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鑫响事成，丘陵晓生
赵珉然走到那三人身后，仰望石壁上雕刻也了然于心，可最后双目空洞，手机里群消息依然讨论鬼故事，屏幕暗下再照不出人影。“死不瞑目。”屏幕上水滴不知是泪还是将干未干的湖水，顺着屏幕滑落，赵珉然肩膀被叶彤按着向后靠在她肩膀，耳边似乎哼唱了葬礼曲目。
赵珉然之前的话竟然成了真，这几人的抬头张望引得前排人也跟着抬头看，不知在看什么可都抬着头视线目光都一致，有些有所得有些看了个热闹。
“站在高处的死亡才有意义。”
岳严目光最后定格在石壁空白处，转身又恢复平静，这一处的热闹消散，前排人依然不明白他们在看什么，在闹什么，也扫兴转身低头看手机里的热闹。
“这帮人干嘛呢，天上能掉馅饼吗？”于鑫鑫拉着丘晓打开手机淘宝，她旁边丘晓分明看着她手机，听着身边人滔滔不绝的安利最后抬头说的话却莫名其妙。“鑫鑫，丘陵不足以被人驻足瞻仰，要成为山峦，那才是百晓生。”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丘陵晓生，你把链接发给我吧，等我拿到手机赶紧下单。”手机还到丘晓手里，刚打开对话框，大门女声喊着于鑫鑫名字，她走得匆忙，只顾着和身后人挥手告别，不等丘晓抬手也被人喊走，这两人有牵着彼此跑向校门口。
“真好。”赵珉然还靠在叶彤肩膀，望向那两人离去不知道是第几次露出羡慕神色。后面三人也看着那两个人跑远，严益禀没注视老孟，可谁都知道那是对他说的。“你把她保护得很好。”
“一切事与愿违，我也再没办法。”众人目光看向于鑫鑫跑出去好远，消失在门外人海中，随后也走到门边，广场上位置让给另一个班的学生。
翌日刘衍进班，便看到后板报上被人用丙烯勾勒了一圈图案，那上面粉笔颜色已经暗淡，配合鲜艳丙烯只觉得不伦不类，线条勾勒不到一半，刘衍看着也没多问，照常下发默写条，听到班里人提问：“老师，我们宣委呢？”
众人等着这句质问的答案，可刘衍只翻折好手上历史书，回答得官方。“景区查明了是布置不当原因，校方在和家长沟通，你们要理解一下现在这个情况最伤心的应该是死者家属。你们要做的事就是应对马上要到来的水平考试。”说完已经念起第一道默写题。
李龙摔了手里水笔，摔出好远，吓到前排班长，站起身打断刘衍的默写。“老师，咱们班的事网上传开了，都猜是班里有人谋杀，提前去踩点埋线，一个晚上侦探小说猜测的帖子到处都是，现在你让我们装聋作哑当没事发生那怎么可能？”吵闹声停滞班里安静下来，刘衍打量着他看得原本嚣张的人也站直了身子。
“我没记错的话李龙同学现在的身份是个学生，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李龙在刘衍的目光下刚要坐下，又提着肩膀又站了起来。“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水考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晚上不背书去看小说看帖子打游戏，可以来我办公室谈谈。”目光扫过处，学生低头扫开刘海挡着视线不愿再和他对视，刘衍回到讲台看着唯一站着的人和涂得一塌糊涂的后黑板，地上还放着丙烯颜料罐子。“我认为你有必要去后面冷静一下，怀念同学的时候多想想崔莉雅的学习态度。”
李龙站在最后一排，默写条贴到黑板上昏开清秀字迹，听到默写题才发现没带笔，面壁着身侧桌子上故意大声按下只水笔，严益禀没抬头，一只手扯到桌子下露出第一题答案，默契只在一瞬，严益禀未言明，李龙拿了笔也未道谢，一切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课间崔莉雅桌边围着岳严四人，从学案下拿出笔记本，细心翻动着上面未书崔莉雅半个字，照片上牌照的人也未入镜头，岳严拿着黑笔在笔记本第一页写下崔莉雅姓名，合页被老孟拿走。转头看向窗边于鑫鑫，她虽和丘晓聊天，也时不时往他们那边看着。“瞒是瞒不住了，我能力有限，该让她自己做选择。”
“宣委记录的东西能让其他人睁眼，本就是物尽其用，这原本也不是个摆设。”那三人目睹老孟拿着本子递给于鑫鑫，原本还一脸好奇的人打开第一页看到崔莉雅的名字表情也收敛了些，那本子上字迹密密麻麻还有许多修改痕迹，贴着不同字迹补充内容得便签，于鑫鑫翻看没几页上课铃声响起，下意识的没望向老孟，而是看向赵珉然，曾经相互看不顺眼的人也回头望向她，没有期待也不是好奇，眼中再没了以前的神采，只剩下无奈和迷茫。“难怪……”一瞬间的灵犀被老师课程终止，窗边于鑫鑫几次想再翻开又没什么勇气。
体育课上学校最外侧荒废乒乓球台子上坐着三个人，晃荡双腿一脸颓废，看着不远处运动器旁边老孟和于鑫鑫，岳严没什么顾及直接后仰倒在台子上，被严益禀阻止不及的手直接拍到脸上。
“怎么回事，颜值内斗？打人不打脸啊。”赵珉然随口一说，看都没看旁边两个人一眼，还盯着远处两个人。被打的人伸腿踢了严益禀小腿，听着他喊冤。“脏脏脏！你们两个洗洗脑子吧！她说的你也信。”岳严没起身，反而扭头到另一边不看严益禀，抬手刚想扶额，看到袖口沾了厚重尘土，再起身衣角已经没之前光洁颜色。
“哎，你们说于鑫鑫会加入咱们吗？”赵珉然也没看旁边人，一脚又踢到严益禀另一条小腿。赵珉然回过头再伸手去拍向旁边已经无人，严益禀拿着纸巾坐到另一边离他们远了些。“真讲究，那边风水好怎么回事？”
“怕离得近了拉低智商，要不是特殊原因你天天往妖怪群里跑吗，老孟不会让她和咱们去玩命的，你歇会儿吧。”严益禀向后躺倒，看向岳严身后沾满灰尘又直起身。“还真拉低智商。”
孟响面对于鑫鑫也再没什么办法，事情瞒着她太多，一时间全都告诉她只任她吵闹。原本骄横的人留下句你就让我说什么，就再没开口，余光时不时撇向另一边树下乒乓球台，赵珉然目不转睛看着又让于鑫鑫收回目光。
孟响还垂着头，摸了把额角汗水没留意到于鑫鑫的心事。
“鑫鑫，你……你其实不用和他们一样，我和他们去拼命只是为了弄明白这里面的事保护好身边人，可你离他们太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就来了，我让你明白只是想你提高警惕，随时做好准备。”于鑫鑫没了怒气她眼里的人再没吹嘘也没往日侃侃而谈，这样焦急的老孟反而让她不自在。“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才说有点看不起我，我也不比赵珉然差。”远处盯着这两人对话的赵珉然和于鑫鑫四目相对反而不自在，眼睛上双手方下，扭过头一边是发呆的岳严一边是已经不耐烦的严益禀，最后晃荡下双腿抓着刘海又偷瞄几眼于鑫鑫那边。
“可严益禀从不让他兄弟接触这些，赵珉然也从不穿昂贵衣服出门，岳严连背包都……”看着孟响顾左右而言他，于鑫鑫又气急打断他的话：“有话直说，东拉西扯些什么。”
“我舍不得。”干脆利落的回答反而把于鑫鑫弄得不自在，这两人的对话像就这样戛然而止。从不言爱的人把一切宣之于口伴随身边破土新叶被狂风吹落，严益禀看着刘海间落下半片新叶，还没长成就已经摧折，原本不耐的心绪也平复下来。“一会儿不管走过来的是几个人都别问这件事。”只有岳严嗯了一声，赵珉然背对着他，还盯着远处，说不出是期待还是心有不甘。最后转过身看着严益禀，像把怒火都发泄到他身上。“要是一开始没有你就好了。”
“我又怎么你了，这能怪我吗？”严益禀指着远处蓝色攀爬器械边上两人，赵珉然只是回归身不去看他，也再没看远处方向。“有结果了。”低声中远方两人拉开了段距离。
“真腻歪。”于鑫鑫再没之前的理直气壮，看着地上默默退后半步，之前的一切被两个人下意识掩盖。老孟也不自在得看向旁边爬架，伸手扣掉块儿生锈铁皮。“记得回去把课文背好，马上水考别想些没用的事。”
“你是不是和我老妈串通好了，还没丘晓有趣，我去找丘晓了。”孟响目送于鑫鑫转身跑回人群里，跑道旁边丘晓正安静等待，看到她回来对她招招手。岳严被球台一阵抖动吸引住目光，赵珉然腿用力踢到对面树上，到摆动停下才望天感叹了句：“也挺好的。”说着跳下桌台等待老孟转身向他们身边走来。严益禀跟着跳下台子收好身后纸巾小跑两步到老孟身边，拦过他肩膀没再问一言。
这一处发生的事被掩藏起来，课程如常，生活依旧，放学十分岳严收好书包最后一个出门，身边再无一人等待，关好门，上锁后又走到玻璃窗外看了一眼那个空空如也却再没放置半张稿纸试卷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