活的小儿子却接了话说：“妈你家说说做完道场杀毕摩，过了河就踢毕摩的故事呗！我们都没有听过呢！”秀英白了一眼小儿子就慢悠悠地说了起来：“传说，从前阿子此秀住的有阿子土司家。阿子土司家经常捕猎。捕着捕着有 一天，套到一个神仙的儿子。这个神仙儿子貌似猴子，身穿蓝色的树须毛服。阿子土司家把它带回家里，拴在堂屋里。神仙儿子不吃不喝，愁眉苦脸地坐着。

    第三天早晨，外面有个人在叫喊，堂屋里神仙儿子听见后，答应了一声，然后东张西望，又蹦又跳。阿子土司觉得奇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说：“今天这家伙有点不对头，你们出去看看！”几个人出去看后，神仙儿子的妈妈身穿一件白服，头戴一顶白树须帽，站在阿子土司家旁边的一棵漆树上。阿子土司觉得这是一桩罕见的怪事，把他屋里的神仙儿子放出去，儿子蹦蹦跳跳的跪在妈妈面前。神仙妈妈摸了摸他的头，拍了拍身上的灰，诅咒道：“阿子土司家父死不留儿，母死不留女”骂完后，母子俩一同飞到空中去了。

    阿子土司被吓得心神不安，请了许多毕摩来防邪避灾，仍然没什么效果。阿子土司出了个主意：今天我家遇到了怪事，俗话说“做完道场杀毕摩，过了河就踢毕摩”。这是防邪的最佳办法，今年请毕阿苏拉则来做道场，做完道场后，杀掉毕阿苏拉则，也许这样可能挽回我们全家的命运。全家认为这确实是个好主意。阿子土司一家人商量着要杀毕阿苏拉则的秘密，无意中被一个得了眼病的小丫鬟听见了。

    阿子土司一家商量好后，就请了毕阿苏拉则来做道场。毕阿苏拉则没有带其他徒弟，只带了她的女儿拉则史色。毕阿苏拉则用九头牛，九只羊，九头猪，九只鸡来做道场，做了九天九夜，牛羊头蹄刮了皮放在主人家。

    做完道场的第二天早晨，阿子土司一家聚在房间外面商议如何对毕阿苏拉则下手。一只乌鸦飞到大门外的树上哇哇地叫。毕阿苏拉则也听到了，说：“这乌鸦说要出事。”知道秘密的那个小丫鬟听到后为毕摩的生命安全十分着急，想说又怕自己掉脑袋。终于她憋不住了：“毕摩爷爷！我知道一件重要的秘密。你把我的眼睛治好了，我就告诉你。”毕阿苏拉则不知她说的事重不重要，但是他同情丫鬟的眼病，顺便抓了一把木渣子，擦擦丫鬟的眼睛，念上几句经，把木渣子丢出去后，丫鬟的眼睛痊愈了。丫鬟害怕又不敢说了：“毕摩爷爷！谢谢你！但我害怕不敢告诉你。如果我说了，土司家知道后我会被砍头的！”毕阿苏拉则知道这肯定是非常重要的秘密。他对丫鬟说：“不要紧，你害怕直说，我有办法。你去找个木盆盛满水，再找个筛子盖着，用根竹管往里面吹气，我自然会明白的。”丫鬟按照他的话办了，还没等丫鬟吹完，毕阿苏拉则全明白了阿子土司要杀的秘密。他对丫鬟说：“别吹了，我全知道了，谢谢你救了我和我女儿的命，你快逃走吧，不然土司会怀疑你。”丫鬟听后跑出了房间。

    阿苏拉则跑也不是，坐也不是，不过马上他就想出了好的办法。他叫女儿去喊主人家进来。主人家还在外面商量着，把毕摩杀在房间里不好，杀在院子里也不好，最后准备给五块银子，派五个娃子去路上杀。史色去喊他们的时候，他们刚商量好，就跟着史色去了毕摩的房间。毕阿苏拉则说：“土司大人！你们家的道场已经做完了，之后，你家的命运如何，现在就到了关键的时候，我就在家里面念经，对面山上会出现一只鹿，你们就赶紧去找到它然后杀了，这样你家就可以儿孙满堂，财源滚滚，全家长命百岁，万事如意。如果我念不出鹿来，或者我念出来鹿而你们没有杀死它，那你家可就完蛋咯！”说完，毕阿苏拉则就坐在屋里拿起他的经书开始念经。阿子土司赶紧拿起弩箭守在外面观察着对面的山。毕阿苏拉则念着念着，在对面山上出现了一只鹿。阿子土司一家都跑去杀鹿了。毕阿苏拉则说：“经书斗笠朝上飞，拉则从下走。”他把经文和斗笠甩出房顶，然后他牵着史色跑出土司家。毕摩阿苏拉则父女死里逃生，脱险了。

    那只鹿被赶过去，撵过来，终于被土司一家杀死了。阿子土司似乎觉得万事大吉，感到非常高兴。但他依然没有忘记“做完道场杀毕摩”的事。鹿杀死后，还是给了五块银子让五个娃子埋伏在路边，然后他回家去找毕摩。他们回到家里，见毕摩和他女儿不见人影。他觉得非常奇怪，要杀毕摩的事只有天知地知，家里人知道，其他没有人知道呀。难道有人暴露了？阿子土司家有一本非常准确的《解密经书》，土司赶紧拿出来一翻，上面说：“是深深地水塘说的，是九只眼睛说的，是没有节子的喉管说的。”本来经书上判断得十分准确，深深的水塘是指盛满水的木盆，九只眼睛是指盖在木盆上的筛子，没有节子的喉管是指那根竹管。但是土司根本分析不出来，做梦也想不到是他家的一个丫鬟暴露的。一个深深的水塘不会说话，世上也找不到九只眼睛的人，更不知道什么没有节子喉管的人。这本《解密经书》一点都不准。阿子土司把《解密经书》带到杀鹿的地方，鹿已经快被宰杀完了，看样子只是一只普通的鹿，没有一点特殊之处。土司一家人有的有点多心，说这只鹿可能吃不得，最好不要吃；有的说哪里有吃不得的鹿肉呢，你们不敢吃，我们吃！杀鹿的人闹哄哄地争论不休，阿子土司说：“你们不要争了，究竟吃不吃得，还是拿经书来翻一下。”《解密经书》一翻，上面写着：“今年也许毕摩会给你家放毒来！”大家觉得自古以来没有听说过鹿肉有毒，也没有听过被鹿肉痨死的人。于是大家认为《解密经书》是真的不准了，阿子土司一气之下烧毁了宝贵的经书。上山打猎见者有份，大家把鹿肉你一块我一坨的分个精光。土司家从上到下，只要吃了鹿肉的，都给毒死了，一个不剩。阿子土司家从此而断根，只留下了他家放牧的地名——阿子此秀。”秀英讲完了，就见村长脸色越来越不好，又对小儿子说：“儿子你说说，这个故事让你明白了啥！”小儿子认真思考了一会说：“人不能把事做太绝，不然啊！老天都看不下去，别说是人。”秀英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割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