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路尾随
黑色小皮鞋踩在地板，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每一步都扣在陈衍的心弦。
他抬起头，眼睛微眯。
在微弱的光亮下，少女皮肤娇嫩，脸上不施任何粉黛，浅棕色的瞳孔在光线昏暗不定的角度下有所不同，摄人心魄，眉角处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为其添加一丝妩媚感。
只不过她的粉白两色的格子衬衫上，红色点滴十分密集，如溪流干涸过。
就像……血的痕迹？！
陈衍眉头微蹙，耸了耸鼻尖。
空气中突然弥漫出一股血腥味，在不知名香水的混合下，有些令人作呕。
少女也恰好在这时走到离陈衍跟前不到半步的距离。
两人四目相对。
仅仅片刻，陈衍就瞥过去头，看向窗外倒流的景象，想要借此转移注意力。
同时，他双手默默地捂住肚子，舌头顶在上颚，憋气，腮帮子鼓起。
感受到胃部还未消化完的食物突然涌到胸腔，他只能大喘一口气，强行将那些食物压制住下去。
恶心！
太恶心了！
陈衍敢断定，空气中弥漫的复杂血腥味儿，一定是人体内的！
而这股气体的来源，正是少女上车后所导致的，并且随着两人都接近，气味还越来越重！
嗯？
她怎么站在自己身后？
眼角的余光下，陈衍捕捉到一丝不对劲。
其实……在这名女孩上车后，他的第六感就已经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对劲。
只不过当时还抱有着侥幸心理。
毕竟谁家非凡者连续三天都能碰见各种情况不同的非凡事件？
然而，这种低概率的运气，确实还真让他给碰上了！
回头看去，恰好此时，只见少女原本姣好的面容，画风突然变得不那么正常！
她的嘴角的肌肤不断开裂，直至耳根，皮肉连着渗出的血液正慢慢往下滴落。
啪嗒…啪嗒……
寂静的车厢内，液体坠地的声音针落可闻。
不一会儿，一条带有黏腻腻的触手从少女嘴中挤出。
往下看去，它的肚子悄然挺起，膨胀起来的样子，如同里面装着一个几岁的孩童。
制服衬衫也抵不住正在膨胀的肚子，一点一点往上收缩。
肚子表面，无数条青筋错综复杂，宛若条条多脚蜈蚣。
仔细看去，那些青筋在不断变化。
在肌肤上，时不时地凸起。
在看到这骇人的一幕，陈衍并没有感到恐惧，而是强忍肚子内部肠胃的蠕动下，打开窗户。
冷风不断从露出的缝隙灌入车厢，。
陈衍趴在窗沿，感受到久违的新鲜空空气，这才感觉好受许多。
吱——
黑色的车轮与地面摩擦，产生一道划痕，公交汽车停在一个站口。
伴随电子播报，前后两扇门打开。
还需再坐两站才能到小区门口。
陈衍拿起旁边的书包，单手扶住前方的栏杆，一个斜挎而过，在车门即将关闭的前一秒，下了车。
车辆继续朝前方行驶。
后面的玻璃窗，映衬出少女的面孔。
她的嘴角洋溢着笑容，只不过到处都透露着诡异。
像是在面对美味的食材，耐心性子准备丰盛的配菜；像是猫在逮到老鼠时，先尽情玩弄一番，直到没了兴趣，才慢慢享用……
陈衍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每当细细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幕，喉咙中都会下意识地传来呕吐感。
在下车之前，他还特地往后瞄了一眼。
对于那名嘴里长满触手的少女，坐在他后面的人似乎并不知情。
准确来说是并未看到，视若无睹的样子。
或许是两者之间非凡者与普通人的关系而导致的，只要不去特意影响，那些没有关系的人并不会注重看向那些非凡者。
将书包放置于胸前，陈衍迈开步子朝自己小区走去。
刚走没几步，他就忽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他们两个已经见过面了，那么它会不会在夜晚，一路顺着方向找到他所在的小区，甚至他的家里？！
虽然未能搞懂那个家伙到底还是不是人，或者说是被污染后，沦为的一只怪物。但能通过刚才的举动得知，它是对自己抱有杀意的。
想到这里，陈衍心中一紧。
早知道就明目张胆的找个地方下车，让它一路尾随自己，然后这个不起眼的地方给它办了！
省得大晚上再扰民，叨扰的他睡不着觉，明天没有精力去上学。
大晚上的，还真有可能循着他的踪迹找来。
难不成……这一夜都要提心吊胆的度过？
陈衍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一番思考过后，他决定今天晚上就先暂住李万机家，等明天请一天的假，来专门处理那个嘴里张触手的家伙。
弄死了，还是在埋在李万机家都后院中。
至于交给李应前他们，就有些不太现实。
是他们会觉得不太现实。
一个连穿越都没穿越，没有服用非凡能力药剂的人，偶遇并杀死一个“小丑”序列的非凡者可以说是侥幸，对方吃了没有武器的亏。
杀死一只伪装者，可以说是对方“未成年”，并未拥有对人类社会丰富的认知，算是好运。
一次两次说得过去，三番两次性质可以不同了！
一天遇见一次非凡事件，真当非凡者烂大街了？！
真这样做的话，那么他的怀疑将会被大大提高，甚至会被他们用某种逼迫的手段。
至少……美人计这种他是抗不过去的！
有了大概的计划，判断完利与弊。
回过神来，保险起见，陈衍操纵失序者途径的能力，感受到体内气丝在游动中慢慢减少，他这才朝小区方向走。
一层朦胧的衣纱遮盖下，他的气息在此断层。
……
咚咚咚…
回到小区，来到李万机家门前。
陈衍扣响房门，随后站在猫眼能看到的位置，耐心等待。
嘎吱——
门响了。
先是边框处露出一条缝隙，亮光一溜烟顺着缝隙全跑了出来。
“你爹又被你送进去啦？”
陈衍像是来到了自己家一般，将书包随意丢弃在客厅的沙发上，脱下外套，随后整个人躺在上面，呈现“葛优躺”的姿势。
看到他这副惬意的模样，李万机无奈地叹了口气：“送进去了，他们说以后在这样就要交罚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