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帝路
祭坛内，小白从漂浮的状态缓缓变为盘坐，整个人如同入定一般，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让蛟龙一族的人好生羡慕。
金蛟同样的羡慕的舔了舔嘴唇，成为族长的时候，他也曾得到过馈赠，这一身的金色便是源自于此，只不过并不像小白这般，金龙仅仅只是向他体内打入一道金光，金蛟领悟了很久才将其消化。
石天走上祭坛，看着祭坛中央的真龙之灵，调整心情后深深一拜：“晚辈石天，拜见祖龙前辈。”
“起来吧。”真龙之灵凝视石天，许久才叹息着说：“没想到，你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前辈”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祖龙直接打断了石天的话，有些自嘲道：“可我如今只是一道灵体，帮不上你的忙了。”
石天凝视着祖龙：“祖龙前辈，您这是怕了吗？”
“怕？”祖龙陷入了追忆，许久才道：“你也不用激我，虽然当初我是为了复兴龙族，才将人族与龙族气运捆绑，但同样我也为人族博得了一线生机，可结果却是我龙族一脉几乎覆灭殆尽，只剩下我这样的灵体残活世间，这代价，难道还不够吗？”
石天沉默，对于祖龙的话，他并不知情。
“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祖龙见此，微微摇头道：“她几乎灭了所有，但却留下了你，同样的，只要你在，我们各族便有了复苏的可能，这就是灭世后，人间能重启的原因。”
“不可能。”石天直接否定：“我曾在听命湖见到了我的师父，我的同伴，他们虽然死了，但灵魂依然存在。”
“呵”祖龙摇头苦笑：“你难道还不明白？他们的存在，就是因为你。”
闻得此言，石天整个人微微一震，陷入了回想。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你觉得是，我就是，你觉得不是，我便不是。”
“我来陪你走这一段，还能畅饮否？”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石天，走了，你要珍重。”
“石天，珍重”
“这点需要问你自己，你认为我活着，我自然就活着，你认为我死了，我也就死了。”
“原来如此。”石天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见到曾经的那些朋友，因为这就是自己的人生线，他们依次衔接，将石天之前的整个人生完全谱写出来，这些都是他不曾忘记的深刻记忆。
想到这，石天没由来的一阵恐慌，每当畅聊完回忆后，他的朋友就会选择下线，这是不是也是自己造成的？
他看向祖龙，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祖龙沉默少许，点点头道：“他们的根基就是你，若你觉得他们死了，也许就如同昙花一般，为你绽开一次而谢幕。”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石天整个人都倒退了几步，饶是他心性坚强，也险些摔倒在地：“是我害了他们。”
这一刻，石天心如刀绞，让他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他们明明提醒我了，为何我还是那么蠢？”
石天落泪了，得而复失的感觉使他心头无比悔恨。
祖龙见此，也不由微微摇头，出言安慰说：“你不必如此，他们本就死了，你没必要自责，或许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不，不可能。”石天崩溃到咆哮：“老岳说过，他想修真的，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祖龙不再说话，有些事只能自己走出来，石天如此，他也同样如此，当初龙族不也是反对自己将气运和人族捆绑吗？最终自己一意孤行，换来的却是，人间再无真龙。
许久，石天控制了情绪，眼中带着些许希冀：“祖龙前辈，还有办法吗？”
闻言祖龙微微一窒，他凝视石天许久，缓缓道：“你是不是认为，若上天再次重启，你只要成为卫道者，那么下一次，他们还能复活？”
“不。”石天摇头：“我不会让曾经的悲剧再次上演。”
祖龙点点头：“你能这么想，说明我没看错你，石天，振作点，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也许还真有一线生机。”
石天眼眸突然有了亮光：“还请前辈告之。”
祖龙苦笑：“你不是正在做吗？”
“您是说”
石天幡然醒悟，只是话未说出口，便被祖龙打断：“知道就行，不过你要明白，你的路比我更难，这是一条没有谁成功过的死路，一旦踏上可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这么说，您是愿意帮我？”石天后知后觉，眼神充满了诧异。
“不帮你又如何？”
石天微微一窒，祖龙的变化让他有些难以估测，索性直言道：“不管您帮不帮我，我都会踏上帝路，不会成为狗屁的天子，只是”
说到这，石天有些犹豫，但祖龙却接着道：“只是会强行打破天地规则，很可能将你和人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石天点点头，苦笑说：“这几乎就是个死局，当初封神一战，人王战败，新王自贬为天子，从此人族气运被天道瓜分，人道没落，天子也断了修行之路，若我不能改变这样的结果，怕是连自保都不可能，还谈什么改变人族命运。”
“你说的没错。”祖龙感慨：“没有人王庇佑的人族，气运就是一盘菜，一旦成熟便会被瓜分，致使混战不休，可是诸仙只看自己的利益，眼看人族气运衰落也无动于衷，根本不在乎人族的死活，倒像是把他们当成了一种工具。”
说到这，祖龙微微一顿：“我也是在那时候勘破了天机，试图以龙族气运助人族打破上天限制，继而想分一杯羹，却没想到这杯羹给我龙族带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祖龙摇头叹息，有些惭愧的看着石天：“说来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我助人族打破上天限制，将龙族气运牢牢捆绑在人族身上之后，便不愿与天作对，继而自贬帝位，却不想天道无情，试图剥夺我龙族气运，我一怒之下便想断了人界的通天之路，试图将人界与天界彻底隔开，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石天点头：“我知道，焚书坑儒，二世而亡。”
“狗屁的焚书坑儒，我只是不想天道还用礼乐这一套罢了，你难道忘了，礼乐崩坏后的七国混战？况且我压根就没坑儒，烧的也不过是修道之书而已。”祖龙翻了个白眼：“好在虽然我失败了，但帝路还是保留了一点下来，人族最终还是出了不少逆天的大帝，只可惜也因我的自贬，让他们也再无修行的可能。”
“所以”祖龙神色复杂的看着石天：“要想在不打破天地规则的情况下，再度完全开启帝路，只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