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再次被召
沈如烟愣了一下后，显然也已会意，“你是说我们喝的药？”
“现在看来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想来方圣早已知晓会是这样的结果，赶在宣布比试之前进货草药也不是因为为了给门派中的谁看病，而是预备给参加比试的弟子的。想来这洞中的迷香应该就是他们准备的，会出现什么样的症状他们一定早已知晓。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方谨之和他们一起进去，但是出现的症状却比其他人都重呢？
“但是谨之的症状似乎比大家要严重的多啊？”沈如烟也已想到了这层。
汪家明沉吟片刻道，“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造成这样的结果，或许他还在洞中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
“那你清醒之后，是否觉得他哪里有些异样？”
汪家明重又仔细的回想了遍当时的情形，但确实没有什么异样。那时方谨之倒在距离自己约莫三米处，他也并未看到他身上有额外的伤痕。
“没有，而且当时他的症状和你们都差不多，如果虚弱到连脉都摸不着的地步，我也就不会继续，而是直接叫守卫进来了。”
“如此说来，很有可能是你进入密道之后又发生什么事了。”
“可能吗？”汪家明皱眉道，“我醒来后看到牌位前上的香已然燃了一大半，想必时间已经过去一阵了，我失去意识后，估计连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这期间又能干些什么呢？”
沈如烟用手轻敲着太阳穴道，“但香炉里的香到底是什么时候点上的我们无法确定，有没有可能，为了让迷香发挥效用，是掌门提前命人点上的呢？”
汪家明一惊，是了，倘若是这样便能说通了。虽然感觉在幻境中过了很长时间，但是人在做梦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感觉在梦境里待了很久，其实醒来一看发现连五分钟都没到。或许是当时他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便醒来了，在密道中遭受偷袭后昏迷，距离比试结束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还记得那个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赤鬃子送到隐雾峰的人吗？”
“你是说这事也是他干的？”
“我只是猜测。既然咱们四人中只有你在中了迷香后醒来，你又非常肯定自己没有点燃油灯，还有谨之的情况如此蹊跷，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当时扶摇洞中除了咱们四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存在了。而且依照掌门和贺长老的态度来看，这件事也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掌控，所以此人应该并非由他们安排。”
“有道理，可若事实真如你所推断的一般，能在那么多守卫的眼皮子底下，潜入扶摇洞，就为了守在那里偷袭我，然后暗伤方谨之吗？动机是什么？为了报复天云派吗？是否有些太过儿戏？”
沈如烟摇了摇头，“我想如果真的有外人埋伏在天云派做了这些事，真正的原因应该并非咱们当下能猜测到的。想必咱们一定遗漏了一些重要的关节，而那便解迷的关键。”
果然不出汪家明所料，方圣第二日便急着召见了他。他右脚的伤虽然包的很扎眼，其实伤的并不算太重，所以当王佩竹推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轮椅来接他去议事厅时，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被姑娘上门来接已经有些说不过去了，若是还被轮椅接走的，让他的面子往哪放？
就这样他杵着王佩竹牌自动拐杖艰难抵达了目的地，没料到的是沈如烟和刘天逸竟然也都候在门外。
刘天逸看到汪家明连忙上前，两人虽然都已知晓对方的情况，但也少不得寒暄两句。汪家明在沟通的间隙看向沈如烟，虽然她面色如常，可他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对方周身仿佛凝结着一层寒气，多少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他知道沈如烟多半是吃醋了，毕竟刚才他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王佩竹身上。其实腿脚不便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王佩竹悉心准备的轮椅没有派上用场，又见他走起路来依旧蹒跚便嘴了他几句。两个人平日里便打打闹闹，他为了报复便故意不使力倚在了王佩竹身上。
本来只是两人间的打闹，谁知却让沈如烟逮了个正着，他想要解释一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现在的关系似乎解释了反而显得他自作多情。另一方面，大殿前人多眼杂，他也不方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单独找沈如烟说话。如此便只得一边小心睇着沈如烟的神色，一边忐忑的朝大殿走去。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只有方圣和贺春来等在大厅，其他长老并没有出现。随着距离正座越来越近，汪家明渐渐看清了方圣的面容。然而，就仅仅是一眼，便使他惊得立刻睁大了眼。
原本总是精神饱满的方圣，现如今却形容枯槁，满脸上写着疲惫。眼神中无意识地透露出的忧虑，都在昭示着对方似乎快要被压力淹没。
往日里见他，方圣的头发总是梳的一丝不苟，然而今日鬓角边的碎发看上去却有些凌乱，似乎只是随意打理了一下便出门了。短短几日不见，他的脸上徒增了几条皱纹，皮肤也变得干燥粗糙，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衣服更是褶皱不平，不再整洁挺括。整个人都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
而另一旁的贺春来，虽然看上去比方圣好些，但也终究不复往日的风采。明明已到中年，却见他鼻头冒出了一个好大的痘痘，嘴角也长着火疮，一看就知道最近没少烦心忧虑。
在他昏迷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搞得他们两个都这样憔悴不堪。
“师父，师弟师妹都已经来了。”刘天逸上前两步拱手道。
“嗯。”刚刚还在沉思的方圣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最后将视线定在汪家明身上道，“少川可好些了？”
“多谢掌门挂念，弟子今日起来感觉比昨日又好些了。”
“那便好，你们还没有恢复完全便叫你们前来也是逼不得已，”方圣顿了顿缓声道，“谨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