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萧淑然，傲骄小娘
"哦，"李治无奈应了，手脚并用爬上马车，一头钻进车里。
还没等李治坐稳，就听到那漂亮小丫头惊呼一声："啊!"
啊甚么，啊！
这小娘怎么这么傲骄？
不过，声音还蛮好听——脆生生滴。
"你压着我新衣了，九殿下。"
小丫头趾高气扬，仰着下巴看李治，那眼神，很轻蔑！
老子欠你五百万啦，你至于如此看我嘛！
不过，这倒让李治把目光又重新落在她衣服上，红色的蜀锦，上面绣着祥云鲜花，配上她雪白的肌肤，对比起来，虽然还小，但却有天然娇艳妩媚，长大也是一祸水级别。
"对不起，小妹妹，哥不是故意的哈。"
李治朝着小萝莉露出六颗小米牙，表达他的善良童真。
李恪吩咐完车夫开动、重新钻了进来，瞧见小丫头瞪大眼睛恨恨瞪着李治。
"萧家妹子这是怎么了？"
一屁股坐下，车夫扬鞭吆喝，马车一摇一晃开始前行。
"他压了我新袄子。还~~，还~~，喊我小妹妹，他还没我大，还王爷殿下呢，真没规矩。"
小萝莉指指那块也就一平方厘米大小地方，气呼呼瞪着李治，表情狰狞，神色厌恶。
"我给你陪礼，小妹妹。"
李治瞪大眼睛，咬牙吐气。
李治很善良，但并不代表李治软弱。
李治不丑，更不会见到女孩就温柔。
你眼睛能有我大吗？
"啊？"
又是一声"啊"，今天怎么了，都变成哑子，只会啊、呀了！
李恪翘起兰花指，指着李治，啊了半天愣是放不出一个屁。
"怎么了？三哥，小弟我脸上开菊花了？你这么盯着我。"
我脑门伤疤还没好完，可也不值得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妒忌你长得比我好看？
"没事没事，萧家妹子，九弟并非有意为之。"
李恪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劝解小丫头两句。
"哼，就他？"
小萝莉下巴快把车顶捅穿。
没理她，李治侧过头，长得漂亮就了不起，拽甚么拽！
不久，就在这种令李恪左右为难气氛中，马车来到松鹤楼下。
李恪，第一个窜出去，气氛太让他难受。
"不对，孤是要去东市的，三哥，三哥，你跑这么快干嘛？
不是说好了，卖东西你帮我抬价的吗？放心，小弟一定给你分钱。
小妹妹，你是在这等我们一会呢，还是与我们一起去？放心，你若是去了，孤也分钱给你。"
"嗯，晋王殿下，你要卖东西？是偷你父皇的吧？一定是的，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小妹妹，好奇心~~，重啊！
你难道不知道好奇心重~~，会害死，猫！
但李治仍然乖乖把手表拿了出来，这么好的讨好小妹妹时机，可不能错过！
"这是甚么？亮晶晶的，一定很贵重？"
小妹妹果然上当。
李治趁机摸了一下她的手，好滑！
"亮晶晶的是琉璃，这叫手表，是看时辰用的。全大唐现在只有这一块。"
"只有这一块？你一定是偷你父皇的？"
"不是父皇的，是我师父给我的，我师父是比我那个侍卫归海一刀更利害的人。
天上地下，腾云驾雾，大内皇宫，任他来去。
我师父也叫奶爸！"
"啊！奶爸？"
小妹妹显然是被惊住，竟然也只会‘啊’了！
啊，啊，啊——啊，我，鹅，衣，乌，鱼，你以为你是背汉语拼音呢！
"对，对，对，先卖东西，先卖东西，卖了东西，就有钱请你吃饭了。萧家妹子，让九弟请客。"
果然是好兄弟，不宰兄弟的，能是好兄弟？
"好吧，好吧，但是，不能让晋王付钱，我说了到松鹤楼吃饭，怎么能让晋王殿下付帐呢？
晋王殿下，这个手表你要卖多少钱？我看至少得要三万贯才行。"
"啊！"
这下又该李治‘啊’了。
三万贯啊！
黑，真黑，小妹妹，你比我还要黑！
李格顺水推舟，"行，这个开价任务，就交给萧家妹子你，我们的底线是要一万贯，再加上两间铺子，九弟还要再开个大医馆、和一家杂货店。"
"没问题，我最擅长讨价还价。"
……
"东市"和"西市"是唐长安城的经济活动中心，也是当时全国工商业贸易中心，还是中外各国进行经济交流活动重要场所。
"买东西"一词中的"东西",最初就是指代唐长安城两大集市"东市"和"西市"。
东市是长安城中手工业生产与商业贸易中心地之一。这里店铺毗连，商贾云集，工商业十分繁荣发达。
东市由于靠近太极宫、大明宫、兴庆宫，周围多达官显贵住宅，故市中奢侈品很多，这是它在商业上不同于西市的特点。
因此城东当年不仅是达官显贵聚集地，也是文人墨客聚集地，故而后世说东市有高等级货物出售的说法也有存在可能。
所以，李治要卖手表肯定是到东市来。
东市一家最大当铺里，李格神情凄迷，悲不自禁，把两人编好的来历，挑着说了一些出来。
"如不是遭逢大难，家财散尽，我兄妹三人也不会拿出传家之宝来死当。
这手表乃是我家祖先耗尽心血制成，世间只此一件；
你看这亮晶晶的就是琉璃，再向里面看，这指针都是上等精钢制作；
你再看这琉璃，这么清晰，世间少有，据说这是鲁班用秘法制成，世间只此一个！"
胖掌柜小眼睛中精光一闪而过，笑眯眯的唤来伙计舔茶水，笑言："公子请放心，敝店信誉，远近驰名，童叟无欺，定会给公子一个公道价格。"
萧淑然听着李格在满嘴胡诌，捂着小嘴，差点笑破肚皮。
但她又怕被掌柜看见，把头转向身后，只留下一个肩膀不断耸动迷死人背影。
李治赶忙圆场道，"掌柜，你看我妹妹舍不得出卖祖传之宝，气得都哭了。"
神马？
还要哭？
萧淑然撅着嘴、转过身，在李治肥嘟嘟小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李治痛的呲牙咧嘴，谋杀亲夫啊！
胖掌柜见三人这副打闹场面，胖脸笑得像个弥勒佛："二位公子、这位小姐，小姓王，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我家姓李，来长安走亲戚的。"李格说。
姓李、走亲戚的，这么昂贵的琉璃，只有皇家和宗室才有啊，很贵的，价比黄金。
胖掌柜心里立马就有了数，这一定是皇家不知道甚么宗亲，来长安走门子、花钱太大方，一时手里缺了钱。
他才不相信李格胡诌！
"好，如此甚好，吾观三位贵人衣着打扮，似乎也不是普通人。"
聊了一阵，一个锦衣青年在伙计带领下，走进来，一进来就抱拳行礼，朗声笑："在下崔杰，是敝店的东家，这位就是李公子吧？不知想照顾敝店的生意是……"
李格向东家抱拳还礼。
掌柜一直在打探三人来历和关于手表一切，李格心知肚明，端着一张少年稚气的脸孔，装傻装天真，忽悠得胖掌柜心花怒放，几乎找不到北。
六岁小屁孩李治，胡乱抱拳还礼，从内衣口袋里再次拿出手表，笑言："就是这个东西——手表。
请东家看看这做工、这品相，当今天下，世间只此一套，再请先生听听这手表指针走动之时，清脆的声音。
这手表，无一不是精品。"
李治把手表递向崔杰，崔杰小心接过，把手表放到耳旁，听到"哒、哒、哒"的声音，脸都涨红了。
太美妙，这声音真的很清脆，仿佛是天籁！
李格笑眯眯看着崔杰涨红的白净脸膛，道："我们兄弟都是直爽人，请崔先生出个价吧！"
崔杰豪爽道："八千贯，如果李公子愿意典当，在下愿意出八千贯。"
"不行，不行，我们祖传镇家之宝，怎么只能值八千贯呢，三万贯！"
萧淑然果然灵牙利齿，出起价来一点也不含糊。
"那李公子心中数目是多少呢？"崔杰也不生气，和气笑问。
李格怎么知道该卖多少，反正东西稀奇，连唬带蒙，先抬高价格再说。
"崔先生，大唐的琉璃，在下也有幸见过几个，不说别的，只说这手表表蒙。
如果崔先生能拿出做工、品相、美观、精巧，能比得上本公子这表蒙的琉璃，不要说八千贯，一千贯我都给你死当！"
崔杰笑看李格，道："爽快！既然李公子这么信任敝店，那崔某也不多说，一万贯！凑个整数。"
李格故作漫不经心状，一点都不着急："做买卖嘛，讨价还价很正常。我们还等着去松鹤楼吃饭，本公子直说了吧，一万二千贯现钱，崔先生再搭着给我两间铺面就好。"
崔杰目射奇光，似要细细打量李格，表情貌似对李格很感兴趣，看得李格汗毛都竖起。
崔杰，你不会有断袖之好吧？！
"现钱，本公子只要一万二千贯，剩余价值，请崔先生按价值抵铺面。"李治趁热打铁加一句。
"好精明的三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