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怨气
这天傍晚，周嬷嬷来碧月轩寻关冉冉，说是老太太要见她。
等到了老太太所居的泰安苑发现厅中不止老太太。
姜玉林和姜承景父子也在。
关冉冉给姜玉林行了个礼。
姜玉林点了下头。
姜承景有好几天没有见她这个妹妹了。
见了关冉冉很是高兴，忙给她打招呼。
“快来，到我这边坐。”
老太太笑说：“这泼皮猴一来就跟我抢孙女，冉冉别听他的，来祖母这边。”
姜承景闻言委屈道。
“妹妹天天都陪着祖母，我都好几天没见妹妹了，想得慌祖母才不要跟我抢呢！”
“冉冉，你是要祖母，还是要哥哥。”
姜承景一边说一边朝妹妹眨眼睛，示意妹妹选他。
关冉冉却直接朝老夫人走去，坐在老夫人腿边的小杌子上。
老夫人哈哈大笑，“我孙女还是跟我亲吧！”
那语气中满是得意。
老夫人慈爱的抚着关冉冉头道。
“今儿正好你父亲和哥哥都在家中，有些事儿就要明说。”
老夫人严肃了脸庞。
“把东西抬上来。”
周嬷嬷携着几个小厮抬了三个大红箱进来。
老夫人道：“把它们都打开吧！”
姜承景和姜玉林父子以及关冉冉都是一头雾水。
并不知母亲祖母要做什么。
老太太用手指着箱子里的东西问儿子。
“你可还记得这些东西。”
永平侯走到箱子边拿起箱子里的一个青花瓷瓶道。
“这不是三年前皇上赏给我的吗？”
这个青花瓷瓶姜玉林记得很清楚。
是他三年前办差，因为办得好，所以皇上赏给他的。
不过他记得好像被妻子收到自己私库里面去了。
怎么会在老夫人这里。
姜玉林心有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
“母亲，这些东西不都是婉娘收着吗？”
“怎么如今…”
老太太冷哼一声，“是啊！怎么如今全到我手里了。”
“周嬷嬷，你给侯爷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嬷嬷于是上前一步便把今天所遇之事一一叙述。
老太太已知了前因后果，又听了一遍，刚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关冉冉见祖母呼吸粗重，知她是怒气上涌。
怕她气大伤身，忙上前拍抚老夫人的背。
姜玉林和姜承景父子也听地目瞪口呆。
姜玉林没有想到妻子和女儿那么大胆，连皇家御赐之物都敢堂而皇之送人。
这可是对上大不敬，若是被政敌知道，一不小心可是杀头大罪。
姜承景没有他父亲那么震惊，可是所受震撼还是不小。
他与母亲和妹妹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自小由祖母抚养长大。
别看他外表洒脱不羁，其实内里却是最重规矩。
母亲和妹妹所犯之事可是不同往日。
即使母亲偷偷换掉永平侯府嫡亲血脉。
在某一方面来说这也是永平侯府的家事。
除非闹到明面上，圣上未必会过问。
即使过问了，凭永平侯府在圣上心里的地位，最多是一个治家不严。
正是因为皇上重视你，才赐下御赐之物给你。
御赐之物都是应该好好收藏保存的。
丢了都是杀头大罪，何况还送了出去。
送的又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小妾。
这可是把皇上和皇后的脸皮狠狠地踩在地上。
父子两人思及此，身上都冒出一股冷汗出来。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儿子一眼。
“人常说娶妻娶贤，纳妾纳美，你那妻子最多也只能当个妾，哪有当家主母的品行。”
姜玉林被母亲当着儿女的面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可又不能去反驳。
他知道母亲说的是对的，近几日接连发生的事情。
已经彻底颠覆妻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可现在也悔之晚矣。
老太太又何尝不知。
即使她想让儿子休了儿媳妇，也不能以这两次事情为借口。
儿媳妇做的事情如果闹出来，整个永平侯府都要毁于一旦。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
“我已把她母女二人禁足，只是这始终不是长久之法。”
她看向儿子道。
“你给姜锦婳找个夫家赶快嫁出去吧！”
“别找那些显赫门楣，否则不是结亲那是结仇。”
“最好是远离京城的六，七品小官家世清白即可。”
永平侯闻言迟疑道：“锦婳不一定看得上，再说她是我永平侯的女儿…”
姜玉林话还未尽便被老夫人打断。
“她看不上！就她那奸生子的身份，连最低贱的奴仆都不如，给她嫁个六七品小官还是她高攀了人家呢！”
“你若真有本事就给你女儿找个豪门贵族，等嫁过去人家知道了她的身份底细，到时候不止她要死，就连我永平侯府也会跟着一起倒霉。”
姜玉林呐呐不能言，他又何尝不知母亲的做法是对的。
只是他毕竟养了姜锦婳十几年，一时也狠不下心来。
老夫人见儿子左右为难，只得给他下最后通牒。
“你若不愿意给她找个夫家尽快嫁出去，我就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姜玉林大惊失色道：“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拍了拍桌子用比儿子还大的声音说到。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心里只有那个孽种。”
老夫人用手指了指关冉冉和姜承景。
“可还记得这两个才是你的亲生儿女。”
“为了一个孽种，难道要把自己亲生儿女和永平侯府的前程都搭进去吗？”
老夫人再也忍受不了儿子的态度，她把这十几年的怨气都说了出来。
“当时你为了娶苏婉若，置你表妹于不顾，嘉柔可是你的亲表妹和你青梅竹马长大最后却不如一个狐媚子。”
“你的行为让你舅舅寒了心，还是我不顾老脸求你舅舅原谅，后来给嘉柔保媒了忠义侯府才让这事儿有了个圆满结局。”
“你以为嘉柔非嫁你不可吗？人家可是定川侯之女，世代勋贵，别说你小小的一个永平侯，就是天家也嫁得。”
“还不是我那哥哥，你那舅舅，心疼他外甥和妹妹孤儿寡母想要拉上一把。”
说完老夫人怔怔落下泪来。
自这儿子娶了苏婉若之后，外面的事倒还精明。
可一旦涉及到苏婉若就跟个糊涂蛋一样。
原谅她一次又一次的错误，可儿子也不想想总有一天这个错误他根本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