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泯然于心
如赵珉然所说，她的确背着沉重书包去到了班里，和之前那个吹着口哨高昂头颅的相比如今赵珉然面色苍白再没多余力气，连张开眼睛都有些废力了，望向窗边那双明亮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浑浊，一瞬间彩虹光线照到赵珉然头发上她还混然未知，干枯头发在光下更加毛糙，窗台上于鑫鑫收回视线正视着赵珉然也跟着收敛往日不屑表情。“真给我丢人。”自语着视线里赵珉然已经趴在桌上休息闭上双眼。
“赵珉然这是怎么了，她昨天还好好的。”在丘晓问话间窗户上于鑫鑫跳到她身边坐下，看似不再看向赵珉然，语气难得柔软。“谁知道去哪撞了邪。”
最后一排三人聚在一处也注视前排无声闹剧，老孟撑着严益禀又瞥见他额角血纹蛛网。“我说你们一个残血一个伤患，上学这么积极干嘛，又睡了一节课？”严益禀闷声嗯了一声，侧目看着老孟头上伤口已经长出不少短发，双手撑墙刚站稳，听到岳严道：“现在学校更安全。”
“行，姑且知道上学的目的，可她这样是因为失恋还是因为残血，内伤可不好治。”座位上人刚起身要把严益禀扶着坐下铃声响起班里人都跑了出去，看课表又到了体育课。“难得体育老师没生病，走吧。”
“可能是因为我们。”身后两个人没听懂岳严的话，操场上严益禀赵珉然两个人在旁边见习，离得也远各怀心事，队伍里老孟看着老师身边两个吉祥物只叹气。
听一声自由活动赵珉然想也没想往操场边缘废弃乒乓球台方向走，身后跟着三个高大男生，亦步亦趋。
“咱们这样活像鬼子进村，我说饼哥你长得挺秀气的怎么半点哄女孩子的话都不会，对你太失望了。”
三人停在远处树荫下看着赵珉然坐在球台上一脸颓丧，落叶掉下也没见她拍落。“她以前踢我的时候不这样啊。”那几人观察着也没想明白赵珉然的事，孟响肩膀被人拍打几下，岳严手指远处往这边张望的于鑫鑫，抬起下巴示意着赵珉然方向。
球台上多了个人并没有让赵珉然有半分意外，她旁边于鑫鑫撑着身后仰头看向树荫间阳光也没半点不自在，只听到旁边人像迎回老友般说着：“你来了。”
“嗯，来阻止你给我丢人。”
赵珉然驮着背回头看向身边阳光下明媚的人有些羡慕，她一身阴郁像怎么也出不来了。
“这什么眼神，就因为个男人？”说完才发觉自己语气不对，又补充着：“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于鑫鑫看向远处站着的老孟，见他对着这边比了个加油动作有些蠢，又瞥过目光，目及处赵珉然还一身颓唐，看得她也跟着皱眉，最后只不耐烦得晃荡下双腿。
“这行吗，再打起来，岳严的馊主意你也听。”远处三人岳严环胸盯着，旁边严益禀揉着额角打起精神，始终也没见台子上的人有半点动静。倒是孟响胸有成竹。“没问题，你嫂子出马一个顶俩，妥妥的情感专家，可喜欢情感分析题了。”
球台上赵珉然似乎是移动了位置，远处三人也跟着上前半步，再没看到动静又沉寂下去。
赵珉然看着旁边满不在乎的于鑫鑫有些好奇。
“你不怕？”
“不是只有你赵珉然胆子大不怕事，和你这个只会在老师面前装乖学生的相比也许我胆子更大一点。”于鑫鑫分明看过去目光有些挑衅，可又撞到赵珉然眼里的混沌迷茫，气得坐起身子面对赵珉然一时间离得有些近。“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现在是想那男人欺骗你嘲笑你的时候吗？你看看你衣服里的绷带，你快没命了你知道吗？”
手扶到纱布上，已经结痂露在外面的伤口直延伸到脖颈，摸在手中起伏明显，赵珉然抚摸着扣掉一块结痂，眼泪就跟着流了下来，只是双目无神再没焦距。
“停了你这幅样子吧，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嘛？”于鑫鑫逼近赵珉然，逼得她只敢后仰，双眼不愿看向于鑫鑫。“崔莉雅的笔记我读了，她把你写得很完美，你勇敢帅气可你在干嘛呢，岳严他藏了很多，他明显知道的比你们都多，他有信息有手段，严益禀护着他兄弟，老孟保护他们身边人，他们有方向有目标，你是谁，你在干嘛呢，崔莉雅看不明白我也读不懂，你自己看得懂吗？”看着赵珉然又流了行眼泪，于鑫鑫直接跳下台子靠着对面树上和她对峙，一时间再没言语。
“看样子那边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鑫鑫下节课的默写还没背完，这下坏了。”老孟捂着脸有些纠结，最后蹲到地上等着对面接过。听到默写严益禀伸着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晃荡着站着快有睡着了。“学神？”趁严益禀伸懒腰岳严怼上去怼了个踉跄，旁边人站稳才慢慢拍打身上衣褶回答：“别说笑，哪有什么学神，小时候老爸出差我就在补习班，我都是在开学前就提前学过这些东西的，你的功夫不也一样？”
“嗯。”岳严握上双剑也蹲下坐到老孟身边，风中严益禀勉强支撑自己，可已经身形不稳，只固执得不愿蹲下。远处于鑫鑫碎站在树旁抬头看着桌子上的人，但眼神中有些轻蔑。
“你可能只是听了太多人的话。”
于鑫鑫轻飘飘一句让赵珉然有些不安，抬起腿想环上自己发现这动作不雅观不合时宜也不是自己的习惯。一瞬间的发现让赵珉然有些手忙脚乱，回头看向远处的兄弟们说不出是欣慰还是难过，表情有些狰狞。
“他们都很好，岳严强大，一个人就能填满安静。严益禀身边总是围满了人，老孟总能找到自己的方法和世俗沟通。”赵珉然难得说了一堆话把于鑫鑫听困了，打着哈欠活动了下腿脚，原地跳了几下，耳边碎发晃荡得有些可爱。“真受不了，你最近看了什么东西，好好说话，说白了就是你没有自我。”草地上于鑫鑫向前走了几步看样子是要离开了。“好在你还不算太丢脸，走了。”
于鑫鑫毫无犹豫跑向老孟，看到对方伸手也跳起来击掌，落地瞬间被孟响扶着询问：“情感小课堂怎么样了？”
“什么小课堂？反正我教训得挺痛快的，她就不知道了。”老孟转身送着于鑫鑫，去到人群中嘱咐着她去背课文。严益禀岳严一直看向远处，赵珉然步子有些踉跄，慢慢向他们走近听见严益禀挥着手喊着：“欢迎回来。”踮起脚尖又犯了低血糖，还要靠着岳严支撑。
“回来了就该想想之后的事了。”
孟响走到岳严严益禀身后拦过他们肩膀，看到赵珉然依旧苍白脸色终于有了些笑意，不等安下心余光里严益禀额角黑网醒目。老孟笑容有些勉强。
课堂上数学老师公式写得醒目，又在黑板上叠加了一个小问，下面学生伏案写题，只有岳严仰靠墙上低眉看着笔下纸张，白纸中心四人围成圆形各自连着对应姓名，只是严益禀连的精灵这条线画了问号，赵珉然连着的叶彤画了叉，周围布局看着像之前去过场景，那些鬼怪错综复杂在一处有些看不清了。下课铃声响起纸张被夹在数学书里，桌边光线按下，再转头老孟已经到了身边。
“这是总结出可能需要的东西。”纸张放到岳严桌上，不多时桌边最后一丝光线也被遮挡，赵珉然站在几人身边，中间坐着的人侧过头看到叶彤又没来学校。“都到了刚好，一起看看还缺什么。”
“钱。”赵珉然想也没想看着一纸物品脱口而出，原本站在她身边的人转身离她远了些，靠着黑板环胸看着她有些嫌弃。“拿我当死的？小家子气。”
“也的确该你掏钱。”这微毫声音恰被严益禀听见，只觉得疑惑，怕他们吵起来口无遮拦，孟响赶紧拿过单子解释。“助燃物绳索浮板隔水袋手套都想到了，还缺什么，口罩要不要带着，咱买防病毒那种。”桌子上又打开张纸，刚好是之前课上岳严画的那张，圈起左上角位置刚好一处倚月轩一处松风乐府。
“多备照明设备，松风乐府有人居住，不可能和倚月轩一样把东西藏在楼里，根据赵珉然描述很可能在地下。”岳严在设备纸上把照明圈了起来，听到严益禀发问：“什么东西，找什么？”
“找死，找死，我们去找死行了吧。”赵珉然怒火攻心怼向严益禀刚别过头又觉得无奈看向他，最后坐到岳严对面，只低头摆弄袖口手机。严益禀还等着她回答，可赵珉然抬头看向她欲言又止。“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吗？”
“找线索，我们的前辈之前住的倚月轩被改成那样，许家还一直在那里守着肯定有问题，前几天赵珉然也证实过了，是不是岳严？”老孟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扯扯岳严袖子，只听到他闷声嗯了一声也没打算解释。
班里李龙几人进班吹了个响亮口哨，抬头看向严益禀，手里糖盒隔着整个班扔过来，刚好到严益禀手中。看着身侧无事又走到他兄弟们身边。“团建用品总结好发给我，准时发货。”严益禀走得利落，笑容也一同往日。
“果然事不关己最轻松。”赵珉然叹息着扯过岳严桌上纸张，指着他名字旁边一个圆圈。“这是什么？”原本打算放下手中水瓶的人又拧了一遍瓶盖没搭话。
“这叫悼念亡者，对吧岳严？”瓶子放到地上身侧，岳严也点头应下老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