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忍
司启站在换衣间外，敲了敲门：“落落。”
听到声音一愣。
她过去开门。
“司启哥”
“衣服怎么还没换下来”他站在门外，低头看着常安落。
常安落转身进去拿东西，说：“回去换也是一样的。”
她回去拿东西。
狭小的换衣间两个人，一个在内，纱裙款款，一个在外，西装革履。
一言不发的常安落回头，看到那人眉目间浅浅的笑意。
他仿佛始终都是那个样子，带笑。
看似寡欲友善实则勾人。
“走吧。”
“嗯。”他接过常安落手里的东西，语调懒懒：“再等等”
“等人吗？”常安落问。
“不是”司启长指勾着一个钥匙串，说：“等学弟学妹们，整理好现场。”
“可，你将钥匙留给他们不就好了吗？”常安落道：“反正你又不干活。”
“监工也是工作”
常安落撇嘴。
“这么着急跟哥哥走？”
常安落后退一步，又回到了换衣间里面。
司启反手，将门带上。
她站在原处，“司启哥，你都这么大人了，说话做事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
“别这么，轻浮。”常安落将想说的说出来，定定的看着他的反应。
“小尘说我年纪大也就算了，”慢条斯理，做反思模样：“落落妹妹，骂我轻浮”
“我没有骂你”
“这还不算吗”
“我只是，善意的提醒”她打死不认：“不算。”
“行，”司启眉眼笑意散开，道：“你说不算就不算吧”
常安落竟从他的话里听到了，宠溺的感觉。
她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
回到自已的椅子处坐着，没吭声。
椅子是商场的那种相连的座位。
司启走过去在旁边坐下。
常安落神色一顿，往旁边挪，两人之间空出一个座位。
看到常安落的动作，他问：“怎么，哥哥不能坐？”
“能，”她道：“但是坐一快挤嘛”
“不挤，你瘦。”
“我怕你压着我裙子。”
“”
“我裙子很贵的”
“”
常安落看司启沉默了片刻，对自己说：“转过去。”
她的肩膀被人扶着，背对着他。
将自己的背对着别人，对女孩来说实际没有安全感的事情。
她僵硬出声：“司启哥要做什么？”
听到司启回答，是一句很温柔的责怪。
“知道贵，还将头发缠在里面？”
她微愣道：“我是不小心”
常安落能感受到司启的动作很细致，将头发和拉链拨开。
大概过了一分钟
司启开口，话答得随意：“哦，我也是不小心。”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听到拉链滑动的声音。
随即后背一凉。
她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正对着他。
一只手捂在心口处，防止抹胸礼裙掉落，另一只从腰间绕至后背拉拉链。
可是拉链拉上去并没有感觉到衣服收紧，反而又滑落了下去。
她一愣，拉链坏了。
面前坐着的人静静地看着自己。
强忍住羞愧，生气，“你要向我道歉，加倍赔偿!”
“学长，你在里面吗？”
一个大一的男孩过来敲门，抬头看换衣间的牌子。
虽然觉得奇怪，可刚刚就是看到学长在这站着。
他也不敢贸然开，又道：“现场整理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来检查一下，检查后我们志愿者就回去开会了。”
常安落紧张地攥紧拳头，看着眼前的人，又看门。
司启拉着女孩走向玄关处，打开门。
常安落躲在他身后，被门挡住，门外的人看不见她。
“我一会检查，”他随意看向换衣间的身后，道：“换衣间还有些要整理，你们先走吧。”
“好的，学长再见。”大一男孩礼貌地弯了弯腰。
常安落听到，男孩对场内的人说：“大家可以走了。”
司启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把人扯过来。
常安落双手攥着礼裙，没有支撑。
脚下高跟鞋一个不稳，额头猝不及防的碰到他的肩膀处。
头，好疼
一瞬间，想起了“在茶餐厅”的事情。
回过神时，身上披了件宽大的外套。
他低头将扣子给她扣上，她一动不动。
以至于手还在外套里面捂着。
好在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宽大，手不拿出来也没事。
可是，她没有手提裙摆了。
她尝试着一只手从西服外套里拿出来去够裙子。
司启看着皱眉，直接弯腰。
她被拦腰抱起。
“锁门会不会？”出礼堂门的时候，司启抱着她问。
“会。”她又不是傻。
“钥匙在外套口袋里，锁门。”
常安落拿出钥匙来，司启微微蹲下身体。
她就被他抱着，手抖着去锁门。
他这样不累吗？她胡思乱想着，把门锁上。
抱着她下楼，她想起来问：“你还没有，检查一遍设备。”
“待会我再叫人过来帮忙。”
楼下还剩下一辆黑色的车。
“拿一下车钥匙。”
她摸了摸两只外套的口袋，都没有。
“在哪呢？”她抬眼看他问，“没有”
男人一般将车钥匙放在裤子口袋。
她忙道：“你放我下来吧，自己拿”
见人没动静，她有些急了：“司启哥，放我下来。”
司启眼皮抬了抬，散漫地笑了声，将女孩慢慢放下。
从左侧西装裤里拿出车钥匙。
车子解锁，常安落立刻钻进了后座。
她看见司启拿出手机，好像在跟谁打电话。
不一会，就从隔壁的一栋楼跑下来一个男生。
那男生见到常安落一愣。
“落落妹妹？”
常安落也迟了一下，叫人：“正安哥。”
陈正安接过钥匙串，问：“你怎么在这？”
走到后门车窗凑近看：“这么漂亮呢”
常安落盈盈一笑，乖巧答：“我跟着老师来做主持的。”
陈正安注意到女孩的衣服，问“你衣服咋了，穿着司启的外套？”
常安落一顿。
不知怎么回答才不会让人多想。
好在正安哥还没再问就被人挡住，司启长臂搂着他的脖子带着他向礼堂。
陈正安道：“不是吧，司启你这是要对人家小姑娘图谋不轨，被我发现了？”
“我靠，落落妹妹快替哥哥报警！”陈正安扯着司启的胳膊，冲常安落喊：“司启要谋杀你哥哥！”
司启手臂搭在陈正安肩膀，回头对女孩一笑：“报警现在就解决了你。”
语气有些恐吓意味。
常安落忙离开车窗，正身而坐。
陈正安看着女孩的反应，啧啧了两声。
“司启，不是哥说你，就你会吓唬人家小姑娘，要不要点脸？”陈正安拍着兄弟的肩说：“上个女朋友是不是就被你不解风情，这么吓跑的”
“别贫了，”司启眉间一皱：“帮我检查一下礼堂的设备，钥匙回头给老张。”
老张，他们导师。
他们私底下都这么喊。
陈正安看了司启一眼，嫌弃地说，“明明是求人办事，来点求人的态度行不行”
没想到司启真的好脾气地道：“哥，我还要送落落回学校。”
“行，去吧去吧。”又对常安落说：“落落妹妹，哥哥走了。”
“正安哥再见。”
她礼貌地挥挥手。
转头看到司启复杂地看了自己一眼。
他坐到驾驶座，没有回头。
只淡淡道：“裙子脱了给我。”
“什么？”
她愣了下，道：“我穿着呢，怎么给？”
“想什么呢，又没让落落现在给，”司启笑，“我给你赔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