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陌上人如玉
噼里啪啦声震天响，众人纷纷唔上了耳朵。
祈栩二人翻身下马，一眼望去却没见到自己的父亲，其他人都在，二人愣了一下，随后上前躬身行礼：“见过三位姨娘，大哥，大嫂。”
冯氏笑着扶起祈栩二人：“好好好，回来就好，快进屋。”
谢程远的夫人也就是谢云祈的母亲母亲已经过世，谢程远没有续弦，如今家中事务是冯氏代管。
冯氏是谢程远最早纳的妾，一共三位妾室还有秦氏和乔氏。
谢谨川便是冯氏的儿子，也是长子，因为谢程远当时娶妻后许久不孕，便纳了冯氏，冯氏生下谢谨川两边，夫人才怀上谢云祈。
可生谢云祈时难产伤了身子，从此便缠绵病榻，谢云祈三岁时就病世了。
冯氏还有一个女儿，已经出嫁了，谢谨川也成婚了还纳了几房小妾，据说夫妻感情不好。
谢谨川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浪子，整日流连秦楼楚馆，和那些浪荡公子整日混在一处，也不考取功名也不从军打仗。
冯氏也很是头疼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谢元帅也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打了他多少，都改不了。
谢程远如今还挂着元帅的虚名，但手里已经没有实权了，也是皇上体恤，留着他的品级和俸禄，让他在家中休养。
谢云祈边走边问道：“爹还好吗？怎么没见他出来？”
冯氏点了点头：“好，都好，你爹腿脚不好，不宜久站，我就让他在厅里坐着等候了。”
正说着便听见谢程远的声音：“栩儿，祈儿。”
“爹，爹。”二人异口同声喊道。
谢程远许是太过激动，连连咳嗽了几声，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谢云祈连忙上前拍着谢程远的后背，谢星栩则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谢程远。
谢程远眼中有些湿润，望着谢星栩：“回来就好，两年了，做父亲的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们啊！”
谢星栩看着谢程远的模样有些担忧，语气明显很虚弱，脸色也有些蜡黄，身体比他们离开时消瘦了不少。
谢星栩皱了皱眉：“爹，您的身体大夫怎么说？”
谢程远摆了摆手：“人老了，身体自然比不了年轻时候了，将养些时日就好了，不碍事。”
谢云祈半句也不信：“还说不碍事，都咳成这样了，晚些我让大夫过来瞧瞧，我要听他亲口说才放心。”
谢星栩赞同的点了点头。
谢程远无奈，只好转移话题：“好好，你们一路赶路回来，累坏了吧！快些洗漱一番，我让下人准备饭菜，吃过饭好好休息一下。”
祈栩二人只好点点头，连日赶路也着实累了，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奏报。
二人跟着各自的下人回到了房中。
谢云祈的下人叫阿陌，从七岁便跟着谢云祈，直到他出征才分开。
阿陌找来一身深蓝色的衣袍，和一双崭新的靴子：“公子，这衣服我放这桌上了，沐浴的热水也给您放好了。”
谢云祈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阿陌福了福身。
阿陌虽然是谢云祈的贴身小厮，却也没近身伺候过，沐浴更衣向来都是谢云祈亲力亲为的，阿陌只觉得他家公子有点洁癖。
谢云祈脱下来了身上的红色短打武服，胳膊上的黑熊抓伤虽然好了，但也留下了三道疤痕。
谢云祈最后一层层解开胸口的束缚，取下头上的发冠，踏进了浴桶中。
疲惫感瞬间袭满全身，谢云祈贪婪的享受着。
他皮肤其实很白，只是常年风吹日晒，脸上有些粗糙，许是因为他是首领将军，出战几乎都带着面具隐藏真实面容，脸上也倒也没晒的特别黑。
谢星栩的下人叫阿七，因他家中排行老七，家里养不起便买给了将军府，也没取名字，家中喊他七郎，谢星栩就喊他阿七了。
阿七一边伺候谢星栩更衣一边好奇道：“公子，边疆那边苦不苦啊？”
谢星栩嗯了一声：“你说呢？”
阿七低头闭上了嘴，而后又崇拜道：“你和二公子游街时，我们都看到了，可威风了，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你们疯狂。”
说着阿七还自恋骄傲起来：“尤其是您和二公子还长的这么俊俏。”
谢星栩叹了下阿七的脑袋：“好好更衣。”
阿七撇了撇嘴心里依旧很开心：“是。”
冯氏备好了一大桌子酒菜，见二人还没出来，便派了下人去问问。
正要前往二人房中便看见谢云祈和谢星栩从房中出来。
二人相视一笑，谢云祈的房间在前，特意停下来脚步等了一下谢星栩。
谢星栩穿了一袭月牙白的常服，身型修长挺拔，头上带了一顶白玉冠将头发高高束起，少了几分战场上的威严，多了几分公子的儒雅贵气。
谢云祈身穿一袭深蓝色的常服，头发跟谢星栩梳的一样，莞尔一笑，眉眼柔和，让人觉得很是亲切，丝毫联想不到他在战场上的狠戾。
谢云祈打趣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大概就是你这副样子吧！”
谢星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哪有，哥哥长的才好看。”
阿七笑了笑：“两位公子各有各的好看。”
阿陌附和道：“是啊！快些走吧！老爷他们肯定等很久了。”
谢云祈这才收回了笑容：“走吧！”
一顿饭吃的和乐融融，连谢谨川也没有多话，只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想必也是冯姨娘和谢程远先头叮嘱了他。
不然以他的性子，少不得嘲讽挖苦两句，从小谢谨川便见不得二人好，特别是二人习武后，他打不过了，更是恨的牙痒痒，偏偏父亲还偏心他们。
他就只能言语上攻击挑衅，背地里使坏，明面上又很怂。
吃过饭后谢云祈喊来了大夫给谢程远诊治，谢星栩也在一旁看着。
大夫诊治后叹了口气：“老爷这是积劳成疾了，之前战场落下的旧疾没有好生调养，便拖坏了身子啊！”
谢云祈担忧的问道：“大夫，那我爹可能治好？”
大夫摇了摇头：“痊愈是不可能了，好生调养也许还能活两三年。”
二人皆是惊讶不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