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线索
“唤她进来。”
显然柳元熙也听到了外面交谈声,立即开口吩咐。
“是,大人。”
丁庆声音微抖。
萧烁心思敏锐,一下便抓住了他声音的变化。
之前他觉得只是丁庆脑回路清奇,但是这个突然变化的声调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只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他只得按下不表。
很快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走了进来,低着头嘴唇轻抿,好似有些紧张,衣裳在和刚刚那些官兵的拉扯中显得有些褶印。
不过她的步伐十分坚定,刚一进门,看到如此多的尸体,整个人都似乎颤抖恐慌起来,闭上眼睛一行清泪顺着脸庞滴落下来。
看到柳元熙二人后,扑腾一声便跪在地上,声音悲戚,“求两位大人给民女做主。”
柳元熙上前一步将她扶起来,声音低沉,“此次案件由本官负责,姑娘有何委屈,不妨慢慢与本官说道。”
女子像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说话断断续续,时常伴有抽噎声。
“臣女……臣女杜白薇,左司员……员外郎是我的恩师,小女子家境贫寒,住在十里外一个镇上,每次……来老师家里读书,教我读书不仅分文不收,反而时常接济我……”
听着她零零星星的说了一刻钟,也没个头绪,萧烁更是无语,很想问她一句能不能先说重点啊!
可这上司在这都没说话呢,也轮不到他插嘴,所以也就当个故事听着。
终于等女子介绍完自己,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抽泣道,“这是老师昨日在我临走时给我的信,他和我说他不小心参与进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事件当中,可能活不过当晚,所以将这封信给我……”
“他嘱咐我说,如果今天他还活着,就把这封信烧了,如果他死了,就把信交给前来调查的官员。”
柳元熙接过信,立刻就拆开用极快的速度扫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瞬时让他脸色大变,整个人都仿佛遭到了一记重击。
萧烁在一旁更是好奇这封信的内容。
似乎是看到他的表情,柳元熙神色复杂,将信递给他。
萧烁将信仔细看了一遍。
读完,倒是没有柳元熙那般凝重,只是脸上带着玩味之色,“看来,这燕都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
信上内容不多,是昨日左司员外郎在下朝后,同僚之间聚会请他去附近酒楼吃饭。
可酒足饭饱,散席之后,喝的醉醺醺的左司员外郎从包厢往外走时走错了地儿,意外撞见吏部侍郎和一个身穿黑袍,连大半张脸都被笼罩在黑帽下的一个男子谈论着什么。
喝的醉醺醺的左司员外郎没有听清前面在说什么,只是听到了魔刹二字,顿时吓得酒醒了大半。
在整个古汉皇朝,魔刹都是一个危险的话题,而吏部侍郎堂堂一个三品大官,却在私底下和人在这种场合谈论,这让他顿感不妙。
可在他想退出去的时候,仍然被吏部侍郎瞧见了,他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吏部侍郎眼底色泽晦暗不明,吓得他一个激灵。
待他回到府上,越想越是感到不安,他怀疑坐在吏部侍郎对面的那个黑衣男人可能就是魔刹的人,这让他寝食难安,害怕被对方杀人灭口。
恰巧此时他有一个学生登门拜访,于是他便写下这封信交给学生,并说道倘若他第二天还活着,会去她家里一趟。
倘若过了午时,他还没到,那她就来他府上,届时定有大人前来查案,让她只需将信交给那位大人便是。
等两人都读完了信,萧烁向柳元熙意有所指道,“大人,这杜姑娘既是这次案件的关键证人,那可得保护好了。”
他的眸底晦泽深沉,看向外面的丁庆,继续道,“而此人表现怪异,属下认为,可以带回去审讯一番,必然能得到更多线索。”
柳元熙轻轻点头,声音轻微低沉,“那就带回去吧。”
说罢,柳元熙宽大袖纹繁复的袖口射出一枚细针,丁庆还未反应,瞬间没入他的颈内。
悄无声息中,丁庆缓缓到底便晕厥过去。
见到这一幕的其他官兵纷纷面露惊疑不定之色,神色惶恐不安。
柳元熙二人缓缓走出,朝那些官兵吩咐道,“将他带到金翎卫所。”
这些官兵是丁庆的下属,听从的是丁庆的命令,知道的必然不多,抓了也没太大意义。
跟在身后的萧烁让杜白薇跟上,她既参与进了此事,如果回她自己家中不再安全,只能先将她安置在镇抚司中。
没有考究这封信的真假,只要进了金翎卫,就没有问不出的话,没有人能在金翎卫的酷刑之下,编出一套完美的说辞。
“回去吧。”
现场侦察过了,线索也得到了一些,现在就是要根据得到的线索顺藤摸瓜,只是这回钓的鱼有点大。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柳元熙和萧烁牵回马匹,杜白薇只能由萧烁带着,毕竟他一个下属总不能让上司出力吧。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
吏部侍郎府。
两个男子面对面席地而坐,中间放着一个棋盘。
其中一人四十来岁中年人模样,此刻他手执黑子正落下一子。
坐他对面的男子三十余岁,脸上带着笑意,“余大人这步棋走的好啊。”
“刚才我可是听说,左司员外郎被人给灭了满门啊!”
“哦!是吗?”那中年男人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抹笑意,目光盯着面前的人,“所以说,命运无常啊!就像这盘棋一般,入了局再想出局那就不可能了。”
“哈哈哈!侍郎大人这话别有深意啊!”那人大笑一声,“在下只是想问问,处理得是否干净。”
“这可是要命的大事。”
“哼!”那余大人只是不屑一顾,“区区一个六品小官,能翻起什么风浪。”
“他有幸能为我等的宏图霸业奉上一份贡献,他该与有荣焉否!”
对面那人但笑不语,两人相视一笑,皆对这等灭门小事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