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电光火石间，桂卿卿脑中像转回马灯一样开始回忆。
c位这个词，除了翠柳，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过。
她给太后派了个张仲璟这个间谍，难道慕云离也给自己派了翠柳这个间谍？
不可能。
如果真的要在自己身边选一个人当间谍，黄鹂显然比翠柳更合适。翠柳不仅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心里更是藏不住事儿。
况且上一次……
翠柳为了自己惨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绝不可能会出卖自己。
桂卿卿决定当一个死鸭子，看看慕云离有什么本事能撬开她的嘴。
“陛下所言，臣妾听不大明白……”
“哦？”
慕云离的嘴角似是往上挑了挑，睁开眼睛盯着装傻之人。桂卿卿也不甘示弱，佯装无辜地盯了回去。
只是那双眼睛像是漩涡一样，盯着盯着人就好像陷进去了一般。
眼见着面前的这只小狐狸眼神变了味儿，慕云离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
“咳咳……爱妃果真不懂？”
慕云离的问话让桂卿卿回了神，她将手背到了身后，偷偷地拧了自己一下。
这个时候居然都能犯花痴，一定是原主的身体有问题，看来回去还要好好学学怎么控制。
“臣妾也是头回听说这种新鲜词汇，怎敢指点陛下？”
“既然如此，那咱们换个话题，贵妃认为黎将军如何？”
难不成祸水找人跟踪我？一个想法从她的脑中冒了出来，可表面上还是要继续装傻。
“臣妾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个黎将军？”
“当然是镇国公的公子，云麾将军黎九歌。”
“自然是俊朗不凡，骁勇善战，令人敬仰了。”
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桂卿卿面不改色地回答到。
“贵妃对自己的亲哥哥真是毫不吝惜赞美之词啊。”
桂卿卿：“！”
今日见了黎九歌之后，二人的血缘关系她连黄鹂和翠柳都没有说过，这厮是怎么知道的？就算宫中人多眼杂，让他知道了二人碰面的事情，可他们的谈话内容不应该会传出去啊……
“我和云离情同手足……”
难道是黎九歌这个铁憨憨自己说的？桂卿卿认为可能性极大。亏她还提前和黎九歌说了要暂时保守秘密，没想到一转头他就来告诉这个祸水了。
想到那个男人今天因为她连番落泪，桂卿卿又有些理解。找到了失散十六年的妹妹，为了弥补对她的亏欠，自然是想要竭尽所能地帮助她，比如让这个祸水不要像对待普通宫妃那样对待她，毕竟在铁憨憨的眼里，眼前的这位陛下可是他的兄弟。
“陛下已经知道了啊……”
桂卿卿干笑了两下。
“嗯。”
嗯？这是什么意思？
桂卿卿觉得今天一整天都不如在慕云离面前这一会儿费脑。
现在到底该说点儿什么呢？
交代一下自己身世的来龙去脉？既然黎九歌已经曝光了两人的关系，那也应该把各中曲折也都一并解释过了。
继续拍一下慕云离的马屁，夸他明察秋毫，目光如炬？不行，这人看上去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万一拍到马蹄子上，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切入正题，要求侍寝？想到这个，她的脸不禁一阵发烫。
不对啊，原小说里他明明是疯批的人设，可从自己两次侍寝的经历来看，这人的思路明明就很正常，一点儿不像个神经病。难道说，他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桂卿卿只顾自己胡思乱想，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别人的眼里。
慕云离看着这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思绪还渐渐走远，已然是出神的状态。
果然和那天宫宴上一样，除了犯花痴，就是走神儿，真是一只蠢蠢的小狐狸。
许是思考太累，桂卿卿觉得眼皮有点儿重，头也不自觉地开始耷拉。
“爱妃既然乏了，就早些安置吧。”
听到有人说可以睡了，桂卿卿下意识就想往床上躺，一只脚刚离地，却被人拦住了。
“今夜贵妃倒是主动，竟是自己往朕的床榻爬。”
这句话让桂卿卿一个激灵，找回了三分清醒。一清醒不要紧，看清了自己的位置她更觉尴尬。
此刻她就悬在慕云离的正上方，颇有几分饿狼扑羊的意味。
“臣妾只是怕陛下夜里着凉，想替陛下盖一盖。”
说罢，她真从榻里拽出了锦被，给慕云离盖了个严严实实。
一系列动作做完，也不等人说话，就自觉地打好地铺钻了进去。开始还是装睡，片刻之后，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她还真的睡了过去。
“爱妃，这个江山你来坐如何？”
听着地上的人传出了有规律的呼吸，慕云离平静地说到。
“好……”
似是有意般，对方接了一句。
“那就这么说定了。”
慕云离缓缓闭上双眼。
打地铺可没有一回生二回熟这一说，桂卿卿这次似乎有些水土不服，没睡多久，就醒了过来。
摸了摸身上酸痛的部位，她叫苦不迭。眼下至少还得两个时辰天才能亮，就这么躺着，简直就是煎熬。
“母后，母后……”
床上之人传来一阵呓语，声音不大，却勾起了桂卿卿的好奇心。
慕云离一向尊称永寿宫里的那位为太后，从未喊过她一声母后。能被他称作母后的，就只有他的生母，先皇那位早逝的皇后。
都说人在梦中也可以对答如流，说的往往还都是真话，比酒后吐真言还要玄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桂卿卿有些跃跃欲试了。
她蹑手蹑脚地从被窝儿里爬了出来，猫着腰，一步一步地蹭到了慕云离的床边。
“母后，母后……”
“母后在，母后在……”
说完，桂卿卿捂着嘴，勉强憋着笑。
“母后……”
喊了半天，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话说说？桂卿卿决定拿话吊吊他。
“皇儿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母后，您为何……”
“怎么了？”
“为何……”
不知对方是不是故意的，马上就要说到重点了，声音却越来越小，听得很是费劲儿。
为了听清楚，桂卿卿只能双膝跪地，两手扒在床沿，侧着脑袋，将耳朵附在了慕云离的嘴边。
“……自戕。”
桂卿卿：“！”
她僵住了身子，半晌都没有动弹。
对于慕云离的这位生母，原书只是一笔带过，从未解释过她离世的原因。
后宫中的女人大多不幸，十个里面估计有八个都得抑郁，想不开也是难免的。可不都说为母则刚么，况且还是一国之母，身份何其贵重，为何也会自戕？
看来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皇宫会吃人，想必是句真理。
这样说来，太后会向宫妃下手，背后也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慕云离如今这个疯批的个性，倒像是一层保护色了。
想着想着，桂卿卿忘记自己还趴在床边，不知不觉，腿有些发麻。等她想起身的时候，竟是控制不住自己，一头栽在了慕云离的身上。
受到重击，床上之人猛地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了呲牙咧嘴抵住自己的桂卿卿。
“贵妃这是何意？”
“臣妾见陛下睡着的时候似是呛住了，这才想帮您顺顺气，没想到力度没掌握好，惊扰了陛下。”
桂卿卿熟练地编着瞎话。
“朕竟不知，顺气还要用头？”
“都是民间的土方，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既然陛下无碍，那便继续休息吧，省得影响了明日上朝的精神。”
说完，她强行拖着自己发麻的双腿，踉跄地爬回了自己的被窝儿。
“爱妃，睡前和朕的约定可不要忘记了。”
“忘不了，忘不了。”
说完，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躺在地上便没了动静。
不对啊，我答应他什么了？
桂卿卿睁着眼睛，又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