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city walk

    家入硝子从餐厅出来之后就和我们告别了，说自己想要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没有人看着她的黑眼圈，还能对这样的要求说不。

    当烤肉的烟气与香气逐渐消散之际，夜幕降临，东京的繁华景象映射在城市的灯光之中。霓虹灯的缤纷光芒开始在街头巷尾闪烁，为这座繁忙的都市披上了一层迷人又虚幻的光彩。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每个人好像都是这座城市故事的一部分。

    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五彩斑斓的光影，仿佛是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广告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最新的流行音乐和时尚广告，吸引着路人的目光。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店铺和餐馆灯火通明，透过橱窗可以看到里面热闹的场景，人们品尝着美食，交谈着，笑声和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交织在一起。

    我好像又一次回到当年在高专学习的日子，忙里偷闲地漫步在东京街头。

    其实大约是没有什么目的的，并不是购物或者玩乐，只是仔细地感受这座城市呼吸和心跳，这样的漫步总能使我慢慢地平静下来，那些吵闹的人声和城市的噪音都让我感到安心。

    很奇怪，不是吗？

    可是人的少年时代总是如此的，做一些没有具体意义的事情、见一些没有具体意义的人便感到满足和熨帖。

    而长大，像是某种钝痛，一点点地割掉那些浪漫又愚蠢的血肉，然后脱胎换骨成一个所谓的“大人”，只是在陌生又熟悉的瞬间回忆起少年时的心境，然后感到有点酸涩。

    我们通常称之为“遗憾”。

    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容易有些感伤，大抵是东京这个城市承载了我太多太多的情感和记忆，就像飞行迁徙的鸟儿又一次回到中途落脚过的栖息地时总会收敛长途飞行之后沾满了灰尘的羽翼，短暂地想起再也不会吹回来的春风。

    可我无法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就像我从来不曾宣之于口的情愫。

    于是我只能微笑着用别的事情来牵走自己的注意力——我习惯于这样割裂自己的情感和理智。

    我想起近来在社交网络上颇为流行的city walk——多么适合我，重回故地的异国人在街头随意地走，也许是触景生情，又或许物是人非。

    我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学生们似乎非常高兴，立刻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而五条悟的神色有些复杂，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想起了那隐秘又热烈的少年时代。

    我猜大概是不会的，五条悟的少年时代是那么耀眼，天选之子那顺畅无比的学生时代和作为“最强”的青年时期，都让他长成了一个自由、阳光又热切的人，他从不曾离开自己久居的东京，又怎么会和我一样产生那种复杂的情绪呢？

    我觉得自己再也看不透他了。

    学生们走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讨论和取笑彼此，而我们则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之中。着大概就是人必经的两个阶段。

    “啊——你们真的好吵哦，还是自己去逛街买东西吧，五条老师要和东方小姐一起给耳朵放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