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爆
杨绍三代皆是金翎卫出身,祖父更是燕都千户大人,所以有着强烈的忠君爱国之心,在看到血刹如此残忍杀害百姓之时,怒火不比苏百户小。
从二人的对视中,萧烁明白杨绍的意思是让他先走,多留下一人争取的逃跑时间便会多一分。
可萧烁不走的原因没有那么高尚,理由更为简单——他不怕。
就在刚才,他问过段非对上此人的胜算几成,段非答案更为干脆——十成。
“这方世界玄力本就低微,同等境界下他便不如我,何况他还是靠邪道强行提升境界,与我相比更是相差甚远。”段非语气轻描淡写,十分自信。
“你们快走啊!”看到二人皆是不动,苏百户急了,留在这里也是白白送死,还不如逃走将消息传达出去更为重要。
“萧兄走吧,我要留下来与百户大人并肩作战。”袁绍一脸坚毅。
萧烁正欲说话,血刹冷眼睥睨着众人,声音冰冷,“想走?看来你们不了解一个大境界的差距有多么恐怖。”
话音落下,血刹双手张开调动四周血液,不一会儿,血液竟然开始沸腾,在半空无规则流动着,发出‘丝丝’声响,听的人血脉喷张,仿佛体内的血液要破体而出一般。
“啊……”修为较低的人开始哀嚎,全身涨红,仿佛煮熟的鸭子一般,毛孔张大,慢慢透出血液来。
“妖人休狂。”
苏百户一声喝道,挽起身上佩刀自马背上腾空而起,刀身凝聚玄力,高举过头顶,随后一刀斩下。
刀气激起一片尘土,如浪潮般向着血刹涌去。
血刹只是冷哼一声,右手随意一挥,身后血气翻涌,铺天盖地般迎着那抹刀气。
“噗嗤!”
刀气一轰而散,但血刹的攻击不曾停歇,继续朝苏百户袭来,就在苏百户快要感受到死亡气息之时,一道幽光挡在他的身前。
红色血雾渐渐散去,一个幽暗晦泽的人影缓缓浮现。
“是他!”
本来所有人都在紧张氛围当中,以为苏百户必死无疑时,看到段非竟能轻易挡下血刹的攻击,不由纷纷感到诧异。
萧烁也很无奈,他本来不想暴露段非的真正实力,可他又无法眼睁睁看着苏百户这样的人死在他面前,于国于民,他都是一个好官。
这一点,萧烁承认,他不如他,但也不需要如他一般。
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方世界,他没有任何负担,面对苏百户这样的人,不免生出一丝敬佩之感罢了。
看到有人能挡下自己血怒一击,血刹惊疑不定,“你是何人。”
段非眼神淡漠,“死人何必如此多废话。”
说罢,手中长刀煞气凝结,缓缓抬起,目光犹如鹰隼一般。
刀锋掠过,直逼血刹面庞而来,这让血刹又惊又怒,第一次有了死亡的危机感。
不敢大意,血刹融入血色当中,红色的真气慢慢凝聚身前,试图挡下段非的攻势。
就在这时,血刹只感到耳边破空声传来,风声簌簌作响,一抹寒芒乍现。
“噗嗤。”
刀身没入血肉声音传来。
血刹从血液中浮现出来,他没想到这么轻易便被对方破了自己布下许久的血煞阵,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心知大势已去,面露惨笑。
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哈!朝廷的走狗,你们会不得好死的,我在下面等你们。”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将血河强行灌注于自身,身躯不断膨胀。
“不好!”
受伤严重的梅公公看着眼前一幕,惊声尖叫,“他要自爆,快退。”
段非一个闪身回到萧烁身边,轻功施展开来,转瞬间便推至百米开外。
“轰!”
不亚于一个小型弹药的威力炸开,萧烁站得如此远都能感受到劲风扑面而来。
金翎卫中修为不高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被血刹自爆击飞数米之远,昏倒在地,生死不知。
解决了眼前危机,萧烁知道后面挺多麻烦,这次暴露实力有多大的影响。
他之前隐藏实力,目的就是为了放松他人的警惕,之前只表现出先天境界,哪怕有人对他起了杀心也不会派出真正的强者。
毕竟——杀鸡焉用牛刀!
在这个高武世界,必须得步步为营,否则可能死的渣都不剩。
所以暂时没有理会金翎卫受伤之人,自有杨绍前去负责处理,有先天修为的他既没有和血刹交战,在自爆时反应也足够迅速,是全场除萧烁段非以外唯一毫发无损的人。
安全下来后,萧烁才开始思考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血刹被西厂之人步步紧逼,应该没有时间布置这么大的一个血煞阵才是。
宁安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应该在这么短时间内布置完成,唯一的解释是:魔刹有一个分堂就在宁安镇内,在很早之前血刹就布置好了阵法,防的就是今日情况发生。
正当萧烁打算去验证心中猜测时,梅公公拖着伤势过重的身躯道,“宁安镇往西五里处,有一间民房,那是魔刹隐秘的一处分堂所在。”
说完又抬头看了眼萧烁,神色复杂,“虽说我西厂与金翎卫一向不和,但今日多亏小兄弟相救,不知里面能有多少收获,都赠予金翎卫了。”
“咱家,要回宫复命了。”
虽说梅公公伤势严重,但毕竟有玄丹后期修为,还不至于丧命,只是以后可能突破无望了。
萧烁点点头,朝杨绍拱手道,“金翎卫这些人就交给杨兄弟了,魔刹的东西就交由我去取吧。”
杨绍也是神色复杂,以前只当是同级的人,此次回去后,只怕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以段非今日的表现,恐怕百户之位都是委屈了他。
没有质疑萧烁是否会中饱私囊,因为没有他,今日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所以只是拱手回礼,“金翎卫交给我便是。”
地上躺着一片人,晕的晕死的死,杨绍揉了揉眉心,望着入口处安宁镇的石碑,感慨万分。
“安宁镇终究是没有安宁啊!”
树木萧瑟,忽然一阵风拂过,一片片叶子缓缓落下,仿佛嘶嘶哀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