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一章 强行贿赂
“呵呵,守云太客气了,这种小事怎么好再来麻烦你?”格雷兹洛夫微微一笑,说道。
“当然,”听对方亲切的称呼自己的名字,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帕特鲁舍夫欠欠身子,笑道,“如此丰盛的菜肴,即便是在莫斯科也很难品尝到的,守云的拳拳盛意,由此便可感受个真切了。”
“守云啊,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很明显,在这个时候格雷兹洛夫也有同样的顾虑,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力揉搓了一下双手,犹犹豫豫地说道,“而且,而且我们这次过来,也不可能停留多长时间的,列宁格勒那边……”
从美国邀请一个病理研究专家来联邦出诊?这得花多少钱?以美国一个牙医的出诊费作对比,这所谓半年的病例调整,恐怕至少要花去数十万甚至是上百万的美金了吧?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格雷兹洛夫接受了郭守云的这份“好意”,那么,他的身上就不再干净了,最要命的是,类似这样的贿赂,还是无法退回的,这不是一栋别墅、一艘游艇、几箱子美金那样的实物贿赂,而是虚的、根本容不得回退的服务类贿赂,这也就是说,格雷兹洛夫一旦接受了这份贿赂,即便他在事后选择向联邦反腐机关主动报备案情,也无法拿出那上百万美金的赃款了。
“哦?”里尔克早就明白郭守云的用意何在,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要装傻充愣的将戏份表演充足,“出国的邀请?守云的意思是……”
“既然能恢复正常那就说明有效嘛,”拍拍手,郭守云笑道,“半年时间,这才几个月,能达到这个水准应该很不错了,照你说的,这个叫罗贝宁的女士应该很有来头吧?”
“怎么,鲍里斯难道没将我郭守云当为朋友吗?”不等对方将话说完,郭守云便面色不悦地说道。
这么说着,他扭过头,对坐在另一边的里尔克说道:“老爷子,我没说错吧?”
“是啊,守云有所不知,”帕特鲁舍夫点点头,替老友辩解道,“鲍里斯的糖尿病很严重,平日里,他基本上就不敢尝试那些含糖量过高的食物,而类似今天这一餐,呵呵,估计他的血糖又要升上去了。”
“性命攸关啊,”看似不经意的瞟了格雷兹洛夫一眼,郭守云笑道,“只有能有效舒缓病情,自然是花费多大力气都值得了。不过,不过老爷子,你请的这位罗贝宁医生,是否会接受前来联邦的邀请呢?”
“呵呵,守云的记性不错,”红光满面的里尔克点头说道,“不过这段时间在美国接受治疗,我的病况已经好多了。”
“嗯,这样就好,”大手在沙发扶手上用力一拍,郭守云爽快地说道,“你去安排吧,我会邀请鲍里斯在哈巴罗夫斯克多停留两天的。”
看着两个来自列宁格勒的政客乖乖的落尽自己的口袋,郭守云的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笑容,他现在就让对方知道,郭氏集团的便宜可以占,但不管是谁,只要下了口,那就得多多少少的付出一些代价。
“可是……”帕特鲁舍夫一听,感情这事自己也躲不过去了。
坐在旁边,帕特鲁舍夫的心情有些不太舒服,他知道,自己身边这位远东的巨头,其实并不像大家所想象的那么好说话,而且他也没有半点心情去做伊戈尔所说的那种冤大头,与此相反,他现在应该是正在想办法控制列宁格勒少壮派的部分精英。
“也可以这么说吧,”点点头,里尔克说道,“作为佛罗里达病理研究院的领军研究专家,要想请到她出面调理病况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当初为了请她出面,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
“守云既然有这种打算,那……”幸好的是,里尔克是善解人意的,他瞟了格雷兹洛夫一眼,微笑道,“嗯,这个罗贝宁医师固然来头不小,可咱们郭氏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这样吧,正好我这两天就要返回纽约,回去之后呢,我立刻就着手安排,我相信,有个四五天时间,她应该就会出现在哈巴罗夫斯克了。”
“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所谓的特效药,”里尔克放下手中的雪茄,笑道,“不过要说起来的话,美国人的医疗技术还要远远超过咱们联邦水平的,就拿我来说,在美国这段时间,我聘请了一位名叫罗贝宁的专业医师,平日里,她专门负责为我诊病配药、调理饮食。呵呵,半年下来,我这个方面的指数已经完全正常了。”
可话说回来,在目前的局势下,格雷兹洛夫有拒绝对方行贿的选择吗?毫无疑问,他根本就没的选择,只要他在这里多说一个“不”字,眼前这位郭大先生,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两个赶出门去,从而让他们空手而来再空手而回。
“守云误会了,”满腹心事的格雷兹洛夫闻言,慌忙解释道,“对我来说,今晚已经是过于饕餮了。”
“不,不,不,守云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考虑,这样是不是,是不是……”格雷兹洛夫也算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了,可是面对眼前这幅场景,他竟然有了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呵呵,守云,你太客气了,”格雷兹洛夫闻言之下慌忙说道,“我……”
按照郭守云的吩咐,波拉尼诺夫将晚宴的时间安排在了晚上六点,至于地点,则选择在了郭氏集团总部大厦内设的小宴会厅内,至于出席宴会的人,除了郭守云与帕特鲁舍夫、格雷兹洛夫之外,还有刚刚从华盛顿返回远东的里尔克与郭守成两人。这样一来,至少从表面上看,郭守云是给足了弗拉基米尔面子,他的代表在哈巴罗夫斯克得到了郭氏集团三大当家人的集体迎接,这在以往即便是总统特使也享受不到的优待。
“是吗?”郭守云一怔,脱口问道,“难道美国人还发明了什么特效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哪里哪里,”摆摆手,瞟了一眼坐在左数第二张沙发上的格雷兹洛夫,郭守云摇头笑道,“可在我看来,这一餐似乎并不能让咱们的鲍里斯感到满意啊,你没有发现吗,他今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吃下多少东西。”
而对于郭守云来说,他需要得到的就是这样一种结果,他要让身在列宁格勒的弗拉基米尔深心,自己对他的支持仍旧像以往那般的坚定,自己与他之间的友情,仍旧像以往那般的深厚。可从现实上来看呢,如今的郭守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郭大先生了,同事呢,现在的弗拉基米尔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政治稚嫩的小人物了,在他们之间充分发挥着作用的,已经不再是什么友情,而是更真实、更淡漠的利益关系了。从根本上来说,只要弗拉基米尔不放弃他的政治抱负,那郭氏集团的存在早晚就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同样的,只要郭守云不放弃他现在的身份地位,那弗拉基米尔的野心早晚就会对他构成威胁。与政坛上大多数的老朋友一样,郭守云与弗拉基米尔这两个曾经关系融洽、互帮互持的朋友,终归是走到了彼此对立的起点上。
帕特鲁舍夫与格雷兹洛夫无奈的对视一眼,双双点头表示了赞同。
在灯火通明的小宴会厅里,郭守云坐在呈圆形分布、环绕大厅半周的会谈软席上,一边用一方雪白的餐巾擦拭着嘴角的油腻,一边面带笑容地说道:“呵呵,波拉丹诺维奇,我的朋友,今天的晚餐怎么样,和你的胃口吗?”
“好啦,你们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不等对方开口,郭守云继续抢着说道,“你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我清楚的很,作为老朋友,我自然会帮忙的,不过这前提是,你们得把我郭某人看作是朋友,不要跟我那么见外。呵呵,对朋友嘛,我自然是应该能帮就帮的,你们说是不是?”
“列宁格勒那边的事情你们就暂时不要去考虑了,”淡然一笑,郭守云打断对方的话,说道,“回头呢,我会亲自跟弗拉基米尔打声招呼的,至于你们嘛,这段时间就在远东到处玩玩吧,嗯,看看这里这两年的变化,呵呵,尤其是鲍里斯,我知道你是在这边出生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是吧?你回去看看,看看是否还能找到你记忆中的某些影子。”
“唉,这怎么能说是小事呢?”郭守云摆摆手,说道,“不要以为我对糖尿病这种东西没有了解,嗯,对啦,就拿里尔克来说,他就与你一样,也是这该死病症的受害者。”
“哦?是这样吗?”郭守云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不误自责地说道,“这却是我的疏忽了,怎么鲍里斯有这样的病况却不提前告诉我,那样的话,我也好提前做一些安排嘛。”
“没什么,”摆摆手,郭守云说道,“鲍里斯的病情令我心有不安啊,所以,如果这位罗贝宁医生能够接受邀请的话,我希望她能够来联邦住上一段时间,为咱们的朋友调理一下他的病情。”