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背水一战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着脸颊，带来一丝凉爽。外婆早早起床，给两个孩子煮了些茶叶蛋和烙了些饼，让他们路上吃。
外婆带着满脸慈祥的笑容，牵着晓萌和东东的小手来到了火车站。随着人群缓缓登上火车，外婆紧紧握着晓萌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她轻声说道：“萌呀，妈妈独自一人照顾你们已经非常辛苦了，你一定要懂事些啊。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外婆会一直在家等着你回来。”
火车缓缓启动，逐渐驶离站台。晓萌透过车窗望着站台上的外婆，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她拼命地挥着手，试图让外婆感受到自己无尽的眷恋。而外婆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印刻在了晓萌的心底。
顾书幕和孝月一同前往火车站迎接他们归来。当看到晓萌那怯生生的模样时，孝月心中一阵酸楚。她明白这个孩子内心深处所承受的痛苦与自责，于是走上前轻轻抱住晓萌，温柔地说：“回来就好。”的确如此，面对亲人的离去，我们需要学会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并试着放下过去的悲伤与执念。只有这样，才能勇敢地迈出前进的步伐，以更加从容坚定的姿态去迎接明天。
顾书幕将东东安全送到家门口后，因为着急处理其他事情，便匆匆骑着摩托车离开了。此时，王嘉立正坐在屋里吞云吐雾，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烟雾缭绕的呛人气息。
东东刚踏进家门，王嘉立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直接抄起一根晾衣杆，气势汹汹地朝他挥舞过来，并怒斥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居然还有脸回来？晓萌人家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而已，你竟然如此大胆妄为，带着她坐火车回老家！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非得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面对父亲突如其来的斥责与责打，东东并没有躲闪或反抗，而是笔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当那根晾衣杆狠狠地抽打在他身上时，剧痛瞬间袭来，但他紧紧咬住牙关，紧闭双眼，默默等着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般的暴打。
然而，东东异常平静且顺从的反应却令顾书幕有些措手不及，原本高举的晾衣杆也停在了半空中。这时，东东用无比真挚而诚恳的语气主动认错道：“爸爸，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请您原谅我吧。”说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你就是要气死我啊！你妈不在家，你就不能稍微消停一会儿吗？”王嘉立抱着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无法言喻的无奈和沮丧。
东东看着父亲那张满是倦容且无比憔悴的脸，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愧疚之情。他知道，父亲一定是因为自己而焦急万分，昨晚恐怕也是彻夜未眠。于是，东东咬了咬牙，低声说道：“爸，我知道错了，从明天开始，我会乖乖去学校上课的。”
与此同时，顾书幕正骑着摩托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当经过厂区附近那家酸汤火锅店时，店主汪老板突然喊住了他。
“嘿，小顾，等一下！”听到声音，顾书幕连忙将车停在了店门口，然后转头看向汪老板，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老汪？有什么事吗？”
“你晓得不？小六子遭逮起来咯！卖假东西遭嘞！”汪老板晓得之前就是因为小六这两口子恶性竞争才导致顾书幕两口子连生意都没得法做：“你们不卖了，他就开始在厂里头以超低价收起日用品来喽，把厂区那些邻居些气惨了，都后悔没卖给你们。那龟儿就是个搅屎棍，后头没得货咯，他又跑切搞些歪货拿到周边镇子上去卖。我听说他卖那个洗发水哦，还害得一个镇上头的小媳妇儿头发掉了好多，后头遭查出来了，他娃就遭抓起走了。”
“他呀就是个害人精，这下看他咋个收场。”顾书幕对这种坏家伙也是恨得牙痒痒。
“老顾呀，你最近在忙啥呢？好久都没来我这儿坐一坐啦！”汪老板热情地搬出一条小板凳，请顾书幕坐下，然后转身走进屋里泡茶，边走边说：“咱们哥俩今天可得好好唠唠嗑。”想当年，厂里正红火的时候，顾书幕可是经常带着兄弟们来照顾老汪的生意。
“哎，我现在真是没事儿可干啊！以前在厂里上班觉着累，盼着早点退休。可真下岗了，反而更累了！”顾书幕感叹道。这些年来，他经历了下岗后的种种波折，四处碰壁，自信心都快被消磨光了。毕竟自己年纪大了，又没啥文化和技能，找份合适的工作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时，汪老板端着一壶热茶出来，放在桌上，安慰道：“小顾，别灰心嘛！我听人说，你媳妇儿可是个特别贤惠的女人，家里的饭菜做得那叫一个绝！”汪老板曾经见过孝月几面，印象中的她总是那么温柔文雅，待人和气。
听到汪老板提起孝月，顾书幕瞬间变得信心满满：“其他方面嘛，我可能确实比较棘手，但说到老婆这个话题，我可是相当有底气的！要我说啊，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尽管我们家经济条件不好，还有三个孩子需要抚养，但她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一丝一毫。不仅如此，还能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真是辛苦她了。”
这时，汪老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跟你聊这些也是因为咱俩投缘。其实吧，我有件事儿一直憋在心里头。你也知道，我就一个宝贝女儿，当初她非要嫁到哈尔滨去，我虽然舍不得，但也拗不过她呀。现在外孙都出生了，可我已经七十岁喽，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所以啊，我特别想过去看看他们一家人，就怕再拖下去，等我真的走不动道儿了，那就没机会咯……”原来，汪老板的老伴前几年离世了，唯一的女儿又远嫁他乡，他一个人生活实在是有些孤独寂寞。
“老哥啊，你可算是开窍啦！去年你闺女和姑爷亲自来接你，你那会儿死活不肯跟他们走。这下子想开了就对喽！趁现在腿脚还利索，过去跟他们一块儿住一阵子试试看嘛。要是实在觉着不自在，大不了再回来呗。”顾书幕心里清楚，其实老汪多少还是有点顾虑自己到了北方会不适应那边儿的日子。
“唉，我自个儿也说不准呐，这一去到底还回得来吗？又或者……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呢？只是这家店铺啊，我着实是割舍不下啊。”汪老板和他的老伴儿经营这家店已经有二三十个年头了，那可是满满当当的情感啊！
“嗐，这些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犯不着为此忧心忡忡。要么转手给别人，要么干脆卖掉得了。”顾书幕认为这些压根儿算不上什么难题。
汪老板神情专注地盯着顾书幕，语气诚恳而真挚地说道：“小顾啊，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琢磨这事。你和你媳妇眼下也没啥事可干，倒不如考虑将这家店铺接过去经营。有你们打理，我心里踏实，就算哪天我回来了，知道它还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顾书幕面露难色，无奈地摊开双手回应道：“老哥呀，我何尝不想呢？可现如今咱手头拮据，穷困潦倒，根本拿不出转接店面的资金啊！”的确如此，以他们目前的经济状况而言，实在无力承担这项生意。
汪老板似乎看穿了顾书幕的窘境，善解人意地表示：“要是你愿意接手，我可以给你个特惠价，只需收取租金即可，店里原有的物品随你使用。一年两万块的房租，不算贵吧？而且我这地方挺宽敞的，楼上还有三间屋子，足够你们一家人居住了。你回去跟你媳妇好好商议一番。”
显然，汪老板给出了极为诱人且合理的条件，他一心希望找到一个可靠之人来看守这家伴随自己数十载光阴的老店。顾书幕理解汪老板的良苦用心，频频点头应道：“我明白你的好意，回头我一定跟我媳妇好生商量一下，但这事我还真作不了主。”
顾书幕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驶回了家，原本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与孝月商讨关于汪老板店铺转让一事。然而，当他瞥见孝月情绪低落时，便暂且将此事搁置一旁。
&34;你怎么了？从送完东东回来后，你就一直忧心忡忡的。&34; 孝月敏锐地察觉到顾书幕紧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他肯定又遇到什么棘手的难题了。
顾书幕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焦虑，调侃道：&34;哎呀，你可真是个神机妙算的大师啊！难道你还能未卜先知不成？其实哪有什么心事，都是你瞎猜的啦！&34;
孝月自然深知顾书幕的性格，她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34;到底有没有心事，你心知肚明。有话就直说吧，别憋在心里憋出病来。&34; 他们彼此间已经非常了解对方。
顾书幕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向孝月倾诉刚刚汪老板对他所说的那些事情。孝月静静地坐在一旁，聆听着顾书幕的叙述，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了？我不说吧，你偏要我说，说了又惹你烦心了。”顾书幕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里很清楚，如此巨大的事情对于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庭而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孝月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什么办法？”顾书幕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法子弄到这么一大笔钱。
“唯一的办法，就是卖掉咱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然后搬到老汪店那边去住，这样一来，我们一家四口住在楼上刚刚好，楼下嘛，可以用来做点小生意。只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再也没有自己的房子了，只能长期租用老汪的房子来居住咯。”孝月深知这个决定有多难下，不仅要舍弃掉自家的房屋，还要租房开店做生意，更重要的是，孩子们也得重新去适应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
“万一生意失败，不仅生意没了，连我们的房子也会失去，那可真是一无所有了啊。”如此残酷的结局实在令人无法承受，顾书幕不禁陷入了沉思与犹豫之中。
“要不这样吧，等孩子们放学回家后，咱们一家人共同商议此事，然后通过投票来决定。”孝月似乎对这个提议略感心动。毕竟自从失业以来，夫妻二人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家庭开支面临着巨大压力。
顾书幕对此亦有所动容，心想道：“也好，孩子们如今已长大成人，理应征询他们的意见。”
晚餐过后，三个孩子迅速收拾好碗筷，准备返回各自房间继续完成功课。顾书幕出声将他们拦下，并示意三人坐下，表示他们需要召开一次至关重要的家庭会议。
“想必你们三个对于家中现状心知肚明，爸爸妈妈均已下岗，目前暂无工作。眼下恰好有个机遇摆在面前，但还需征求下你们的看法。”顾书幕简明扼要地向孩子们讲述了具体情况。
“实际上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其一是我们接着寻找工作机会；其二便是卖掉房屋，转而经营一家小饭馆。”连成年人面对这样的抉择都会感到为难，更别提仅有十来岁的孩子们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皆流露出惊愕之色。
&34;爸，既然您非要让我表态，那我就直说吧，我没啥好怕的。咱们心里都清楚找份工作有多难，如果打算卖房开店，我倒是赞同，可以尝试一下嘛，毕竟丁阿姨厨艺还是很不错的。&34;夏天毫不犹豫地表达出自身看法。
然而，刚刚从故乡归来的晓萌却有着不同想法，她觉得如此重要之事需要慎重考虑一番才行：&34;我也拿不准主意，实在太难下决心啦！要是真把房子卖了，那将来我们可得住哪儿啊？&34;
“我赞同夏天的观点，这就如同背水一战一般，如果只是待在屋子里，既没有工作又缺乏资金来源，那么我们将难以维持生计。”文苏深知家中目前面临的困境，她意识到必须采取行动才能有所改变。
孝月同样认为夏天和文苏所言极是，并决定通过书面投票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看法并作出最终决策。经过一番思考后，她将自己的意见认真地写在纸条上投入碗里。投票结束后统计票数发现，孝月、文苏以及夏天都投出了赞成票，而顾书幕与晓萌则投下了反对票。
孝月手持着投票结果郑重宣告道：“三比二，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一同下定决心，全力以赴去迎接挑战吧！”顾书幕提议全家人共同击掌以示对这个决定的支持，于是大家齐声高呼：“背水一战，必胜！”
在这一刻，家庭成员们紧密团结在一起，充满信心地准备迎接未来的种种困难与挑战。他们坚信只要齐心协力、勇往直前，一定能够战胜眼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